第1章 .1(1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3236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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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見南蠻人開始攻山,便開始命眾人在山上待命,同時准備好了滾石熱水等物,一旦南蠻人攻山,遠距離則放滾石,進距離則潑熱水。熱水之後便是一排弓箭手。同時嚴令眾人,禁止和南蠻人硬拼,一旦發現不對,保命要緊。路家軍一向視軍令如山,因此路放一個命令,眾人自然是銘記在心嚴格執行。

而路放在安排好山上行動後,便開始放出暗號,請安定將軍以及落甲山眾人開始分別攻山。他在山上觀察下面形勢,安定將軍兀自尋了一處有利地勢先率兵攻打起了南蠻軍,而落甲山眾人加上其他各路英豪不過兩千,此時正在一處山腳和南蠻人打了起來。

而其他各路將軍,見這已經打起來了,紛紛皺眉,想著到底是打呢還是不打呢?若是打,怕自己要吃大虧,要知道大家哪個心里不是暗暗揣著一點私心為自己將來打算呢,若是真豁出去性命來打,把老本打沒了,以後可真是再也沒指望了。可若是不打,這傳出去別人打南蠻自己按兵不動,實在是名聲不好,以後也就失了人心。

這時候,各路人馬中有那以前被高璋打過了的,見別人打起來,心癢癢,便有人提議道:「雖說這高璋有人馬二十萬,但如今分散著這個山腳各處,不如我們尋一處人少的,逮住他狠狠地打一頓,也算是揚眉吐氣一番?」

這么一提議,便有人附和了,於是找探子看了看,說這南蠻人如同一條巨龍一般盤踞在山腳下,我們只需要從中間找出一塊來隨便打。就是打起來,這附近的南蠻軍看其他大炎將是也是虎視眈眈地在旁邊看著,這南蠻人沒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於是鎮西將軍,接著是安樂將軍,一個個都分別和南蠻人打了起來。

開始打的時候心里其實還有懼怕的,後來發現自己人多,他們人少,打起來不吃虧,於是便來了士氣,揪住一隊南蠻人狠狠地打,把最近憋悶了快一年的氣總算出了一口。

孟南庭原本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可是他見其他人都打了起來,自己若不打真是要遭人白眼了,而且手下的弟兄們見著周圍都是兵馬之聲,也紛紛手癢地看著自己。無奈之下,他也只好下令開打。

原本高璋是安排了傳信馬在山腳下來回巡邏,各路一單有什么動靜就及時匯報的,誰知道這山下的南蠻大軍長龍別這么一截斷後,傳信馬也斷了,又因為這鬼斧山實在是不小,於是高璋在帳內竟然沒得到什么動靜,此時正一心關注著攻山的事宜。

這時候,高璋屬下忽然匆匆來報,皺眉道:「稟報大將軍,山中有三千人馬沖了下來!勢不可擋!」

高璋聞言,揚眉含怒,冷冷逼視著這屬下,輕蔑地道:「怎么?三千人馬就把你嚇成這樣?」

那屬下卻道:「大將軍,這三千人馬為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路放!」

高璋聽了,冷斥道:「胡說八道,路放不是已經死了嗎?」

屬下也覺得莫名和詭異,只好道:「屬下也不信,可是確實是那個路放。」昔日他也跟著高大將軍打仗,那年敗得那么慘,險些性命丟在那里,他怎么會看錯了路放呢!

高璋面色深沉,忽然發聲道:「把嚴嵩叫來!」

很快就有人把嚴嵩叫來,這嚴嵩聽的高璋叫他,還以為是高璋遇到什么事需要他出謀劃策呢,待進了大帳,見高璋一臉陰沉,便猜他必然是遇到難事,只能求助自己,心中越發得意,便從容道:「不知道大將軍叫嚴某來,有何要事?」這時候他還沒被南蠻王授予官職,因此只能自稱嚴某。

高璋抬眼,黑眸陰沉,猶如閻羅,而那右耳的黑色幽珠也發射著鬼魅般的森光。

嚴嵩心中一凜,雙腿就要發軟,他見這勢頭不對,大嘆倒霉,不過依然強作鎮定,上前勉強笑道:「高大將軍,發生了什么事?」

高璋忽然一拳鑿在桌子上,只聽一聲砰的巨響,把個梨木桌子鑿下去一個窟窿,木屑紛飛。

嚴嵩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跪下來,慌道:「高大將軍,嚴某做錯了什么嗎?」

高璋陰森地望著嚴嵩,略顯太紅的唇勾起一抹不屑:「你之前說路家已經全部被殺光,那你現在倒是說說,外面帶領著三千人馬沖下山來的到底是誰,難道還是個鬼不成?」

嚴嵩聽了這話,那更是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真得如同見了鬼一般,他連連搖頭道:「這,這,這路放真是死了的……」當初為了那偌大一批金銀他留下路放性命,後來偷偷地押解回都城是要暗審。結果這時候高璋這廝非要攻城,他沒奈何,只好囑咐手下殺死路放!

如今這路放沒死,難不成他竟然逃過一劫?

嚴嵩想起自己害死路家多少人命,又想起路放曾經憎惡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高璋見嚴嵩這番情態,不由得心中怒火升起,真是一個阿諛奉承的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陡然起身,黑發飄揚,戰袍凜冽。

他盯著大帳外,沉聲道:「這一次,我要親自迎戰路放。」

一雪前恥。

而一旁多湖見自家大將軍出戰,自然也要緊隨其後,他剛要走出大帳,看到一旁滿臉心思的嚴嵩,忽然一把將他如同小雞一般揪起來,滿臉凶狠,一字字地道:「嚴嵩,給老子記住。」

嚴嵩生得矮小枯瘦,此時被忽然這么揪住衣領,頓時嗆咳難受滿臉通紅,只如小雞一般連連點頭。

高大威猛的多湖俯首鄙視地盯著抖糠一般的嚴嵩,咬牙切齒地道:「第一,閉上你的嘴巴,我不想讓大將軍聽到不該聽的。」

嚴嵩驚恐瞪大眼睛,連連點頭。

多湖嗜血露齒一笑,又道:「第二,跟著我一起,去助陣。」

嚴嵩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機,此時猛然聽到這個「第二」頓時一口氣差點背過去,不敢置信地望著多湖,見多湖不是開玩笑,頓時哭喪著臉道:「多湖將軍,嚴嵩又不會打仗……」

誰知道他話沒說完,多湖便怒聲吼道:「廢什么話,讓你去你便去!」

嚴嵩知道此事他得罪不起多湖,就算南蠻王賞識他,可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個多湖還不知道怎么對付他呢,當下只能連連點頭。

待兩個人隨著眾人一起上馬,追隨上高璋朝著山上方向行去,一路上竟然還算平順,也沒個阻擋,待走到半山腰時,一個拐彎,面前竟然陡然出現了一隊人馬。

卻見前面是一片平台,三千兒郎眾星拱月一般擁簇著的正中間,一把木椅,木椅上赫然坐著一個少年。

黑發垂下,墨袍飛揚,面目削俊清森,淡然自若地坐在高台之上,儼然如坐在自家後院賞花賞月一般。椅子旁邊有一木桌,木桌上有一個茶壺。

少年正是路放。

嚴嵩一個激靈,如見到惡魔一般,他是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在都城的天牢里,這個當時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年是用怎么一種眼神看著自己,那種仿佛要用眸光將他剁成肉泥一般。他也從來不曾忘記,這個不足弱冠的少年,在沙場之上有著怎么樣的英姿和手段,足以將一百個自己瞬間碾做粉塵。

嚴嵩臉色蒼白地哆嗦著,試圖躲到眾人後面,也幸好這時候大家的目光多放在路上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

而此時的路放,仿佛也沒有注意要嚴嵩,只是目光含笑地望著高璋。

高璋激昂而上,森寒逼人,此時忽地誇下坐騎一聲長嘶,他陡然頓下,卻見那人淡定自若,談笑於自己面前。

他面上深沉含怒,□□伸出,凜冽氣勢幾乎要毀天滅地:「路放,你果然還活著!」

路放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地抓著茶壺,茶水汩汩,一杯茶倒就。

路放俯視萬千兵馬,輕笑道:「高大將軍,喝茶?」

高璋眸中淬了冰霜一般,幾乎要將路放穿透,發出的話語確實低啞堅定的:「你活著,但是你要找死。」

路放搖頭,對著高璋輕嘆:「高璋,這一仗,你又敗了。」

又敗了?

高璋想起昔日情景,氣極反笑:「路放,你以為糾集了一群烏合之眾,便能將我打敗?我記得你昔日運籌帷幄意氣風發之時,可不曾如此幼稚可笑!」

路放收起笑來,起身而立。從下往上仰視過去,只見他身形清頎,英姿颯颯,淡然俯瞰群山,仿佛將世間一切變化盡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