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1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6106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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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山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於是路放便帶領眾位路家軍並落甲山兄弟,以及蘇徑蘇盼所帶三千人馬,一起趕往落甲山。

來到落甲山幾十里之處,正是傍晚時分,路放先命人停下,就地安營扎寨。霸不悔雖然心中擔憂父親安全,可是經過鬼斧山一戰,他已經對路放死心塌地的敬佩,因此路放說一他絕不說二,當下按耐住擔憂之情,就地歇息。

等大家安頓好了,路放見大家飢腸轆轆,便命大家開始吃飯,但不能開火。這時候路家軍紛紛拿出身上的干糧,卻都是一些山上撿的野菜混合了野菜籽的干餅,顏色晦暗,讓人一看毫無食欲。

路放望著自己屬下一個個面色,恰如那野菜餅一般,一看便知是長久的營養不濟造成的,當下不由蹙眉:「這段日子,你們受苦了。」

路一龍正和一名屬下分吃著一塊干菜餅,聽到這個,邊吃邊不在乎地嘟囔道:「多少兄弟都死了呢,好歹咱們還活著呢!」

路放將背後包袱取下,里面有秦崢給的幾百兩銀子,又有蘇徑給的一些吃食,他將銀子給了諸葛銘,囑咐他回頭買一些干糧聊解困頓。又命他將這些吃食分給大家。區區一點東西,自然不可能人人有份,只好分給就近的一些士兵。

一旁的霸不悔見此番情景,便命手下將自己囊中的干糧盡數分給路家軍一起品嘗。不過路家軍有兩萬,霸不悔手下不過一千有余,自然是分不過來的。霸不悔正想著怎么辦,卻見這群路家軍在謝過霸不悔屬下所分來的干糧後,竟然自動地按照隊形,十個人分享一塊,一個人啃一口,依次往後傳過去。這其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多啃一口,一個干餅十個飢腸轆轆的鐵血男兒啃過後,竟然還能剩下小半個。

霸不悔嘆息不已,嘆息之余又越發佩服路家,百年路家,號稱戰不死的路家軍,光憑這區區一件小事,便可見一斑了。

這時候在路家軍一旁安營扎寨的蘇徑也過來了,身後跟著蘇盼。蘇盼恰好見到路家軍的吃食,眸中一下子帶了點淚光,走到路放身邊,小聲說:「路家軍吃苦了,放哥哥也肯定受了許多苦楚。」

一旁蘇徑見此,也命人收集了屬下囊中干糧,然後按隊形分給路家軍吃。

到了日落之後,大家歇息得差不多了,路家軍在蘇徑屬下以及霸不悔的接濟下,也吃了一個半飽,於是大家精神越發好了起來。

路放當下便命大家收拾行囊,重新出發,只是這一次,務必小心謹慎,馬蹄上纏了棉布,大家每個人都務必安靜,不能發出聲音。

因為有了這個命令,隊伍行進得比較慢,待到了落甲山山腳下,竟然已經是亥時了。

路放又命人分為三撥,分別埋伏在落甲山三個大門之處,自己則是帶領一隊人馬在旁觀察著山寨中動靜。

霸不悔陪伴在路放身邊,焦急地望著山上道:「怎地父親還不行動?」

路放負手而立,淡道:「過了寅時,南蠻軍都熟睡了,正是動手好時機,伯父怕是要等到那個時候動手。」

霸不悔焦急,但此時焦急也是沒用的,只好耐心等候。

等啊等,等到了丑時三刻,山上竟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下子不但霸不悔,就連落甲山的其他山寨子弟,也都有些按耐不住了:「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寨主身邊只有一千五百子弟,南蠻軍可是兩萬呢,若真打起來,寨主就危險了。」

霸不悔心中焦躁,聽到這話,越發不耐,低聲怒斥道:「都給老子閉嘴!」

眾人聽了這個,面面相覷,只好不言了,可是難免心里嘀咕一番,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辦呢?他們也是擔心寨主啊!

可是就在大家疑惑之時,忽聽到山寨之中有鷹鳴之聲,緊接著便有廝殺之聲傳出。路放聽到這聲音,一個令下,大家如虎狼一般往山寨大門沖去!

沖到之時,山寨大門恰被里面的兄弟打開,只見里面已經戰作一團,於是路家軍等人一擁而上,沖進去對著南蠻軍一片砍殺。

原來這南蠻軍占領了落甲山後,見此處山勢峻險,各處都是峭壁,只有三處大門能直通山上,其他所在便是插翅也能上的來,偏偏那三處大門都是易守難攻之處,不由得分外得意,想著只要他占了此處,實在是明智之舉。

於是當日便命人飲酒作樂,慶祝大勝,與眾位屬下喝得酩酊大醉,臨了還叫了軍妓前來,尋歡作樂一番,一直折騰到子時放睡去。

誰知道好夢正酣時,忽聞到殺聲一片,一群山寨子弟猶如神兵天降一般攻入房中,一個個手起刀落,將他那些醉酒熟睡的手下砍個亂七八糟。這兩萬之人,自然有一些是沒喝醉的,驚醒過來,連忙扯了褲子撿了刀劍砍殺起來。

高登醉眼朦朧,恰好一把大刀砍過來,他忙一個翻身,將身邊昨夜好生疼愛一番的女子做了人肉擋箭牌,可憐那女子嚶嚀一聲,便鮮血直流死去了。高登幾個翻身,拎了一件袍子披上,開始召集人馬作戰。

他見此時南蠻清醒者已經眾多,約有七八千,又見山寨中之人倒也不多,一千有余而已,當下信心大增,打算重整旗鼓再戰乾坤。

誰知道剛提起刀,卻忽聽的一片喧嘩,緊接著一批人馬沖將起來,以著猛虎上山之勢頭,攻向他的南蠻軍。

高登手提大刀,跨上馬去,對著來人大喝一聲道:「你是何人,竟然夜襲我南蠻軍?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路放手提長劍,寒氣森森,於那暗夜之中猶如索命閻羅,聽得此話,朗聲道:「我乃路放,自天而降,前來取你性命。」

他聲音鏗鏘有力,聽得眾位南蠻軍魂飛膽破,他們早知道路放已經死了,實在不明白怎么忽然又冒了出來。這其中有人見過路放的,一看之下,果然就是,不由驚恐大呼:「鬼啊!路放來索命了!」說著抱頭鼠竄。

路放眉眼輕眯,他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等威力?

不過此時此刻,路家軍見了南蠻軍,分外眼紅,一個個已經拼死殺了起來。這南蠻軍經此一番,膽小之人嚇得魂飛魄散,這也不能怪他們,半夜里安安穩穩睡覺,忽然被一個死了的人從天而降,任誰也不能不多想啊。當然這其中也有膽子大的,不信鬼神的,便跟著高登提刀大戰。

可是到底來說,路家軍和落甲山群豪士氣正旺,高登手下南蠻軍匆忙迎戰,早已失了先機。於是不過片刻功夫,兩萬南蠻軍所剩無幾,地上血流成河,橫屍四處。

高登見此,振臂一呼,帶著身邊為數不多的親衛,搶了一處小路,往大門方向逃竄而去。

霸不悔見此,便要追了過去,卻被路放攔下:「放他一條生路吧。」

霸不悔不解:「為何?」

路放眸中有深沉之色:「這個人有勇無謀,留著無害。再者說……」他停頓了下,才幽然道:「留著他,正好把南蠻王庭的水攪混。」

這時候蘇盼跑過來,裙子上依稀沾著血,面上卻是帶著清靈的笑:「放哥哥,你又打了一場大勝仗呢!」她是將門女子,巾幗英雄,可到底是女兒家,心中原本對路放存著一段情,此時此刻,更是對路放敬佩到了心坎里。

路放笑了下,對蘇盼道:「這一次仗打完了,你便跟著蘇徑回你父親身邊去。」到底這里是山寨,都是男人,不方便。

再說了,他何嘗不能看出蘇盼對他的兒女情呢,只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秦崢,再也容不得他人,更不想橫生枝節罷了。

蘇盼卻是極為不滿,撅嘴道:「不行,放哥哥,我要留在山寨,陪著你,跟著你一起打南蠻!」小姑娘一腔熱血,恨不得再多砍幾個南蠻人。

這時候蘇徑過來了,道:「盼兒,你是否留在這里,還是要請教過父親再行定奪。」

蘇盼見哥哥發話,只好不再說什么,只是那眼神一直纏著路放,問這問那。

蘇徑見她有點不像話,便道:「路放還有許多事要做,你先去幫著大家包扎下傷口吧。」

蘇盼見路放只一心處理善後事宜,並不曾看向自己,只好委屈地去了。

當下霸蓋天望著滿地的南蠻橫屍,在血泊中持著□□哈哈大笑,慷慨激昂:「這群雜碎,也有今天!」

霸不悔清點人數,發現自己山寨之中幾乎不曾有亡,只有重傷數人,輕傷者幾十,當下稟報給父親,於是霸蓋天越發大喜,連連說了三個字:「好,好,好!」一聲比一聲高。

路放也將路家軍清點,接著自然有路一龍等人帶著大家為傷者包扎傷口,清理戰場。至於這群南蠻屍體,統統拖到後山,挖一個大坑,聚集在一起,燒了。

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大家一直忙乎到天亮,這才收拾清理完畢。

一夜無眠,但是打了勝仗的眾人極為亢奮,都無心睡去。當下霸蓋天已經命人開火,備下早餐犒賞群雄,大家吃了飯後,又開始清點從南蠻人那里收繳的戰利品,有銀兩有干糧,都很是高興,一一分了。

等忙完這些,日頭已是中午,路放便命路家軍就地安營扎寨,先行歇息一番,而自己則去和霸蓋天商討要事。

霸蓋天知道路家軍無處可去,當下便提議若是路家軍不嫌棄,可以先以落甲山為據點。此話其實正合路放心思,當下道聲打擾,也就應下了。

霸蓋天聽了,極為高興,當下道:「我落甲山山後空地極廣,到時候蓋屋建房,都不成問題。這多年以來山寨里多有儲蓄,供給路家軍應是沒問題的。」

路放已經將落甲山上下地勢看得一清二楚,當下道:「路家軍落腳此處,已經是多有打擾,又怎么能讓伯父出資供給呢,再者說了,路放有心其後便招兵買馬,抗擊南蠻,光復國土,到時候花費想來巨大。」

霸蓋天聽路放這么一說,一拍桌子,忍不住再次叫聲「好」:「路賢侄有此志向,實乃我大炎的福氣,我霸蓋天若是能從中協助一二,也算是我為國為民了!」

諸葛銘從旁卻極為愁苦:「可是沒有銀子,這是干不成事兒的。」他帶著幾萬路家軍,苦熬了大半年,深深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幾萬張嘴巴,吃起飯來那叫一個狠,便是一座米山都能吃光!

霸蓋天早已看到路家軍個個面黃肌瘦的情景,他細細回憶了自己山寨中情景,也覺得這事難辦。雖然有繼積蓄,平日里仗義疏財那是沒問題,可是供應軍隊後勤,那是大大地成問題的。

不過——這事容後再議吧,左右他還是能供養一段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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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單言來到一人飯庄後,勤苦耐勞,雖說炒菜技術實在是不能和路放比,可是性子卻比路放還好。特別是自從把他脫光了撓癢後,他更是對秦崢言聽計從,秦崢說一他絕對不說二,秦崢說這菜還沒炒熟,他便是炒爛了也要繼續加一把火!

秦崢對單言很滿意,雖然有時候她還是會想念路放。

她見現在時局不太好,且實在是忙碌不過來,便干脆關了一人飯庄,只關心做路菜。

如今秦家的路菜,是越做越大了。

王老伯家的大郎和二郎,從她這里收了路菜,便往北運往南運,也往西邊大炎那里運,當然主要是邊境一帶,大炎境內他們是不太敢去的。大郎已經不往外跑了,專心在家中坐鎮指揮,他手下雇了幾對的人馬,將路菜源源不斷地銷往各處。

十里鋪的其他人家也開始眼紅,於是跑過來找秦崢,希望也能收一些路菜去各處賣。不過秦崢考察過後,到底還是只托給了王老伯一家。

聽說如今邊境一帶假冒路家菜的越來越多了,秦崢並不介意更多的人用此賺取錢財,但是她卻介意路菜良莠不齊把她的名頭搞砸了。如今並沒把路菜販運權交給別人,她只需要放出消息,路菜只有王家兒郎所販賣的才是正宗,其他都是假冒就可以了。

這一日,王家二郎從大炎邊境處來,又帶來一些消息,周圍人都圍著去聽聽熱鬧,待聽到昔日那個一人飯庄里做小伙計的路放,竟然是大炎那個百年路家的人時,都吃了一驚。及至後來,聽到這路放一出手便統領群雄,擊退了高璋二十萬大軍後,更是一個個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真沒想到,那個悶聲不吭的伙計,竟然有如此能耐。當初他們可從來沒看出來過啊!

這下消息傳出去,各家認識路放的,都反應不同。

比如秦大嬸一家就慶幸,幸好自己從來沒得罪過那個路放,秦二嬸家就更是捏了一把汗了,幸好及時站出來說要把秦崢的田地還了去,要不然這禍可惹大發了!至於秦三嬸,卻是在家憋了兩日後,終於悄悄地趁著傍晚時分又來到秦崢家,給秦崢家包了一些瓜果禮品。等秦三嬸回到家一說,秦家三郎忍不住道:「自那日他救了我妹子,我便看出他不是等閑之輩,想著要結交呢,可惜人家已經離開了。」

秦家小妹柳兒正低頭綉著一個錦囊,此時聽到這個,只默默地低頭不言。

她如今想明白了很多事,把那些也看淡了。

那個男人終究不是屬於他們十里鋪的,更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因果。

只不過心中到底是有了那個男人,從此之後,十里鋪的那些兒郎,她都不能看在眼里了。

最近秦三嬸也著急要將她嫁出去,媒人說了好幾個親,說的親事也都不錯,可是她就是橫豎沒什么心思。想著到底年紀也不大,先等等再看吧,等到年紀大了,好歹找個人嫁了便是。

王二郎帶來這許多邊關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秦崢耳中。恰好這一晚,二郎也要來秦崢這邊交代下這才路菜的販賣情況,於是晚間便提了禮品前來拜見。

賓主坐下了後,先是寒暄了一番後,二郎便提起邊關,說現在高璋的軍隊撤向了都城,邊境那邊倒是清靜了許多。如今南蠻人殺人也殺得乏了,大家日子相對以前倒是太平了許多。路菜大部分是在鳳凰城境內賣,少部分也賣給了大炎內的人。

秦崢聽著點頭,心里卻是想著那路放,他這剛一出場,便贏得了名動天下的掌聲,倒是為以後開了一個好頭。

正想著這個時,那邊王二郎卻忽然道:「對了,這次在大炎邊境,我倒是意外拾到一個物什,覺得或許和秦老弟有關系,所以特特地拿來了。」說著這話時,卻見王二郎拿出一物,竟然是一個簪子,簪子是樹根雕刻而成,雖然樣式簡單,但是形狀古朴,頗有渾然天成的意趣。

秦崢一件此物,心中已然泛起一股熟悉之感,只覺得那雕刻一刀一劃間,分明是父親手筆。再待接過來後,忙看那簪子針上,果然細細地刻著幾個字「秦一人制」。

秦崢知道父親,父親這一生心里只有母親一個,即使母親在生下她後一個月便不告而別從此再無蹤跡,他也一輩子心里只有她。在秦崢的記憶中,不是沒有別人對父親拋出紅綉球,更不是沒有人前來為父親說媒續弦,可是父親卻才從來不去看,甚至連理會都不理會。

所以這根簪子只能有一個主人,那便是她那個失蹤的母親。

此時此刻,秦崢緊攥著這根木根簪,追問王二郎:「敢問二哥,這個簪子從何而來?」

王二郎見秦崢盯著那根簪子,眸中情切,知道果然自己沒猜錯,便忙道:「這個簪子是我在邊境處撿的,我就想著或許和秦叔父有關,因此拿了來。你且別急,我慢慢與你道來。」

原來這王二郎在邊境之處販賣一車的路菜時,曾經恰遇一個商隊,那商隊中有一位婦人,年約三十出頭,這個簪子就是這位婦人頭上戴著的。後來這群商隊走了,簪子落了下來。

「原本想著給她送過去,可是那商隊已經朝著大炎方向走遠了,我也不敢過去。待到拾起這簪子,我看到上面的字,覺得倒像是和秦叔父有關,所以拿了回來。」

秦崢聽的這話,心中起伏,波濤涌現,想著那個婦人,難道便是自己失蹤十八年的母親?

這王二郎見此,低頭嘆息一番,又道:「早知如此,我實在該追上去問個清楚的。如今我回憶,那婦人竟和秦老弟有幾分相似呢。」

秦崢聞聽此言,攥著那簪子的手越發的緊了,她低頭望著那簪子,想著母親真得有了下落嗎?

一旁的托雷見此,拍了拍秦崢肩膀,道:「不如咱們就去那邊找一找,既有商隊,興許能有個下落呢。」

秦崢點頭,便問起王二郎那個商隊的名字,以及有多少人,看著都運送些什么,以及有沒有什么保鏢隨護,番號是什么。王二郎也有些記不清楚了,當下不過努力回憶一番,盡所能的回答了秦崢。

待到晚間時分,王二郎走後,原本該埋頭干活的單言卻走到了秦崢身邊,道:「掌櫃,尋人一事,請慎重。」

秦崢不答,只默默地盯著那根簪子瞧,她是可以確定,這根簪子是出於父親之手的。就算那個婦人不是母親,想來也和母親有些關系,若是能找到那婦人,總能打聽到一些線索。

縱然是大炎邊境不太平,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原本也生無可戀,唯一所掛念的不過是找到母親,創下路菜的名頭也是為了母親。如今母親有了線索,她怎么可能反為了紅塵俗世而放棄尋找呢?

於是她默默地做了決定,停下制作路菜,前去大炎邊境尋找那個商隊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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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人馬的吃喝,確實是一個問題,雖說這落甲山能夠支撐一時,但必然支撐不了長久,諸葛銘很頭疼,整天一籌莫展的愁。而整天在這里白吃白喝的路一龍等人也感到很臉紅,每每霸不悔豪氣地叫他喝酒,他都不好意思。

這一日,路放叫來了路一龍,讓他帶幾個兄弟,有點苦力活需要他去干。

路一龍沒多想,找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跟著路放下了山。

誰知道走啊走,騎著馬走了一整天,一直到晃黑的時候,他們才停在了一個山林前。

路放下了馬,往樹林里鑽去,路一龍只好帶著幾個兄弟也去鑽樹林。

這是一片雜林,里面什么樹都有,如今這些樹都沒了枝葉,覆蓋著點滴的白雪,地上化了的雪和沒化的雪混合在一起,泥濘難行。

路放踏在那積雪消融的泥濘上,邊走邊觀察,最後,終於在一棵小樹前停了下來,那里卻是一個亂墳崗,一個個小墳頭□□枯落葉荒草積雪幾乎淹沒,顯得孤零凄清。

路放隨意指了一個墳頭,下令道:「挖。」

路一龍聽著一愣:「什么,挖墳?」身後幾位壯漢也都是詫異了。

路放淡望著那片小墳頭,道:「挖。」

第二次下令,軍令如山啊,路一龍硬著頭皮,把鐵杴往那墳頭上一插,道:「好,兄弟們,干起來!」

眾人從沒干過這挖墳的活兒,開始時還有些下不去鏟子,不過挖了幾下子後,頓時放開了。

想來九少爺從來都是對的,就算要他們挖墳,也必定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的墳,挖了也活該!

他們挖了半響,里面出來一個長棺,那棺材用料簡陋,如今在地下已經被糟蹋得眼看要朽了。

路一龍看著這棺材,正琢磨不知道這是哪個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