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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2779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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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哼了聲:「這不是游神醫么,真個好本事,若不是你,怕是高璋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路放並不知道秦崢害高璋,卻被這個游喆道破的事,只以為她是指游喆救了高璋的事,便道:「是了,就是他救了高璋。」

提起這個,游喆只覺得苦不堪言:「他們刀架到我脖子上要我救,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秦崢淡掃了他一眼,道:「你但凡還是大炎人,有點良心,便替路家軍解了這次的瘟疫之苦,也算是你將功補過了。」

游喆連連點頭,一時又關切上前,查看秦崢身上的紅疹,待看到身上那斑駁鞭傷,不由搖頭嘆息。

「這南蠻人,也忒地心狠手辣了!何必對一個姑娘下這種重手呢!」

秦崢挑眉,冷眼望著游喆,游喆頓時心虛,於是大罵一通高璋。

路放從旁,卻是看出了門道,便問秦崢:「是不是這個人害了你?」他說出這話時,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其中自有一股讓人說不出的威懾之感,弄得名醫游喆莫名地心驚膽戰起來。

秦崢還沒來得及說話,游喆便忙道:「不不不,萬萬沒這回事……」

路放征詢地看向秦崢。

秦崢垂眸,卻是不再提了,只是淡聲道:「游神醫,軍中的瘟疫,還是要麻煩你了。」

游喆連聲道:「那是那是,我必然要盡展我平生所學,治好這瘟疫。」

路放見狀,冷道:「不但要治好瘟疫,還要把秦崢身上的疤痕都治好。」

游喆吸了一口氣:「這個,卻是有些難。」這疤痕不知道多少時日了,都已經留下痕跡,再治,總是難了的。他又不是神仙。

路放聽了這個,面上不豫,冷沉的目光射向游喆。

游喆頓時覺得有千鈞之力向自己壓來,只好道:「這個……我盡力而為便是了。」

自此,游喆便開始和孫自英商量對策。兩個人一個是對這些瘴毒有所了解,且醫術實在是高明,經驗也豐富,另一個則是在這里觀察各種病患記錄有詳實的數據。這么兩個人討論了一個晚上後,結合之前孫自英自己開出方子的各種效果,最後終於拿出了一個辦法來治這瘟疫。

這個方子,卻是分為數個療程的。

第一個療程,是要人人都喝,病患用來治療,未感染者用於預防,配方則是用水蜈蚣、胡麻仁、牛黃、草豆蔻、合歡皮、蜣、淫養藿、血竭、苦楝根皮、大風子等熬制而成。用於病患者,精心滿熬,用於預防者,則把這些湯葯放入大鍋中,熬上一大鍋,各自分喝一碗即刻。

第二個療程,則是用胡麻仁、青黛、陳皮、茯苓、桔梗等,配以舒肝丸和小活絡丸。這個只給那些已經感染了瘟疫的人服用,其各種草葯配比必須嚴格遵守葯方所列。

根據孫自英的推斷,這兩個療程下來後,病人身上的紅疹應該褪去了。若是退去,則再進行第三個療程,則是在第二個療程配方中去掉了辛溫解表的荊芥和羌活等,而是增加了清熱涼血的諸如牛黃粉和大青葉青黛的配比。

這么三個療程下來,病人若是痊愈,彼時才進行四個療程,則是白芷、菊花、大青葉、藿香等清熱解暑之物。

這幾個療程中所用草葯倒是平常,如今鳳凰城中有的是,只是這個中比例,用葯時間,卻需要游喆細細琢磨,並且根據每個病患情形不同再加斟酌。

孫自英看了這列出的林林總總,不由得對游喆佩服不已,連連點頭,急忙吩咐了人前去鳳凰城按配方抓葯。之後又帶著游喆分別為營中病患診脈,以便決定用葯量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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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游喆的方子,路家軍和鳳凰城眾病患都開始服葯,待吃下第一個療程的葯後,果然高熱漸漸褪去了,有個別不退的,游喆又再次親自診脈,稍微調整了葯方。緊接著開始第二個療程後,各個病患身上的疹子也果然都退了。

至此,大家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人心安定,也不怕被傳染了。路放每日服侍秦崢喝葯,眼見她身上紅疹越來越少,懸了這么多時日的心也是放下了。

又到了第三個療程後,眾位病患已然基本痊愈,有的甚至都開始自己在營帳外走動,鍛煉下身體。也有的認為自己其實已經不用喝葯了,便開始要回去軍營中。

這些人啊,孫自英連連搖頭,找來了路放,希望他把這群人訓斥一番。

路放也沒訓斥,只往那里一站,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眾人便一個個低下了頭,回去營帳喝葯去了。

到了第四個療程時,所有人身上的紅疹早已退下,也都不再高熱,每個人精神頭也都漸漸起來。孫自英見了,自然喜不勝收,便是游喆,都十分高興,想著這場瘟疫算是落幕了。

人們開始准備著撤銷了這隔離營帳,再觀察幾天,若是再沒問題,這些病患可以回到軍中去了。

至此,這場瘟疫便算是落幕了,除了著實人心慌亂了一番,其實造成的亡故不過幾十個人罷了。

路放每天依然小心的伺候著秦崢,秦崢現在精神好了一些,每日由路放扶著,在日頭下散步,都要走到流了汗才回去。

這一日,伺候秦崢洗過澡後,路放自己提了一桶水,來到了營帳後的一個角落,脫下外袍,為自己沖洗。如今盛夏,天熱得很,他身上流了汗,總是要沖洗的。

誰知正洗著,卻聽到一個動靜,他眉目一沉,厲聲道:「誰?」

一回首間,卻見身後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腳下一軟,便撲倒在那里。

這個女子卻正是阿穗,阿穗原本不過是要倒掉一盆水的,卻恰好看到路放在這里洗澡。她本來想著趕緊走,可是見路放脫下外袍,露出清寬結實的胸膛,那胸膛猶如鋼鑄鐵澆一般,精悍勇猛,猶自散發著熱氣,讓女子看了臉面羞紅,當下便腳下一軟,跌倒在那里。

此時被路放發現,阿穗是又羞又慚,當下如蚊吶一般道:「我……我……」

路放拿來外袍套上,連看都不曾看她,徑自離開了。

自此,路放若要再沖浴,便只去遠處林中躲起來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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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喆開始嘗試著消弭秦崢身上的疤痕,先開了一個泡浴的葯方,是由黃芪、太子參、白術、生地黃等按配比來煮水,然後將湯水用來沐浴的。另外還開了一個內服的方子,卻是由丹參、陳皮、半夏、炙山甲,紅花和羌活等,專用來消除瘢痕的,游喆稱此為消瘢湯。

何笑聽聞這個消息,命人將秦崢專用的各種草葯,用一輛駿馬拉了整整一馱子來,大有用到天荒地老,矢志讓秦崢恢復原本肌膚的態勢。草葯送來的時候,是路放親自接的,他從那趕車這人手中接過馬鞭時,卻覺得對方有些眼熟,看過去時,便想起來了。

是了,這個人是單言。

單言將這車葯草交給他後,沒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樣子,只是遙遙望著秦崢的營帳。

路放心中微動,便問道:「敢問這位大人,還有何指教?」單言身著青衣衛的衣服,是以路放以大人稱呼。

單言這才看向路放,搖了搖頭道:「沒。」

路放沒再說話,可是個中意思卻是溢於言表,沒事了,那請回吧。

單言再次望了秦崢的營帳一眼,便終於轉首回去了。

路放望著遠去的青年,眸中若有所思。

他知道就是這個人陪著路家軍派出去的諸位一起找到了游喆,不過這句話,他是不會告訴秦崢的。

有了草葯後,秦崢日日泡浴,游喆又開始建議,可以尋來苕子花蜜,用來塗抹在肌膚上,每日一次過半柱香時間後再洗掉,這個也是有益處的。

路放便又忙派人去尋苕子花蜜,可是這個卻是一時難尋,只因時人多有槐花蜜荊花蜜棗花蜜,這個苕子花卻因多生在偏遠潮濕之地,倒並不好尋。若是現在來種,也不是一時半刻能釀出蜜來的,只好把這事說與何笑,讓他留意此事,以後再論了。

不管這個疤痕是不是能去除,秦崢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眼前路家軍的瘟疫也解除,路放綳了這么許久的臉上,總算有了喜色。

他每每領著秦崢散步在日頭下,總有種彌足珍貴的感覺,知道這一刻來之不易,便拉了她的手,怎么也不想放開。

可是如今秦崢已然大好,卻不想再讓他這樣扶著,每每都要自己走。這倒是讓路放懷念起昔日她只能全身心依賴他的光陰了。

就在路放打算帶著秦崢回到軍營的時候,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事情卻是發生了。

秦崢忽然再次高熱,這次是發在半夜里,因為路放並沒有守在身邊,阿穗也自己去睡了,以至於眾人發現之時,已經是晨時,秦崢兩頰如胭脂一般血紅,燒得沉沉不曾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