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要還是不要?(1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2195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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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炎的街道卻是極為繁華,此時正值盛夏,兩邊楊柳依依,金翠一般,柳樹映襯的後面,都是劃一的兩層樓房。樓房上掛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銀店有布庄有書店等,應有盡有,又有說書人在那茶肆里胡侃,聽得一眾人都連連叫好。

路放不知道秦崢去了哪里,想著便去找城中最負盛名的酒樓便是了,結果一打聽,鳳凰城里最有名的酒樓卻是叫「挽青樓」。路放初聽,未免覺得這個名字太過風雅,倒不像是個酒樓,可是待走到那酒樓前,見得那「挽青」兩個大字,卻是陡然明白過來。

想著何笑,看似風流,沒曾想卻用情至深,堂堂一介城主,至今未娶,等了十八年。如今那段青離去,他更是拋下一切追隨而去。而如今這挽青樓,想必是因為知道段青素來愛美食,於是特意為她建下,等著她有一日能夠回首。

但只是不知道為何那段青偏偏嫁給秦崢之父秦一人這一介布衣,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尋常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當下路放站在那里看著,一時有小二甩著松江汗巾,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不是俗人,當下忙熱情招呼進去,又問他幾位,又問他是否要樓上去。

路放聽了,便問道:「這店中如今可有一身量高挑的婦人,並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

那小二想了想,卻是道:「不曾有你說的這二位。不過如今游神醫正偕同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在樓上用膳,不知你要找的是不是游神醫?」

路放聽聞,點頭道:「正是了。」

於是小二便帶著路放上樓去。這樓板去是竹子的,腳踏上去,吱嘎吱嘎的響。待到了二樓,果然見臨窗的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就是游喆,另一個自然是做男裝打扮的秦崢。

此時秦崢見路放來了,忙招呼道:「過來,坐這里。」

路放含笑過去,坐在秦崢身邊,道:「我忙了這半日,勞心勞力,你倒很是逍遙。」他這話說得其實有些小小怨言的。

秦崢聽了這話,卻是挑眉道:「你也大可不必忙碌,歇下心來,跟著我們一起看看景致,嘗嘗美食啊,但只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

路放自己想想也是,望定了秦崢,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說得極是,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此生此世,若能放下,少操一些心,想來他是能多活幾年的吧。

秦崢不知道路放話中有話,當下拉著他道:「看這里景致,真個不錯。」

原來這桌子恰好鄰窗的,只見窗外有從護城河引來的活水,那兩岸柳枝搖曳,倒映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之中,那河上之上有天鵝幾只,優雅游動,一時又有女子穿紅戴翠,婀娜而行在楊柳之下,一時風動,水波盪漾,又有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陣陣荷花清香,坐在這酒樓之上,品著一點香茶,等著那挽青樓的美食,也真叫愜意。

路放心里有事,無心欣賞,卻是問道:「這酒樓竟叫個挽青樓。」

游喆聞言,卻是呵呵一笑。

秦崢眉目黯淡了下:「想必是有些緣由吧。」

游喆掃了眼這二人,這才道:「你們自然是不知道,當年這城主何笑年方十七,那可是風華絕代的少年,一曲風情動九州,不知道多少女子為他鍾情。可是他偏偏喜歡上你那娘親段青。大家都以為這二人必然會成為美談,誰知道啊,你娘愛吃美食,於是何笑就請了天下名廚來為你娘做菜,還特意建下這挽青樓。」

游喆嘿嘿一笑,卻是道:「後面的事兒,誰也猜不到啊,人家吃菜吃得滿意了,跟著廚子跑了。那時候把何笑氣的啊……從那之後啊,他就一下子變了一個人,整天穿金戴金的,做出一股風流相來,笑嘻嘻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

秦崢聽了,放下碗筷,正色道:「我爹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人,對我娘體貼無比,我娘慧眼識男人,自然跟著我爹走。」

游喆低首品茶,笑道:「我原也沒說你爹不好,只是說說往事罷了。這些事啊,老一輩的都知道,不過人家未必給你說呢,當日何城主傷心之余,誰敢提起此事,那就是馬上變臉的。於是時候一長,這事也沒人知道了。」

路放伸手握住秦崢的手以示安慰,他其實年少時也多少聽說過一些,只是到底是路途遙遠並得並不真切,只知道這城主何笑曾痴戀一個女子,那女子卻辜負了他。具體姓名等卻是一概不知的,自然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女子竟然是秦崢的母親。

秦崢其實原本倒也無所謂的,不過只是並不喜歡大家好似將自己的母親段青總是和何笑聯系在一起,仿佛自己的父親只是一個過路人一般。

對別人而言,那也許只是一個傳說中奪人所愛的廚子,可是對她而言,那是從小將她養大,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曾經她最重要的人。

她相信母親當年選擇父親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也親眼看著父親這么多年來對母親的日思夜想,憂慮成疾。

路放見秦崢眸中有幾分哀意,知道勾起她的心事,當下不再提起此事,反而問起此間吃食菜色,於是游喆來了精神,當下如數家珍一般,一一道來。

秦崢聽起這諸般吃食,漸漸地也把剛才煩惱拋卻,便同路放游喆二人一起等著美食。

少頃,飯菜上桌,卻見菜類就點了糊炒田雞、三鮮筍、浮助酒蟹、光明蝦炙等,點心則是十蒸金乳酥,櫻桃饆饠、千金碎香餅子等,另外還有湯羹,游喆點了土步辣羹和生豆腐百宜羹。

這菜色一看便知道功夫老道,饒是秦崢見了,也不由拿起筷子要品嘗。雖知道這游喆卻忽然道:「我可要先說清楚,我從來是身無分外,只有別人請我吃飯,沒有我請吃飯的道理。」

秦崢聞言,不由斜眉瞅他:「你往日診金都去了哪里?」

游喆暗搓搓地笑了下,卻是不語。

秦崢便不再問了,路放道:「原沒有讓你請客的道理。」

游喆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三人吃著精致菜餚,又要了一壺竹葉青,品酒賞窗外風光,倒也悠閑。卻忽而間,秦崢指著窗外,挑眉道:「你看哪個夫人,倒是眼熟。」

路放看過去時,卻見那楊柳之下,有一個婦人,帶著兩名小丫鬟,娓娓立在那里,身影孤寂,神情蕭瑟,怔怔地望著水中的白色天鵝出神。

這婦人卻不是別個,正是他昔日未過門的妻子夏明月,後來嫁給鳳凰城第二十六管家的那個。

路放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吃菜便是。」

秦崢對此人也沒什么好感,見此,便也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