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路放御妻是第二回合2(1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2859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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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_83660此時正是深秋,蒼穹猶如被鉛色覆蓋一般,帶給人沉悶的壓抑,秋風漸起時,有斑駁的黃葉打著卷兒落在秦崢腳下。

秦崢低著頭,負手一個人緩緩走出永和宮,信步來到了麗水湖旁,沿著那湖邊漫步,一時間秋雨細密織就,朦朧落下。

秦崢倒是也不懼這寒涼,只立在湖邊,望著那猶如籠罩了一層煙霧的湖面。

這秋雨絲絲縷縷,輕薄淺落,如煙如霧,倒平空讓人生出幾分陌生的情愫,諸如幽怨,諸如傷感。秦崢伸出微涼的手掌,看那雨滴落在掌心,那涼意便遍布全身。

秦崢仰起臉,讓那雨絲的涼意在臉龐蔓延,那斜起的秋風將衣衫吹得飄飛。

閉上雙眸,秦崢深吸一口氣,卻依然無法排解那心底的憋悶。

就在遠處,身穿絳紅龍袍的男子,默然立在樹蔭下,遠遠地凝視著湖邊。

卻見微雨之中,那個女人孤絕而立,冷漠嶙峋,一時秋風起,寬袖長袍搖擺而動,飄渺遙遠。

有那么一瞬間,路放恍惚間仿佛覺得那個女人生了翅膀,就要乘風而去一般,他伸出手,幾乎想去將她抓在手里。

可是那修長有力的手伸在這寒涼秋雨中,終究僵在那里,半響後,默默地收回了。

路放冷峻硬朗的臉上緩緩泛起一抹眷戀而溫柔的笑意,看了她最後一眼,終究是轉身,去往了夏明月的錦林苑。

而就在錦林苑中,陶婉正在夏明月處小坐,她笑望著夏明月,眸子中有著探究,別有意味地道:「妹妹好夫妻,國破家亡落難之際,自有鳳凰城第二十六管家老英雄救美,如今皇上登得大寶,你又得皇上如此寵愛,妹妹真個有福氣。」

夏明月聽著那別有所指的話語,卻是心煩,她知道陶婉暗暗嘲諷自己先許路放,後跟他人,如今又給路放為妾受他寵愛,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她待要辯解,卻無從辯解,心中越發憋悶,別人只知她久經沙場,誰人知道她如今竟還是完璧之身!

她不知道路放到底要如何,竟然徹底陪伴,看似溫柔,卻又疏離,而最讓人費解的是,明明同床共枕,卻對她連碰都不曾碰一下。

就在此時,忽又聽得一聲「皇上駕到」,夏明月頓時頭皮發麻,怎么又來了!

今日皇後秦崢將她召喚到了永和宮,她已經知道自己如今是被人放到了火爐中烤著,這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暗中盯著自己。此時此刻,若是真得獨得帝寵也就罷了,偏偏這路放實在是叫人捉摸不透。

陶婉聽得皇上來了,卻是不走,只默默地將腰肢收了,作出婀娜之姿,又將高聳酥胸微挺。

片刻間,只聽腳步響起,路放踏入門中,兩個女子紛紛跪下,迎駕皇上。

路放淡掃了一旁的陶婉,道:「陶才人也在?」

陶婉抿唇淺笑,眸中有羞意,點頭道:「是。」

路放道:「若是無事,陶才人先下去吧。」

陶婉身形微僵,但聽得帝王之命,也只好道:「是。」卻是暗地里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待陶婉走後,路放便漠然立在窗欞前,望著院中秋雨出神。

秋雨雖清淺,可是卻寒涼襲人。

路放目光所及,卻見有殘葉落於院中,在那秋雨之下,隨風微微顫抖。

路放的拳頭在絳紅龍袍袖下微微攥緊。

少年之時,恩師教導,為將者,謀定而後動,知止而行之。

幼時曾陪祖母讀經,曰六度萬行,忍為第一。

此時此刻,便是刀尖刺在心間,也必然要泰然自若。

可是……這女子之心,可若這天下一般用機智謀的?

路放垂眸間,心中卻憑空多了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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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在湖邊站了半響,阿慧終究不放心,舉著油傘趕來時,卻見那寬袍已經透著濕意,她心中發疼,便咬唇道:「皇後,回宮去吧。」

秦崢僵立在那里,半響卻是開口問道:「皇上呢?」

阿慧皺眉,欲言又止,不過終究道:「聽聞剛才曾經路過這湖邊,如今又去了錦林苑。」

秦崢聽了這個,卻是沒什么反應,只是淡道:「為我備馬,我想出宮去走走。」

阿慧忙道:「只是如今正下著秋雨。」

秦崢卻是不容拒絕的,道:「命人備馬。」

阿慧無奈,只得前去,須臾功夫,秦崢騎了一匹黑馬,面無表情地出了宮,此時傍晚時分,宮門已閉,不過皇後前來,只那眉眼一掃,無人敢應,眾人都知道這皇後昔日入城之時,帶著一千精銳,提著孟南庭項上人頭入的宮。這樣的皇後,誰敢輕易去惹?

當下只得重新開了宮門。

秦崢騎馬,在這敦陽城的街道上溜達,道路兩旁柳樹此時已經在這秋風寒雨中瘦骨嶙峋地失了色彩,路旁的店鋪因著天色已晚,也大多已經閉了門。

騎馬行經正大街前,卻見一個酒肆,猶自開著門,透過那隱約竹簾,里面有一個人正喝著悶酒,卻是圖招財。

秦崢見此,翻身下馬,入了酒肆,坐在桌前。

圖招財正醉生夢死間,猛然間前面坐了一個人,抬頭時,卻是皇後秦崢,不由嘿嘿笑了下,那笑卻是帶著醉意:「你怎么來了這里……」說話間,舌頭打結,細眸帶著幾分寒涼。

秦崢不答反問:「你如今名動敦陽,多少朝貴都因你人仰馬翻,你怎么竟獨自一人在此喝著悶酒?」

圖招財聞言,卻是憔悴一笑,道:「便是名滿敦陽,又能如何?不過是虛名盜世罷了,我圖招財此生,終究是求仁不得仁。」

秦崢挑眉,淡道:「你如今要財有財,要女有女,又何必在這里妄自菲薄,為賦新詞強說愁。」

圖招財聽了這話,卻是冷笑,一杯酒下肚:「你如今身為一國之後,又得帝寵,自然不能明白我圖招財心中的苦。」

秦崢抬眸:「哦,你有何苦?」

圖招財又為自己滿上一杯酒,捏著那杯酒,醉眼朦朧:「說了又用何用,我的苦楚說與誰人知!」

秦崢聽了,想想也是,便要起身走去。

誰知道那圖招財卻將她叫住,道:「喂,回來!」

秦崢停住腳步,回來,坐下。

圖招財慘笑一聲:「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我要和路錦和離了。」

秦崢點頭:「是,我聽說了。」

圖招財聽了這個,越發笑了:「真好啊,如今我終於有了我家閨女,也不必再受那女人的窩囊氣,真個好!」

秦崢望著他眉間愁緒,緩緩地道:「我也覺得極好。」

圖招財聽了那「極好」二字,卻是越發愁苦,精神恍惚間,卻是又灌下一杯酒,一邊灌著,一邊問道:「秦崢,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情為何物?」

情?

秦崢怔住,不由反問圖招財:「情為何物?」

圖招財滄桑笑著,那笑里卻是看盡了世情的寂寞和疲憊:「秦崢,你雖如今貴為皇後,卻一定不曾知道,這情之一字,柔到濃時,可讓你柔情蜜意,百轉千腸;冷到極時,可讓你黯然傷神,徹骨冰寒。你若一旦陷入這一個情字,那便是一放難收,從此後陷於其中,再不能自拔,一生一世,心力憔悴。」

說話間,多少愁苦和黯然涌上眸間,圖招財一杯濁酒,堪堪飲下,朦朧中望著眼前那女子:「你為何如今失魂落魄,與我一般流落到這小小酒肆中?」

秦崢乍聽得那個「情之一字,一放難收」,竟然是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神思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知自己所為何事,更不知自己該去往哪里。

此時又聽得圖招財問起自己,恍惚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答。

圖招財見此,取了一個酒盞,道:「來,與我一喝,同消這千古難解之愁。」

濁酒倒入酒盞之中,酒香蔓延。

秦崢抬眸望向細眸朦朧的圖招財,收回心神,卻是搖頭道:「不喝。」

酒或能消愁,可是卻亦能讓人酒後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