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161章 |£(2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2045 字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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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這兩個人難得地沒有在床上進行夫妻之事,而是相互擁著,低聲訴說著種種,又唇齒交融地親吻著,柔情蜜意地互相低喃著。一直到了很晚,兩個人心里都仿佛裝滿了柔軟的愛,相互抱著,甜甜地睡去。

到了第二日,秦崢醒來的時候,路放卻已經起身,待穿好外袍出去看時,原來路放和托雷已經在商議著將來西野之事,聽著那言辭,卻是如今雲若公主在西野迷惑西野王,聯通衛衡一起,內外勾結,把持著朝政。

雲若公主的兒子如今卻極得西野王寵愛,大有將這西野王的位置將來留給那孩子的意思。

托雷對那孩子的來歷早有懷疑,如今和路放一番深談,自然知道這孩子怕是孟南庭或者其他男人的種,左右不是西野王室正統了。

可是如今托雷手下兵馬不足,而西野王年邁病重,人也漸漸糊塗起來,對那雲若公主極為縱容,而衛衡如今又堪堪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托雷此時若要揭穿雲若公主,怕是不但不能將雲若公主拉下馬,反而引得西野王猜忌。

兩個人謀劃一番,最後商定,鑒於西野王年邁病重,此事必須快些處理,要不然一等西野王故去,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登上王位,怕是一切都晚了。

當下路放便派了侍衛回去大淵,傳他口諭,請路一龍調兵遣將前來,助托雷成事,誅殺叛臣衛衡,並請回前朝遺孤雲若公主。一時兩個人又有諸般細節待要商議。

秦崢聽他們細談,卻是並不感興趣,當下想著母親,雖則有了隔閡,可是到底要去看看,於是便邁開步子向何笑和段青所住之處而去。

誰知道到了那里,卻聽著兩個人在說話,仿佛在爭辯什么。

風聲太大,而秦崢隔得又遠,一時聽不真切,只隱約聽到諸如「他都已經死了」「你心里又不是沒我……」等話。

秦崢聽得那個「他都已經死了」,忽然氣血上涌,心知這兩個人必然在說自己的父親了!

想著他們必然是商討父親既然已經不死了,兩個人就應該郎情妾意在一起!

一時秦崢幾乎不能自控,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拳頭格格作響。

她垂下眸來,眸中有陰暗閃過。

在那里咬牙站了許久,終於驟然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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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日傍晚時分,段青來見秦崢,神色間仿佛有話要說。

秦崢神態漠然,淡道:「有事兒?」

段青點頭,嘆了口氣,終於道:「我要跟著何笑去鳳凰城了。」

秦崢在心中嘲諷一笑,不過面上並不露出,只是面無表情地道:「如此也好。只是卻要記得,這次萬萬不能再被人抓走。」

段青打量了一番秦崢,忽道:「阿諾,你喜歡鳳凰城嗎?」

秦崢聽了這話,與段青對視,四目相對間,段青眸中有無奈掙扎,亦有隱隱傷感。

秦崢撇過臉去,疏冷地道:「我不喜歡那里。」

段青見此,越發無奈地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阿諾,我從來沒有養過你,這是我的不對。」

秦崢勉強扯開一個笑來,搖頭道:「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我知道這並不怪你。」

段青望定了秦崢冷漠的側臉,又道:「有些事,我也曾後悔過,是不是我做錯了。可是你卻要知道,在我做出這些決策的時候,其實是和你一樣的年紀,我也許會犯錯,但我實在並不是故意的。」

她停頓了下,才繼續道:「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我是另一個選擇,你是不是不像如今這般。」

秦崢聽了這個,看都不曾看段青,卻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我現在很好。」

段青聽到這話,眼神卻越發的柔軟,她望定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挑的女子,年齡相仿,面目清冷,神情疏淡,可是透過這成年女子冷漠美麗的樣貌,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歲月,看到了昔日那個躺在褥子上哇哇大哭的小嬰兒。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回去,再將那個嬰兒抱在懷里喂一次奶,再將她肥嘟嘟的小腳丫捉住摩挲一番。

可是她卻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過往的時光,就那么流淌走了,那個柔軟軟糯的嬰兒,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冷漠堅強又脆弱的女人,甚至也已經嫁人生子了。

在這一刻,段青眸中漸漸滲透出晶瑩的淚水,她用哽咽的聲音道:「是,你如今是極好的。」

段青僵硬地回轉過身,走了兩步,卻又停住,忽然轉首,猶豫了下,終於問:「你的父親,有沒有交給你一個黑色的小物,約莫指甲蓋大小?」

秦崢搖頭:「沒有。」

段青怔了下,嘆了口氣,終於還是離去了。

在她離開後許久,秦崢才轉過頭來,透過窗子,望向她離開的背影。

她的背影有些蕭瑟和落寞。

其實她也聽到了她落淚的聲音。

可是她們直接隔了太多,十八年的歲月,早已形成一道無法跨越的門坎。

於是在這么一刻,秦崢忽然明白,路放對他來說有多么的重要。

假如沒有路放,其實她根本是一無所有。

不管你是多么故作冷漠堅強,不管你是多么的蠻不在乎,其實心里都有一處,在渴望那個柔軟的溫暖。

而想明白這個的秦崢,忽然感到從心地發出的疲憊和無奈。

她的父親思念了是十八年的人,日思夜想的人,她為了尋找幾乎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就這么在她的面前,慢慢地走遠了。

秦崢仰起臉,不讓淚水滑落,可是就在這因為眼底的水光而在眼中變了形的荒漠中,她仿佛隱約看到了父親臨死前那憔悴的身形,以及那一壟黃土的墳頭。

過了許久許久,她抹了抹眼淚,背起長弓,准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