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這會才注意到,離賢妃不遠處還有一個人爬在地上。
楚陵風也想起,素衣讓他救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女子了。
她身上只穿了件單衣,或者是棉衣裙已經被人脫下,正滿身傷痕的爬著,一動不動。
頭發遮住了臉,看不出樣貌,裸露的頸部,白皙的膚色,只是肌膚上有大塊的血跡。
這顯然是用過私刑後的樣子。
太後老淚縱橫,她盼望了好多年的孫兒,就這樣沒了。
她也恨起爬在地上的女人,嚴厲的說:「來人,將這賤人拉出去,鞭打三日。」
「不可,母後,你不能處死這宮女!」楚陵風說道。
太後悲傷的心情,處死青衣都覺得不夠。
「風兒啊,母後的心都碎了,不打死這賤人,叫哀家怎么對得起那未出世的孫兒。」
賢妃捂住小腹,梨花帶淚的說:「這賤人謀害皇嗣,其罪可株。打死她一個,還是便宜她了!」
太後看了賢妃一眼,更是疼惜,說:「快來人,拉到外面,鞭打!」
楚陵風也沒有辦法,這女子犯的是死罪,除了皇上,真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青衣被拖到個外面,綁在殿前的朱紅色大柱子旁。
她太疲憊,想著前半天還在暖和的房間取火,現在卻這樣慘。
行刑的太監揚起手里的鞭繩,忍受刺痛的青衣,咬著牙,硬是沒有叫出來。
賢妃已經回自己的宮殿養傷了,太後聽不到青衣的聲音,對行刑的太監說:「再用點力、往死里打她!」
太監得到命令,蓄足了力道,又是狠狠的一鞭。
青衣昂起頭,痛苦的咬緊嘴唇,依舊是沒有吭聲。
楚陵風遠遠的望去,感覺到一絲熟悉,他喊道:「停下!」
太後嚴厲的說:「繼續打,誰也救不了他,就是皇上來了,也救不了她!」
太監猶豫著,要不要聽太後的話繼續打,還是聽康王的話停下來,這對母子,讓太監為難起來。
楚陵風沖過去,搶過太監手中的鞭子,憤怒的扔在地上。
他理了理青衣的發,這時才看清楚,正是莫小悠的臉。
他輕輕的說:「小悠?是你對吧,你居然還活著!」
「我不叫小悠,可惜我也快死了!」青衣調侃的說著。
楚陵風笑了,還敢說不是小悠,這不正是他莫小悠的語氣嗎?
他護在青衣前面,對著太後說:「母後,你是沒了孫兒,但若是你非要打死她,那就先打死我吧,讓孩兒看看是兒子重要,還是孫兒重要!」
太後愣住了,這個女子,讓皇上分心,現在連康王也護著她,絕對不能留她在這個世上。
南靈兒一直安靜的站在太後身邊,低頭看戲一樣,當自己是個局外人。
楚陵風撥開青衣頭發的時候,她也看清楚了,是莫小悠。
是那個她討厭的女子,她憤恨的注視著自己的夫君,這樣親近另外一個女子。
但是她和康王的關系已經越來越糟糕,她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注意,若是做了順水人情,將來再讓太後找機會除掉這個討厭的女人,不是兩全其美嗎?
南靈兒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銀鈴般的聲音說:「母後,就放了這女子吧,康王是您的兒子,他有多倔強,您豈會不知,不要傷了母子情分。」
她邊說,邊暗示的握緊了太後的手。
太後會意,說:「那就放了她吧,風兒,你現在立刻帶這女子出宮,流放到懸海島,或者神農林,反正讓她再不要進皇宮就是了!」
楚陵風解開綁著青衣的繩子,把自己的披風蓋在青衣身上,將她抱起,向宮外走去。
雪下得更大了,像鵝毛般從天際飄落下來。
落在青衣的額頭上,瞬間化成水。
青衣微弱的說:「好冷……就這樣被趕出宮了,我的錢還在靜悠宮呢,好可惜!」
楚陵風笑了,這個丫頭,還是一樣貪財,都快被打死了,還想著她的錢!
「你呀,真是死性不改,錢乃身外之物,懂嗎?」
青衣苦笑一下,牽引到嘴角的傷,又變成了痛苦的抱怨。
「你們這些王爺公子的,哪懂窮人的苦,沒錢就要做乞丐了!」
「你不一直都是乞丐!」楚陵風取笑的說。
青衣疑惑了,「什么啊,怎么都覺得我是乞丐,看不起人!」
楚陵風更迷惑了,她不就是乞丐嗎?
「好了,不說了,出宮之後,我幫你找個大夫看看,還好只是皮外傷,想起你之前對我做的事,我都不應該救你的!」
青衣看著楚陵風,完美的下巴,感性的唇抿著,因為天快黑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覺得,這是個和楚陵軒差不多的俊男。
「你以前認識我,見過我?」
楚陵風當她是開玩笑,無奈的表情,說:「又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