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來自法國的老朋友(2 / 2)

德·羅什福爾男爵拿著一本希臘文的荷馬史詩,坐在桌子前靜靜地讀著,頗有些自在的意味在里面。威克漢姆已經幾個月沒見這個倒霉的法國艦長了,不過看起來,這個家伙在加爾各答的囚徒生活過得還不錯,至少沒收到拷打。

德·羅什福爾男爵顯然是發現了門口的三個不速之客,有些大大咧咧地起了身,行了一禮:「布蘭登上校,我要向你抗議!雖然我只是一名俘虜,但我可是一名有著高貴血統的貴族,我要求得到相應的待遇,而不是這間狹小的石屋。」

聽到德·羅什福爾男爵的抗議,威克漢姆的腳下差點一個趔趄,這個家伙怎么和幾個月前一個樣,絲毫沒有作為俘虜的覺悟,難道他以為這是在度假嗎?

布蘭登上校絲毫不以為意,仍然是保持古井無波的表情,說道:「很抱歉我不能用貴族的頭銜稱呼你,德·羅什福爾先生,你們的國王路易十六已經在巴黎暴民的脅迫下宣布退位了,從理論上來說,法國的貴族都已經自動失去了頭銜。」

事實上路易十六現在已經被吉倫特派給處死了,只是印度次大陸距離歐洲比較遙遠,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里來。

德·羅什福爾剛才還硬撐的貴族風度一下就泄了氣,嘟囔道:「巴黎那群暴民簡直是無法無天,我們尊敬的奧爾良公爵殿下,很快就還率領王軍打回巴黎,救出國王陛下的。」

一旁的威廉少校早就憋不住了,毫不客氣地說道:「德·羅什福爾艦長,你這句話我可是聽說了兩遍了,我覺得還是等你尊敬的奧爾良公爵打回巴黎,在和我們談你的貴族待遇吧。」

德·羅什福爾男爵不忿地瞪了威廉少校一眼,然後疑惑地問道:「請問閣下是?」

當時德·羅什福爾男爵被俘的時候,威廉少校和威克漢姆的臉上滿是黑色的硝煙,現在確實一番光鮮亮麗的樣子,他沒認出兩人也在情理之中。

布萊爾·威廉少校嘴角露出了譏諷的冷笑,嘿嘿一笑:「男爵大人這樣高貴的人,自然不會將我一個小小的艦長放在心上啦。對了,鶯尾花號是艘不錯的軍艦,它現在已經是皇家海軍遠東艦隊花名冊上的一員了。」

威克漢姆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威廉少校這個家伙的嘴還真是毒。

果不其然,德·羅什福爾男爵很快就變了臉色,任誰聽到自己曾經指揮的戰艦,成為了敵人的戰利品都不會好受:「你就是豺狼號的艦長!該死,你們英國佬的紳士風度哪去了,竟然兩軍艦攻擊我一艘船。」

威克漢姆撇了撇嘴,狗屁的紳士風度在戰爭中有用嗎?不過好像是這家伙首先攻擊的商船吧,那個時候怎么不談紳士風度?威克漢姆出聲打斷了這個嘮叨的法國佬,說道:「好了,德·羅什福爾先生,你是怎么被擊敗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現在是我們不列顛聯合王國的俘虜。」

布蘭登上校決定不跟這個家伙廢話,直接說道:「德·羅什福爾先生,我們的寒暄就到此結束。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在這里的目的,我只想知道你和鶯尾花號,來到遠東地區的目的是什么?」

德·羅什福爾眼神一慌,隨即裝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無所謂地說道:「布蘭登上校,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巴黎暴·動之後,我並不想屈從於法國那群低賤的無褲套漢,所以便指揮鶯尾花號離開了布列塔尼的軍港,這有什么問題嗎?」

威克漢姆冷冷一笑,說道:「為了躲避巴黎的暴民,德·羅什福爾先生不僅將軍艦偽裝成一艘商船,還不遠萬里跑到印度來,這還真是奇怪呢,你說是不是?」

德·羅什福爾看著威克漢姆那戲謔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蟬,臉色也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布蘭登上校可是有備而來,直接將從加爾各答稅務局抄來的入港資料摔在桌子上,厲聲喝道:「這艘叫三叉戟的商船就是鶯尾花號吧,德·羅什福爾先生能解釋一下你為什么在加爾各答港停靠嗎?」

德·羅什福爾男爵只是掃了一眼桌子上文件,並沒有去拿,而是繼續說道:「上校先生,我靠港是為了獲得必要的補給,如果我指揮著一艘軍艦的模樣艦船靠近加爾各答港,還不被岸上的炮台給送入海底?」

這個家伙也算沉得住氣,解釋也算合理,只是威克漢姆隱隱有種直覺,這個家伙肯定在撒謊,而他定是守護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是嗎?那德·羅什福爾先生的軍艦除了將一些補給品搬上船後,竟然還將某種貨物卸到碼頭上,難道那些東西都是垃圾嗎?」布蘭登上校的眸子瞬間射出了一道寒芒,隨即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德·羅什福爾神色一變,但很快又調節了回來:「我們確實卸下了一些貨物,我們不是打劫了幾艘商船嘛,船上的貨物自然要快速處理掉,不然購買補給品的錢往哪來?」

這時候三人已經確定,那批卸了船的貨物就是這個德·羅什福爾男爵所要保守的秘密。布蘭登上校突然走了過去,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肅殺之氣頓時散發了出來,德·羅什福爾見狀嚇了一跳,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上校先生?」

布蘭登上校陰測測地一笑,說道:「德·羅什福爾先生,我真誠地建議你將你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不然我們只好讓你吃點苦頭了」說完便橫起一腳,將德·羅什福爾踹得飛出三米多遠才倒下。

威克漢姆被布蘭登上校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這家伙說打就打,完全沒有一點預兆。第一次,威克漢姆再也覺得布蘭登的笑容很溫和,總有些滲人的感覺。也是,能在印度服役多年的軍官,有哪個是善於之輩。

這一腳可謂是力量巨大,德·羅什福爾卷縮著身體躺在地板上,竟然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威廉少校這個家伙的暴力因子,完全被布蘭登引了出來,二話不說跳上去就是一頓狂毆,看得威克漢姆是目瞪口呆,這些家伙哪里還有半分海上騎士的優雅風度,簡直就是一個野蠻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