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大買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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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你說的是那種做家具的木材紫檀木?」威克漢姆驚呼出聲來,後世大名鼎鼎的明代紫檀木家具誰不知道?一套完整的明代紫檀木家具的拍賣價格,甚至五千萬都打不住!除了明代家具是一種具有收藏價值的古董之外,還因為打造這種家具的原料在明代就已經砍伐完畢,根本就沒有出現新木料的可能。

紫檀木的主要產地是馬來半島和菲律賓,中國的雲南、海南一帶也有少量產出。這種木材的密度相當大,所以放入水中會立即沉底,並不是理想的造船木材。但因為紫檀木色調呈紫黑色,微有芳香,深沉古雅,有美麗的回紋和條紋,所以它是制作高級家具以及雕刻的極佳原料。

到了明代,皇室偏愛於這種木材制作的家具,所以紫檀木的大規模采伐開始了,短短數十年華夏的紫檀木就采伐一空。為了保證對皇室的供應,明朝開始派遣官吏到南洋采辦紫檀木,這也導致南洋的紫檀木樹群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後來清廷也派遣過使者到南洋采辦紫檀木,但基本都空手而歸。

「梓涵兄,這大買賣確實是紫檀木。」張名夏也是被威克漢姆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心想連夷人都知道紫檀木,真是奇了怪哉。雖然紫檀木在中國非常名貴,但在絕大部分歐洲人的眼里,也就是一種特殊點的木材而已,根本談不上名貴。而威克漢姆的這一番反應,明顯是知道紫檀木的價值所在,這也是張名夏奇怪的地方。

威克漢姆搖了搖頭,帶著懷疑的口氣說道:「兩廣包括整個南洋的紫檀木,不是在明代就已經采伐完畢了嗎,現在怎么可能還有?」

紫檀的生長周期非常漫長,每百年才長粗大約三厘米,近千年方能成材。現在距離明代滅亡才一百多年的時間,要想南洋的紫檀木成才,至少得等到西元2600年不可,現在哪里有什么紫檀木生意可做!

面對威克漢姆的質疑,張名夏不以為意,說道:「梓涵兄,你說得太絕對了。前些年狗曾經派使臣到緬甸尋找成材的紫檀林,可惜沒有任何收獲。吉蘭丹的蘇丹隆由諾斯為了討好清廷,開始在自己的領地內大肆搜尋成材的紫檀林,結果還真找到了一小片。等蘇丹隆由諾斯興沖沖地將這批木材運到緬甸的時候,才發現清廷的使臣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於是這批紫檀木便暫時存放在了緬甸。」

這蘇丹隆由諾斯可真夠倒霉的,不過按照清廷的朝貢制度,隆由諾斯可以在來年朝貢的時候將紫檀木當成貢品進獻上去,難道現在這些紫檀木還在?

似乎是看出了威克漢姆的疑問,張名夏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說:「後來檳榔嶼上的夷人和緬甸爆發了幾次戰事,緬甸軍隊被打得丟盔棄甲,那些紫檀木成了戰利品的一部分,被夷人給運到了檳榔售賣,哪想到所有的夷商對這種木材都不感興趣。慢慢地檳榔嶼的總督也就不管了,將整整一百五十根紫檀木封存在貨棧里。」

聽到這里,威克漢姆心中一陣狂喜,這簡直就是餡餅砸在頭上,彎一彎腰就能在地上撿錢的那種啊。

「天上不會白掉餡餅的!」威克漢姆在心里暗暗念了幾遍這句話之後,這才對張名夏說道:「這些紫檀木運送到廣州之後,就是一筆令人瘋狂的巨大財富。恕我直言,這檳榔嶼的商船多的是,如果你能聯系上南洋的華僑,不難將這些東西送回清國。但是這么容易賺錢的買賣,名夏兄你為什么要交給我來做,換句話來說,這樣的好處你們洪門憑什么要要我自己給占了?」

張名夏對於威克漢姆的反問很詫異,因為威克漢姆並沒有在重利之下顯得一副歡呼雀躍的樣子,反而老成持重,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此時,張名夏不再將威克漢姆當成一個普通的夷人,神色鄭重地說道:「梓涵兄還真是快人快語,你說的確實不錯,這筆生意以我們洪門在南洋的勢力,完全可以自己吃下來。但是我們洪門不會自己來做這樣的事情,原因有三。首先,梓涵兄是在下的恩人,沒有你的搭救,我現在還是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奴隸呢,洪門向來以『義』字當先,有恩不報也不是我張名夏的性格。」

洪門講義氣的在民國時期是出了名的,威克漢姆對這一點倒是不懷疑,直接問道:「那第二呢?

「這第二來嘛,任何華人都吃不下這筆生意。清廷設在廣州的海關早就爛到根子上了,南洋華僑運到廣州的貨物,大部分會受到廣東海關小吏的刁難。如果這些紫檀木由華僑運回去的話,說不定會被廣東海關給截下來,直接送到宮里頭。但是你們夷人不一樣,現在的朝廷把臉面看得比什么重要,斷不會做出搶奪夷商貨物的事情來。」

這和後世的華夏有點像,那些京城的紅二代紅三代們,什么行業賺錢就插手什么行業,好多民營企業為了自保不得不讓這些吸血鬼入股自己的企業。但這些二代三代們也就對國人橫,從來都不敢到外企耍威風、要好處,甚至送一大堆優惠條件給那些給洋人。這就造成了大部分民族企業在國內的經營舉步維艱,而外企卻在華夏國內瘋狂撈金,真是奇哉怪哉。

「第三嘛,明人不說暗話,這也是看在梓涵兄身份的份上。」張名夏能將話說這么直白,看得出他對威克漢姆的態度也很坦誠。「來到檳榔嶼之後,我發現你們夷人的銃炮犀利,特別是那些兩三千料的大船,上面有六十來門紅衣大炮,清廷水師的那些破爛和你們完全比不上。梓涵兄你既然是這佛朗機……哦……英國的軍官,那肯定有辦法搞到一些火·槍和火炮。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在廣州城舉事,肯定能事半功倍!」

威克漢姆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名夏兄,你太看得起我了。先不說我只是英國的一個上尉軍官,也就相當於清廷綠營的一個把總,根本就沒有這個能量給你搞武器。其次,英軍對槍械有一整套的管理制度,一兩支火·槍還好說,要是大批倒賣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參軍已經半年,威克漢姆對十八世紀末的英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要想在軍械物資上上下其手,只有後勤官才有可能。在戰斗部隊的話,除非是作戰狀態中,要不然根本就解釋不了貪墨下來的軍械的去向。他現在兩點都不占,這樣的『生意』是想都不要想了。

張名夏神色有些失望,但還是客氣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為難梓涵兄你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提軍械的事情了,這筆買賣還是由你來運作,也算是我對你解救之恩的報答吧。」

威克漢姆也不矯情,沒有推辭就答應了下來,畢竟有錢不賺是傻子嘛,他可不是那種是金錢如糞土的聖人,話說開了這錢也就拿得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