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個稱號的誕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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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莫王宮遠遠看上去依舊顯得巍峨庄嚴,可如果走近就會發現多少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樣的。

王宮大門是新的,原來的大門已經在染血之夜被火炮轟塌,只是雖然換上了兩扇新的大門,但是和四周透著滄桑感的宮牆卻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王宮里也已經盡量恢復圓原貌,一些地方進行了簡單的粉刷,還有些被破壞得嚴重的則被蓋了起來,還搭上了架子,似乎是要修繕了。

一切看上去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只要仔細看依舊能發現很多地方和之前的不同。

某個地方的雕塑不見了,某扇房門被用木條封起來了,花壇里原來種植的大量色澤鮮艷的西西里玫瑰變成了一片光禿禿的泥土,還有就是王宮靠近西南角棱堡的一片房子徹底變成了廢墟。

在這場騷亂中,王宮西南角是損失最大的,和主宮連接的獨立的小宮殿被徹底焚毀,那里原本是一座薩拉森風格的八角形的亭殿,雖然不大卻因為有著八扇巨大的通頂落地的鏤空雕窗而異常涼爽,做為夏宮很受人們的喜愛。

可現在那片房子已經只剩下幾根焚燒後殘留的黑乎乎的柱子,遠遠看上去顯得丑陋而猙獰。

亞歷山大站在王宮議事廳門外的走廊里,原來這條走廊里有一條很長的猩紅色地毯直通里面,人走在上面無聲而柔軟,現在他只能踩著光禿禿的大理石地上了,看到有人走過來他就微微點頭致意,然後繼續安靜的等待著,

「為什么這么慢,那些老爺在干什么。」旁邊,一個頭頂同樣光禿禿得發亮的男人不耐煩的說,他身上穿著件看上去很奢華的半膝長氅,原本為了展示武勇的斜插在寬大腰帶上匕首,卻因為那些過於繁瑣的花紋褶皺只能露出小半個刀柄,他下身穿著件和墨綠色上衣同樣顏色的緊身長褲,小腿上的一個蝴蝶結上分別鑲著的寶石隨著他的走動閃閃發光,很是搶眼。

桑德魯克·波鴻先生如今不但發了筆橫財,很快就可以成為巴勒莫的城防軍隊長的他難免志得意滿,意氣飛揚。

「耐心些,應該不會太久了,」亞歷山大看看這個個子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佣兵,對大多數人來說波鴻的個子都是很高的,不過他真正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顆寸草不生的光頭「執政們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了。」

的確,為了防止阿方索的權力擴大而匆匆建立起來貴族議團的代價,就是幾乎沒有人知道自己究竟該干些什么。

從最初的毫無章法甚至是混亂不堪到簡單的制定了關於貴族議團的一些法規,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然後按照法規被選出來的首任三個議團執政開始了對西西里,准確的說是巴勒莫城的臨時統治。

按照貴族議團的臨時規定,每任三執政的任期是一個月,到期後重新選舉,上任執政不能尋求連任,卻可以自動成為議團元老院成員繼續參與議團的政策執行,而三個執政雖然有著裁決一切的權力,在發生分歧時,卻並非以二對一的方式否決少數派的意見,而是要把分歧提交給整個議團,由議團表決通過。

這種既有著古羅馬時代前期共和制度的影子,又多少帶著後期帝國風格痕跡的大雜燴,讓西西里貴族議團從一開始就成了個機構臃腫,效率低下的怪物。

這顯然不符合桑德魯克·波鴻先生的風格,這位染血之夜的英雄喜歡透著點小狡猾的直來直去,譬如現在看到一道女性特有的凹曲身影出現時,佣兵就摸了摸早晨出門前抹過魚油的胡子,准備上去和那位女士搭訕幾句。、

「是宮相夫人。」亞歷山大低聲提醒,看著宮相夫人在一個沒見過的侍女陪同下緩緩走近,他不由回想起那個夜晚她身邊的另一個侍女,在混亂中那個女人被一個歹徒掠走之後就沒了音信,估計這位夫人也根本就沒再打聽過她的下落。

宮相夫人走到亞歷山大面前停下來,好像帶著好奇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人,然後才說:「看來你已經做好准備了。」

對夫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亞歷山大卻是明白的。

在來之前,奧斯本已經向他透露,雖然現在西西里的一切名義上由議團決定,但宮相夫人卻對議團有著巨大影響,甚至波鴻先生的任命與亞歷山大個人將來在西西里的前途,都深深的受著這位夫人的影響。

「是的夫人,我們已經做好了准備。」亞歷山大微微鞠躬,不論心里怎么想,這時候他需要對這位夫人保持恭敬,不過他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這個女人不簡單。

「那就請進吧,英雄們。」宮相夫人親自打開了那兩扇緊閉的房門,然後她站在門口提高聲音對里面宣布「尊敬的西西里貴族議團的成員,尊敬的元老們,尊敬西西里執政,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染血之夜的英雄!」

議事廳里傳來了響亮的掌聲,隨著緩緩走進,亞歷山大看到了圍坐在議事廳四周近百的貴族,和正中間並排對門而坐的三個人。

「以前「曾經來過這個議事廳,不過那時只是個匆匆過客和旁觀者,聽著的也只是對這個房間里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歷史事件的描述。

而現在,亞歷山大站在這個有著圓形穹頂的碩大房間里,卻成了這其中的參與者。

「也許將來有一天我的形象也會被銘刻在這個房間那些壁畫和名冊里,只是不知道是獲得榮譽還是被砍掉腦袋。」在這個似乎充滿嚴肅氣氛的房間中間,亞歷山大忽然低聲自語,然後嘴角劃過了個誰也沒有注意的微笑。

加繆里是個頭發花白,皺紋比干橘子還要多的老貴族,如果一定要說他能成為三執政之一的唯一理由,大概也就是個「老」字了。

加繆里是西西里貴族議團里年齡最大的,在這個時代能健康的活到70歲已經是個很了不得的事,而加繆里今年即將迎來他80歲的生日。

更難得的是,這位年輕時候參加過英法之間的百年戰爭,又曾經參加過早年對摩爾人的格拉納達戰爭的老貴族,如今身體依舊十分健壯,甚至有人說他很可能會成為西西里歷史上活的最久的人。

看著老加繆里雖然有些顫抖卻依舊很穩的把長劍的劍尖按在跪在地上的波鴻肩頭,亞歷山大略感有些諷刺。

波鴻無疑是染血之夜中為數不多的大贏家,他不但在這個晚上收獲頗豐,更獲得了眾多榮譽,想想也覺得好笑,一個趁火打劫大發橫財的兵痞卻受到了無數人的尊重,甚至最後還成為了這座他曾經洗劫過的城市的城防官,這讓亞歷山大真有點對這個時代人們的思維方式感到懷疑。

不過如果仔細想想倒也就能理解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在動亂時候洗劫掠奪戰利品不但不是什么可恥的行為,甚至搶得越多越證明這個人的勇敢,而勇敢在任何時候都是個值得尊敬的品德。

「這是柄保護這座城市的劍,它的兩刃將隨時提醒你,你的職責是守護上帝的榮譽和巴勒莫人的安危。」加繆里雖然老邁卻並不含糊的聲音在議事廳里回盪,四周的人都安靜聽著,他們當中未必沒有曾經被波鴻趁火打劫搶過的,不過這時候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這位新城防官。

看著加繆里有些困難的拿起旁邊桌上的盾又開始陳述授予誓言,亞歷山大略感無聊的向旁邊看了看。

宮相夫人站在距三位執政不遠的地方,亞歷山大注意到她是這個房間里唯一的女性,而且她站的位置也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