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不勒斯的麻煩(2 / 2)

這么想的結果,除了福迪諾戰役查理幾乎飲恨戰場的慘敗,就是聯軍為了一路追擊同樣毫不客氣的二次洗劫了那不勒斯的糧倉。

然後緊接下來就是王室的回歸,和當初落荒而逃的貴族們睜著通紅的眼睛如還鄉團似的反攻倒算。

只是他們清算的目標並非什么人,而是那些因為逃亡欠下他們的大大小小的早宴,午宴,晚宴還有宵夜。

劫後余生再次相見要開宴會,找回了祖先留下來的某件傳家寶要開宴會,因為某人的門客以當初逃難時的凄慘為背景創作出一幅《苦修路上的朝聖者》也要開宴會。

總之貴族們覺得自己受了虧欠應該得到補償,而平民則為趕走了討厭的法國人也在不住慶祝。

各種大大小小的聚會如無底洞似的吞噬著巨量的食物,從牲畜到海鮮,從各種水果到天知道里面塞了些什么的各種囊餅。

那不勒斯人用這種熱情的狂歡和大吃大喝慶祝他們勝利。

就是在這種狂歡似的一天天中,卻沒有多少人意識到那不勒斯這個依山伴海風景迷人的國家,實際上是並不真正出產糧食的。

對依海而居的那不勒斯人來說,海洋能夠給他們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們根本意識不到那潛在的危險。

當喬蘇爾南終於意識到眼前局勢的緊迫時,擺在他面前的,卻是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能夠提供的小麥已經少到讓人心驚,而市面上面包的價格已經開始悄然上漲。

各種海魚也許可以讓人大快朵頤,但卻絕不能代替面包。

當做為制作主食面包的小麥短缺時,即便是靠海而居的城市,也難免會出現飢荒。

喬蘇爾南意識到了危機的臨近,但他卻一時間沒有辦法,不要說那些剛剛幫他們復國的城邦國家未必願意向他們提供糧食,就算願意,可那些國家也大多因為地勢所迫並不具有多么大的產糧地。

當西西里使者到來的消息傳來時,喬蘇爾南意識到也許一個機會來了。

只是在見了亞歷山大之後喬蘇爾南卻又因為對他身份的懷疑舉棋不定,他並不怕自己被騙,而是擔心會延誤時間,而且在他心里還有些更重要的東西讓他對這個西西里使者因為不摸底,多少有些忌諱。

那就是這個人是怎么看待國王和他叔叔之間的爭執。

只是形勢卻並不容喬蘇爾南有太多的猶豫,岡多薩對亞歷山大的突然拜訪引起了喬蘇爾南的注意,一想到這兩個人背後的另一位費迪南,喬蘇爾南坐不住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琢磨著該怎么再次拜訪那個西西里青年而又不顯得草率時,一顆黑珍珠的紐扣送到了他的面前。

亞歷山大沒有向岡多薩求援,而是找上了國王的老師。

「請收下這個,」喬蘇爾南把黑珍珠輕輕放在亞歷山大手里「我不能不承認年輕果然雖最大的財富,這紐扣對你一定有某種特殊意義,而且我敢打賭一定和愛情有關。」

心底微微一黯,亞歷山大隨後致謝珍惜的收起了那顆黑珍珠。

「那么西西里能為我們提供多少糧食呢?」

客套之後,喬蘇爾南有些亟不可待的問出這個問題,他現在真正關心的就是這個。

這不止關系到那不勒斯,更關系到國王統治的穩定。

喬蘇爾南很清楚現在人們對費迪南的擁護,更多是出於對王室長久以來的依賴,一旦他們發現國王不能為他們提供保護時,以如今這種躁動的局面,很可能就會出現事端。

在喬蘇爾南殷切的注視中,亞歷山大卻並不說話。

亞歷山大心里很清楚,他並沒有和那不勒斯人談這個的資格!

在來那不勒斯之前,加繆里就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他,做為擁有燈塔守護者稱號的使者,他更多的只具有象征意義,真正和那不勒斯人談判的,是那些他的隨員。

只是當初因為他的任命顯得有些突然,或者加繆里大概沒想到他們會那么快就對阿方索司鐸動手,所以倉促間來不及派遣其他人,就把亞歷山大打發走了。

雖然臨行前加繆里一再承諾會很快就派其他人追上他,但亞歷山大卻並不抱什么太大希望。

所以說,現在的亞歷山大,身邊除了個摩爾仆人和現在又加進來的假修士,完全是個光桿使者。

不過,看著喬蘇爾南的透著殷切的眼神,亞歷山大倒覺得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

他心里隱約有了個還不成熟的模糊想法,而且這想法讓他覺得除了可以為那不勒斯解決眼前的糧食危機,也許還有機會獲得更多東西。

「大人,如果能得到國王陛下的召見,我想我能為那不勒斯做些事情。」亞歷山大開口。

原本以西西里使者的身份提出這個要求很正常,不過亞歷山大清楚,在如今這種局面下由誰引薦就意味著站在誰的一邊。

這一次,他選擇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