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事不過三?(2 / 2)

至少他沒有從奧斯本那里聽到喬治安妮後來結婚嫁給了科森察伯爵這件事。

也許奧斯本離開那不勒斯的時候這庄婚事還沒辦,也許裁縫疏忽了,或者根本就沒想對他說。

這讓亞歷山大覺得雖然裁縫當初選擇在他身上賭一把,可對奧斯本告訴他的那些事,卻不能完全盡信。

「我想知道您是從西西里來的嗎?」科森察小姐似是好奇的隨口問「不過您似乎不是西西里人。」

伯爵小姐的疑問讓亞歷山大心頭一動。

「不,我不算是個真正的西西里人,」亞歷山大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我一直生活在一座修道院里,這不止是我第一次離開西西里,也是第一次真正出門。」

「修道院啊,那可不是個好地方,我有個叔叔就在修道院,我想大概他一輩子都不會出來了哥。不過我想他在里面應該沒受什么苦,畢竟我見到的每個牧師看上去都胖墩墩的。」

科森察小姐用一種略帶嫌棄的聲調毫不顧忌的說著教會的壞話,她的樣子看上去真是天真無邪,可亞歷山大相信這肯定不是她的真面目。

「我想我所在的修道院還不是這樣的,」亞歷山大這時候已經可以肯定這位伯爵小姐來找他是有目的的,雖然不知道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受她母親的指使,亞歷山大覺得都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聖賽巴隆遵循嚴格的多明我會規,苦修和虔誠是聖賽巴隆的信條。」

「哦,你那個修道院叫聖賽巴隆嗎?」科森察小姐隨意問了句,她目光中閃動著探究的神色,似乎真是對亞歷山大的經歷感到好奇「那么說你是個修道士?」

「曾經是,也許上帝要考驗我,現在我已經離開修道院了。」

亞歷山大故意說的含糊些,他還不清楚這位伯爵小姐的來意,所以他也不想那么早的吐露太多東西,不過他相信只要喬治安妮沒有被她哥哥完全蒙蔽,她就應該知道賽巴隆對她意味著什么。

如果真是喬治安妮·莫迪洛讓女兒來試探他,那就可以肯定那位夫人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可能的下落,至少應該知道當初她哥哥把孩子送到了什么地方。

對莫迪洛這樣的人來說,安排自己的妹妹成為別人的情婦,利用剛剛出生的孩子做為將來索取回報的籌碼,這都不會有任何愧疚的。

而做為母親的喬治安妮又會怎么樣,亞歷山大也並不清楚。

雖然喬治安妮做為恩里克的情婦為他生下一個兒子,但是現在她已經是科森察伯爵夫人。

對於以前那個從生下來後就沒再見過面的私生子,會有多少感情,或者干脆就和她的哥哥一樣,更多的是報著充滿功利的想法,這些猜測都讓亞歷山大不能不加以提防。

而且亞歷山大擔心喬治安妮一旦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會不會立刻會把這個消息告訴莫迪洛,如果那樣,對還沒有做好准備的他來說,就未免要被動了。

正因為這些,亞歷山大覺得暫時還是不要過多的暴露為好。

「看來您現在的生活比在修道院要精彩的多,至少這兩場決斗已經足夠讓您在那不勒斯成為一個名人了。」

箬莎·科森察把雙手背在身後,這么一來她原本雖然圓潤卻並不很突出的胸部就突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線,配上那耀眼的金發與湖藍色的眼眸,這位伯爵小姐就如同一個精致的精靈般讓人為之心動。

亞歷山大心里暗暗提醒不要被眼前這個精靈的外表所迷惑,從剛剛發生的點點滴滴看,他一點都不懷疑在這個洋溢著天真無邪的身體里,隱藏著一顆不那么可愛的心靈。

「如果您是說與阿爾弗雷德王子的決斗,我認為完全是被迫無奈,」亞歷山大攤開手「而且我認為整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是無辜的,而且因為得罪了一位那不勒斯的王子,也許我的日子很快就要不好過了。至於那個佛羅倫薩人,我並不認為和他決斗是件光榮的事,這是我的職責。」

「您的意思是我讓您陷入尷尬境地的?」

伯爵小姐不快的盯著亞歷山大,然後她忽然用力一搖頭,轉身向來路走去。

不過走出幾步後她就停了下來,回過頭仔細看著亞歷山大的臉,然後用一種頗為古怪的口氣說:「如果您認為有麻煩了,可以經常到來杜依蘭宮來做客,或者您可以到我的領地去暫時住上一段時間,相信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

說完這句話,科森察小姐對著亞歷山大抿嘴一笑,不再回頭的向母親的宮殿走去。

這算是邀請嗎?

亞歷山大心里琢磨,他不知道這個邀請是他這位「妹妹」自作主張,還是早就准備好的,不過他知道現在要讓他經常來莫迪洛的杜依蘭宮做客倒不是難事,可要讓他跟著伯爵小姐母女去她們在科森察的領地,那就不可能了。

想想如今已經是七月,而兩個月後,那不勒斯將會發生一場震動國本的變化,他就絕對不能離開這座城市。

亞歷山大是最後一個離開杜依蘭宮的客人,當從那兩扇今晚將徹夜敞開的青銅大門里走出時,就看到了站在街上的馬希莫和烏利烏。

見到主人,摩爾人首先快步跑過來,他殷勤的為主人摘下佩劍和披在外面的短氅,這些東西雖然在這個季節顯然是很讓人受罪。

然後他又把准備好的一杯水遞給亞歷山大。

馬希莫則是慢悠悠的走過來,他好奇的打量亞歷山大,好像要找出點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過了一會,看到亞歷山大的眉梢已經快要凝在一起了,他才嘆息一聲說:「我的朋友,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可是出了大名了,我也可以因為認識你隨便到任何一個地方白吃白喝,可你這次的確是找了個很大的麻煩啊。」

「我知道,阿爾弗雷德王子。」亞歷山大有點無奈,卻也不那么在意「大概因為這個,我和腓特烈公爵之間應該是不會產生友誼了。」

「是呀,換成誰都不會和打了自己獨生子的人產生友誼的,」馬希莫嘆息一聲,可接著他就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這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啊,只要想想你居然打敗了位王子,我就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有生氣了。」

看著馬希莫激動的樣子,亞歷山大只能搖搖頭不再理會他,打敗一位王子讓他成了那不勒斯的名人,不過接下來他的麻煩可能也就來了。

「我們回家。」

亞歷山大決定在出現更大麻煩之前回到瞭望哨去,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會那么倒霉的在一天當中連續三次遇到糟糕的事。

可惜他這個願望顯然落空了,走進酒館剛一進門就看到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

這是那不勒斯的巡城官。

「請問你是來自西西里的貢布雷大人嗎?」巡城城官得到回答後沉聲說「有個很不幸的消息,瓦拉什的岡多薩大人剛剛遇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