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兄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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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回到城堡,打獵遇襲的消息已經傳了回去,當離城堡還有一小段路的時候,亞歷山大就看到了騎著馬迎著他們飛快奔來的凱澤爾。

剛一會和,凱澤爾就手腳麻利的跳下馬,他幾步沖過來伸手攬住箬莎的腰,直接把她從馬上拽了下來。

「讓我看看你怎么樣,」凱澤爾完全不理會箬莎不停的說自己沒事,他用力按按她的肩,又雙手攬著她的腰左右來回轉了幾下,當確定她的確沒有受傷後,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伯萊里在哪,我要好好教訓他,居然讓你受到了驚嚇,聽說還險些讓熊傷到了你。」

「我沒事的凱澤爾,」箬莎不住搖頭「這不怪伯萊里,而且他為了救我還受了傷,你不該懲罰他,相反應該獎賞他。」

「讓我獎賞那個險些害你受傷的人怎么可能,而且我已經聽說實際上救你的是別人,」凱澤爾斷然拒絕,然後才回頭看向後面的亞歷山大「聽說是您救了我妹妹,這讓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

亞歷山大跳下馬,向正對他微微鞠躬的凱澤爾彎腰回禮:「請不用客氣,而且伯爵小姐沒有說錯,真正救她的是伯萊里,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這么勇敢的人,他居然赤手空拳面對一頭熊。」

「那是他在補救自己的過失,如果箬莎出了一點事,我會把他和直接活埋掉的。」凱澤爾沒好氣的看了眼隊伍後面被幾個人抬著的伯萊里,然後他笑著對亞歷山大說「不過現在既然大家都沒事,那么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好好慶祝一下,畢竟你們這次算是滿載而歸了。」

看著似乎很興奮的凱澤爾,箬莎要說什么,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在隨意命令人把伯萊里送回城堡後,凱澤爾笑著攬起箬莎的手臂,另一只手向亞歷山大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讓我們今天晚上好好樂樂,要知道我能享受的這種好日子可是不多了。」

「怎么凱澤爾,你要離開嗎?」箬莎意外的問。

「是要離開段時間,」凱澤爾溺寵的拍拍箬莎的頭頂「不過很快就會回來,而且我會給你帶來件能讓你驚喜的禮物。」

似乎並沒有因為凱澤爾的這個許諾高興起來的箬莎皺了皺金絲般的彎眉,有些不滿問:「難道你一定要走嗎,我剛回來。」

「必須走,」凱澤爾帶著箬莎在路上慢悠悠的向城堡方向走著「要知道我們在塔蘭托好幾條船都遇到了麻煩,如果不能想辦法解決,也許很快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這怎么可能,」箬莎意外的問「塔蘭托的霍森伯爵不是你和父親的好朋友嗎?」

聽到霍森伯爵這個名字,亞歷山大不禁想起之前伯萊里對他說過,凱澤爾似乎正計劃著讓箬莎嫁給這位塔蘭托的伯爵。

「問題是伯爵自己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說到這個話題,凱澤爾露出些許無奈「現在整個地中海都不太平,奧斯曼的船隊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即便是威尼斯人也不敢輕易出海了。」

說著凱澤爾回頭向亞歷山大微微示意:「我想你一定很清楚這個,畢竟你來自西西里不是嗎,來和我們說說西西里人是怎么看那些可怕的東方異教徒的?」

凱澤爾的問題讓亞歷山大不由想起了他當初漂流到卡里波時發生的那一出鬧劇,說起來如果當時不是因為誤會奧斯曼人入侵受到了莫名驚嚇,喬邇·莫迪洛也不會突然犯了中風的毛病。

那么現在的他,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暗暗甩掉腦海里這些念頭,亞歷山大點頭應著:「是的,西西里人很懼怕奧斯曼人,甚至有人只因為聽到了奧斯曼人要進攻的消息就被嚇得失常。」

「這沒什么可羞恥的,」凱澤爾並沒有嘲笑,而是聲音變得低沉了不少「其實我們所有人都很害怕,哪怕隔著一個地中海,可所有人依舊害怕。特別是如今這種時候,羅馬已經不能象幾個世紀前那樣有人站出來把整個基督世界團結起來,而異教徒卻又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知道凱澤爾說的沒錯,如今這個時候,正是奧斯曼帝國的新月冉冉初升的時代,整個歐洲都在東方蘇丹的窺伺下瑟瑟發抖,已經沒有人再敢狂妄的放言要收回原本屬於歐洲人的君士坦丁堡,更勿論奢望重新光復早幾個世紀前以來一直被視為聖地的耶路撒冷。

就在二百多年前,教皇英諾森四世還曾經因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靠著與薩拉森人的協議「和平」的占領了耶路撒冷,而對那位羅馬皇帝下了驅出教門的絕罰。

當時的教皇把這個協議看成是對教會和整個基督世界的背叛,他不顧眾多反對毫不留情的割除了那位神聖羅馬皇帝的教籍,甚至認為這個懲罰還不夠的教皇下了很嚴厲的詛咒,他詛咒腓特烈二世死後將會沉淪地獄,永遠沒有得到拯救的機會。

當時只過了二百年,英諾森四世的絕罰就被視為了吹毛求疵,對於當下的歐洲人來說,不論是貴族國王還是樞機甚至教皇,不要說光復耶路撒冷,哪怕是能阻擋住隨時可能出現的奧斯曼人,都會被他們視為整個基督世界的救星。

「威尼斯人要重新組織起一支艦隊,這其實並不是件好事,奧斯曼人的力量太強大了,不過這對威尼斯來說也是不得已的決定,畢竟如果讓奧斯曼人成為了地中海的主人,那么威尼斯就要徹底死去了。」已經回到城堡的凱澤爾向坐在對面的亞歷山大解釋著「如果你見到莫迪洛伯爵,我希望你能告訴他,希望伯爵能說服國王不要隨便向地中海派出任何力量,奧斯曼人的可怕也許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真正見識到,如果輕舉妄動也許就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亞歷山大對凱澤爾的謹慎,甚至略顯畏縮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也並不覺得就是膽怯。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奧斯曼帝國在不久之後所展現出來的可怕力量,如果說歐洲人對來自東方的戒備始終只是一種對未知敵人的莫名畏懼,那么更了解那個龐大帝國力量的亞歷山大卻很清楚的知道,歐洲人即將面臨的真正危機還沒有來臨呢。

不過凱澤爾的這些話,卻讓亞歷山大多少有些明白了為什么他更希望箬莎嫁給那位塔蘭托的霍森伯爵,這其中似乎還牽扯到威尼斯。

也許在整個地中海的世界里,再也沒有一個國家象威尼斯這樣對這片大海如此痴情而自身命運又與它息息相關,可以說在威尼斯這座城市建立之初,它的興衰就與地中海的霸權聯系在了一起。

從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開始,作為地中海上最為璀璨的城邦國家,每一次威尼斯都扮演了重要得讓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角色。

不論是慷慨的為第一次東征的各國軍隊提供大筆金錢,還是後來成為著名的三名王東征的背後金主,直至一手策劃了東征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對同為基督國家的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的圍攻,威尼斯商人們的身影總是時隱時現的出現在地中海的每個角落。

正因為這樣,對威尼斯這個水上城市來說,失去對地中海的控制,不但比任何國家都難以忍受,更如凱澤爾說的那樣,失去地中海就意味著威尼斯即將面臨死亡。

而塔蘭托同樣作為沿海城市,似乎與威尼斯有著很深的關系。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凱澤爾似乎並不看好同為地中海北岸重要城市的那不勒斯,這從他對箬莎婚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箬莎回到城堡之後很快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亞歷山大知道她應該是去照顧伯萊里了,這讓他多少有點吃醋的意思。

都是哥哥,雖然自己這個哥哥既說不出口,又干脆是個冒牌貨,可看著「妹妹」更關心別人,他就不太高興的起來。

不過亞歷山大還是讓烏利烏問清了伯萊里在城堡里的住處,然後帶著馬希莫向伯萊里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