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居然是親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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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的平原,無盡的綠意,一直連接到遠方起伏隱約可見的山巒下的成片麥田,還有麥田間一些稍顯隆起的點點丘陵上那些散落的村庄間縱橫的鄉間道路與河渠。

看到這這一幕的瞬間,亞歷山大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會一直起而不勝的爭奪這片土地,也明白了為什么腓特烈煞費苦心的要從科森察人手里奪取這塊地方的控制權。

做為羅馬時代就是狩獵官身份的科森察家,這個身份給他們的只有早已經成為歷史的虛無榮譽,可做為阿格里河平原產糧地的守護人,科森察家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了。

「這里有多少土地?」

亞歷山大輕聲問,當他們登上峰頂的時候,恰好正是剛剛黃昏,漸漸變成玫瑰般金色的陽光把山頂和下面的整片平原籠罩在一片溫暖金黃之中,這安詳而又寧靜的瞬間似乎讓這里一下子擺脫了喧囂的世間紛爭,似乎在這一刻這里與這個世界上正在發生的紛亂爭斗都還無關系。

這種寧靜也感染了亞歷山大,以至他的聲音也不由放低,似是怕打擾了這短暫而又不真實的平靜。

「不知道,」箬莎不在意搖搖頭「大概有10萬或是15萬邦尼爾吧,也許更多點。」

看著箬莎隨口而出的話,亞歷山大只能沉默,他知道對箬莎來說這些東西其實並不主要,她只要知道這片土地對科森察家有多重要就行了,至於究竟有多少土地,能種出多少糧食,又都能種些什么,這就不是她這種貴族小姐該關心的了。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變故,她這時候應該和其他的貴族小姐們一樣,正在那不勒斯或是科森察的家里享受她的美好生活,或者是正和一些同樣年輕的貴族們談情說愛,而不騎著馬,甚至還帶上柄其實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劍,在這田間鄉村奔跑,

不過即便是這樣,箬莎說出的這個數字還是讓亞歷山大多少有點震撼。

他知道邦尼爾是由使用的法國人的一種計量土地的方式,至於一個邦尼爾究竟有多大面積他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但是10萬或是15萬邦尼爾這個猜測的數字依舊讓亞歷山大感覺到了其中分量。

關鍵是整個亞平寧半島的南部地區,究竟有多少這種成片的平原和適合耕種的肥沃土地。

這樣一片土地,又怎么會不被無數人窺伺。

順著下山的路向前走,亞歷山大知道路還很長,他注意到箬莎情緒的波動,當看著下面的田地時,箬莎眼中迸發出了同樣的激動和波瀾。

「腓特烈,野心不小啊。」亞歷山大輕聲自語。

雖然還並不知道凱澤爾簽署的那份文件已經決定讓箬莎和腓特烈聯姻,但是亞歷山大還是感覺到了腓特烈的勃勃野心。

雖然看上去並不遠,可當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時,他們才走到山腳附近的一處略顯平緩的台地上。

來到這里,已經可以見到隨處種植的一些水果和草莓園,雖然還不能與遠處大片大片的農田相比,但當他們走進這連片的水果園子時,依舊感覺到如同走進了海洋之中。

四周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果樹,即便是騎著高大戰馬的波西米亞騎兵,一旦走進那些果樹間的陰影,也好像被無聲的吞噬了一般。

雖然山腳下的夜晚有些陰涼可並不冷,但箬莎還是不由微微抱了下身子。

感覺到箬莎的隱約不安,亞歷山大和她並肩走到一起。

馬匹離得近了,他的腿不由輕輕摩擦箬莎的小腿,感覺著傳來的溫度,亞歷山大的心在這個仲夏之夜不禁微微有點騷動。

似乎察覺到亞歷山大的奇怪,箬莎的身子略微一僵,扭頭看了看他,夜色中箬莎眼中的光微微閃爍。

「那個波西米亞人的女兒是你妻子?」

箬莎開口問,之前在路上她已經聽說了為什么波西米亞人會忽然站到他們一邊的原因,當聽說那個吉普賽人的女兒居然是亞歷山大的妻子時,箬莎感到說不出的好奇。

「一個波西米亞人妻子,這可真是奇怪,你還有什么讓人意外的地方嗎,都告訴我好了。對了還有你又是什么,就是那個西西里人給你的稱號?」

「燈塔守護者。」亞歷山大說,在說出這個稱號時,他才忽然意識到離開那座島還不到兩個月。

可卻覺得似乎離開西西里很久,甚至久得很多時候他都快忘了在那里經歷過的很多事。

「你要成為一個燈塔守護者?」箬莎似是有點好笑的打量著亞歷山大「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差事,我覺得你未必能勝任呢。」

亞歷山大無聲的點點頭,他承認箬莎說的不錯,對兩個西西里來說燈塔的意味實在是太深遠了,不要說是他,對很多人來說,能當之無愧的擁有這個稱號的,在整個西西里都沒有幾個。

「那么,你妻子她漂亮嗎?」箬莎又問。

四周太靜了,除了隊伍走動時馬蹄踏在泥土里發出的沉沉悶聲響,就只有夏蟬時起時息的嗡鳴,雖然走在隊伍中間,可她還是覺的說說話,才能驅走深夜和黑暗給她帶來的不安。

「她很可愛。」

亞歷山大只能這么回答,說一個只有12歲的女孩漂亮,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混蛋。

「那么她在……」箬莎剛要繼續問,忽然想起了隱約曾經聽說亞歷山大的妻子似乎已經失蹤,她立刻停下來。

「我會找到她的。」

感覺到箬莎探究的眼神,亞歷山大微微催動坐騎超過她向前走去,之前那點因為夏天的躁動而泛起的漣漪這時已經盪然無存,早已壓下去卻有浮起的寂寞讓他對和箬莎說話也忽然沒了興趣。

箬莎在後面看著已經漸漸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亞歷山大的背影,略微想了想還是催馬向前追了過去。

追上去的箬莎剛要開口,前面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鴉鳴。

亞歷山大立刻伸出手指擋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同時前面已經傳來前哨騎兵的輕語。

波西米亞人是真正的戰士,在這個動盪時代戰士就意味著必須隨時與敵人戰斗。

這些敵人可能是延續幾代的宿敵,也可能是昨天還把酒言歡的好友。

和歐洲其他國家比較起來,波西米亞不但更顯動盪,也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