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真與假,虛與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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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孩子嗎?」

這句話,莫迪洛最終沒有問出來,即便是當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伯爵也盡量忍住沒有做過多試探。

這是因為這個自稱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的年輕人,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被人從修道院里帶出來直接送到他的面前,莫迪洛會有更多的辦法證明自己心中的疑惑,甚至可能會因為產生了懷疑對他使用一些可怕的手段。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這么做,這個年輕人是以這么出乎他意料的方式站在了他的面前,這讓為這一刻的見面醞釀了多年的莫迪洛完全變得措手不及,甚至擔心起來。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作為他棋子的傀儡,但這個年輕人的表現卻明白的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不論這個「喬邇·莫迪洛」是不是那個孩子,又有什么關系呢?即便他是,難道就會甘心聽從他的擺布和控制?

莫迪洛這一刻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他知道不論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真假,他花費了無數心血,隱忍多年安排設計的那個計劃都已經徹底失敗了。

如果他是真的,那么他不可能會被自己控制,如果他是假的……

想到這,莫迪洛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那將意味著什么。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知道他究竟是誰?

可現在是這個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卻實實在在的成為了為他帶來福音的那個人。

當他面臨腓特烈的攻擊時,是這個亞歷山大幫助他擺脫了困境,當他趁機籠絡貴族院的貴族們時,這個亞歷山大在那不勒斯民眾面前讓他成為了與自己一樣拯救那不勒斯危機的英雄。

莫迪洛實在太清楚這種時候能得到民眾支持是多么重要了,這讓他覺得即便是自己妹妹的兒子,也不會做的比這個年輕人更好了。

那么還有什么讓他不滿意呢,莫迪洛微微瞥了眼和他一起坐在馬車上的年輕人,然後他覺得找到了答案。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什么,這讓莫迪洛不舒服,或者說是不安。

許多年來莫迪洛已經習慣掌握一切,他甚至在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設計一個宏偉的計劃,那個計劃讓他不惜用自己的妹妹作為誘餌,當喬治安妮生下一個孩子時,他更是安排人把那個孩子送到了即便是他,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地方秘密撫養起來。

但是現在,他這個龐大計劃中最關鍵的那顆籌碼出現的時候,他卻發現局面和他之前設想的挖完全不同,他不但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這個孩子,連他是真是假都不能去證明。

這讓莫迪洛心里那股挫敗感逐漸變成了一種如毒葯般侵蝕著他內心的痛苦。

他知道這種痛苦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難以忍受,每當看到這個亞歷山大,他都似乎聽到有人在無情的嘲笑他。

或者說那個嘲笑的人正是伯爵自己,他在嘲諷自己花費這么多心血所做的一切,最終卻是這么個結果。

「告訴我,你想見我的妹妹嗎?」莫迪洛忽然開口問,他嘴角掛著絲古怪的笑意,似乎在無的諷刺大家現在的這種關系。

「當然,我一直想要見她,」亞歷山大點點頭「我上次去您的杜依蘭宮就是為了見她。」

「只是為了見她嗎?」

莫迪洛注意著亞歷山大的神色,他還是希望能發現點什么,也許這樣才可以把局面略微扭轉一點。莫迪洛心里這時候已經在想,即便這個年輕人的確就是那個孩子,可他和自己希望的實在太不一樣,這讓他不得不認真考慮他的計劃是不是還能繼續下去。

亞歷山大認真的看著莫迪洛,然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說:「當然,因為她是我母親。」

說到這,亞歷山大盯著莫迪洛的雙眼慢悠悠的繼續說:「而您伯爵,您不但讓我從小失去了母親,而且還把我關在一座偏僻的修道院里。如果不是上帝的眷顧和我的運氣,也許不等有人把我從那個地方帶出來,我已經死在那座修道院的地窖里了。」

亞歷山大的話讓莫迪洛一陣迷惑,他能從這個年輕人的神色和語氣中察覺到某種憎恨,這應該正是那個孩子知道了某些真相之後應有的反應,這讓莫迪洛的懷疑微微有些動搖,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就是那個孩子,當知道真相時也會憤怒,憎恨讓他遭遇這一切的那個人,特別是如果他還曾經經歷過某些糟糕的事。

而讓伯爵更注意到的,是亞歷山大顯然知道當初被送到修道院是出於他的主意,這讓伯爵心里的疑惑更濃。

至少他想知道,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是那個孩子,那么究竟是誰告訴他的這一切,或者說是誰把他從修道院里帶出來的?

莫迪洛心中揣摩著,疑惑始終縈繞他心頭不去,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繼續探究。

黑色的旗幟從王宮大門上方的門樓一直覆蓋下來,把那不勒斯王國的徽章完全遮住,在任何時候往往都預示著災難與不幸的黑色在這一刻似乎完全隆重了整個王宮。

所有的旗幟都在這由黑色覆蓋的門樓前向前垂下,以表示對駕崩國王的哀悼。

亞歷山大跟在莫迪洛身邊,當經過王宮城牆的大門時,他稍微停下腳步略微抬頭向上看去。

在初秋清風吹拂下,被黑色喪旗掩蓋的王徽隨著喪旗旗角的不住飄擺時隱時現,王徽上的藍色與金色跳躍著亞歷山大的映入眼簾。

上一次進入這個王宮時,他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只能被人帶著從旁邊的小門進去,而當時的國王還是那個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斐迪南。

現在,他已經站在這座王宮的正門下,而那個年輕的瘋癲國王卻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雖然奢華對他卻已經毫無意義的棺材里。

他的王冠已經被摘走放在一邊,相信除了他的妻子,在這個國家里幾乎沒有幾個人真正為他的死傷心。

甚至就在他還沒有咽氣的時候,人們就早已經不再關心他的死活,而是開始去操心究竟由誰接替他帶上王冠。

這一刻,亞歷山大不禁對那個只見過一面,而且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好印象的斐迪南浮起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