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俘虜,戰果,與贖金(2 / 2)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能保證對子爵的尊重,在你們眼里我就是野蠻人了?」亞歷山大的看著年輕隨從問,見他舔著嘴唇似乎要說什么,亞歷山大繼續說「我記得在1415年的阿金庫爾,英國人曾經做過件很血腥的事情,是嗎?」

亞歷山大的話讓富朗索瓦的臉上霎時一片慘白。

對法國人來說,1415年發生在阿金庫爾的與英國人之間的那場戰役無疑是個可怕的噩夢,但是真正讓法國人把阿金庫爾戰役視為夢魘的,並非是英國人引以為豪的長弓手們令人畏懼的箭雨,而是英國人對被俘的法國貴族們的可怕屠殺。

幾百位貴族被英國國王亨利五世下令處死,這其中甚至包括奧爾良與波旁家族的公爵與伯爵,這件事讓亨利五世成了令整個歐洲都為之憎恨與畏懼的劊子手。

年輕騎士的額頭上溢出了汗水,可他不是因為發燒而是恐懼。

看到對方臉上露出了不安,亞歷山大微微擺手:「不用緊張騎士,要知道我不是亨利,不過如果你認為我會聽從你的抱怨也是不可能的,你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們可以為自己付贖金,」這一次隨從回答的很干脆「我們也可以為被俘的所有士兵付贖金,只要您能保證讓我們回到自己人那里,您可以放心的派使者去我們的要塞提出要求。」

「贖金是必須付的,而且我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浪費在這里。」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之前已經從烏利烏那里知道了大致上這次戰斗的成果。

和富朗索瓦說的數字差不多,烏利烏估計法國人的步兵大約在200人左右。

烏利烏之所以能知道這個,是因為除了騎兵,法國步兵幾乎沒有多少能逃掉的!

在波西米亞人與法國騎兵繞著車陣兜圈子的時候,亞歷山大的阿格里人方陣第一次主動迎擊了迎面而來的一支由法國步兵發動的並不成功的進攻。

雖然亞歷山大很快就證明了一群沒上過戰場的農夫,的確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對手這一事實,但是當時從山坡右側沖下來的波西米亞人及時挽救了堪堪即將崩潰的阿格里人方陣。

而在這之前,波西米亞人已經擊潰了除了這支隊伍之外的所有法國人。

最後的擊潰是迅速的,被波西米亞人包圍的法國士兵在戰場上到處亂跑,但是他們顯然擺脫不了輕騎疾奔的戰馬。

亞歷山大還記得那些發現不妙試圖向黑夜里逃跑的法國人被波西米亞人追趕著一直狂奔,可最終還是無法逃掉成了俘虜的情景,這也讓他親身體會到,重騎兵的時代似乎正在逐漸遠去。

正因為這樣,當烏利烏告訴他,幾乎所有法國步兵都被俘虜時,亞歷山大並沒有感到太多的喜悅。

這場戰斗中,真正發揮作用的,其實只有波西米亞騎兵。

是他們牽制甚至驅逐了法國騎兵,讓敵人根本無法發揮如今這個時代最強大騎兵的威力,也是他們首先驅散了失去了騎兵支援的法國步兵使得法國人無法組織一場足夠規模的進攻。

然後又是他們,在關鍵時刻襲擊了最後一隊法國人的背後,把阿格里人從崩潰的邊緣拯救出來。

「路還很長啊烏利烏,」亞歷山大飽含深意的對旁邊的摩爾人說「看來你這次要冒險了。」

摩爾人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我覺得並不危險,除非那些法國人瘋了,否則如果他們殺了我,他們的那位子爵老爺可就危險了。」說到這,摩爾人有點擔心的看了眼亞歷山大「老爺您不會為了贖金放了那個子爵老爺吧。」

看著摩爾人有些擔心的樣子,亞歷山大不由微微一笑說:「放心吧烏利烏,對我來說你可比什么子爵老爺重要的多,我保證如果法國人敢動你一下,我就會讓他們後悔的。」

「這我就放心了,」烏利烏立刻點點頭,然後他舔了舔嘴唇「那么老爺,您准備讓那些法國人付出多少贖金呢?」

「付多少贖金?」喬安娜愕然的看著站在面前的亞歷山大,這時候的王後多少有點慘,她那輛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灰燼的馬車還在不遠處冒著濃煙,王後這時候甚至只能坐在一塊斷了的車廂木板上,這讓喬安娜覺得自己的尊嚴完全被那個可惡的阿格里來的鄉巴佬踐踏了,現在再聽到亞歷山大居然問她該找法國人要多少贖金,一股怒火霎時充斥她的腦門「阿格里的貢布雷,難道你不認為問我這種問題是對那不勒斯王後的侮辱嗎。或者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些商人一樣?」

「陛下,您誤會我了,」亞歷山大嘴上說著,心里去很想撇撇嘴反問一句,難道還有比你更在乎錢財的嗎「我只是希望能盡量補償您,畢竟法國人的出現讓您的財產受到了巨大的損失。」

亞歷山大說著瞥了眼附近還在不停冒煙的那堆殘骸,他這個動作立刻引起了喬安娜的注意,王後故作鎮靜的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稍一猶豫略微壓低聲音問:「那么,你認為我們該為自己的損失找法國人要多少贖金?嗯,一萬弗洛林金幣,是不是少了點……」

一刻鍾後,終於從喬安娜那里帶著個大家都滿意的贖金數字離開時,遠遠看著坐在木板上的那不勒斯王後,亞歷山大不禁微微搖頭。

那不勒斯王後喬安娜是個守財奴,亞歷山大這么想著。

烏利烏早已經做好了准備,在拿到了由富朗索瓦代替格羅諾布子爵寫的一封要求為他們和被俘的那一百多人的法國士兵支付贖金的信件後,摩爾人立刻跳上馬背,在一個挑出來做向導的法國人帶領下向著谷地深處前進。

直到這時,亞歷山大才忽然想起來,這么久了,怎么沒有見到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