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疑雲(2 / 2)

讓亞歷山大真正慶幸的,是他們走錯了路。

看看那門鷹炮,再想想布拉恰諾湖邊路線的地形,亞歷山大就隱約出了身冷汗,他雖然還沒有親眼看到那里的情景,可只要想到在那種地方會被有一門火炮的敵人伏擊,他就猜到那絕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卡羅回來了讓他立刻來見我。」亞歷山大吩咐著,看著士兵已經開始把營地里東西向樹林中搬運,他深吸了口還混雜著血腥與硝煙味道的冰冷空氣,然後踩著積雪向樹林里走去。

遭受到了襲擊之後,營地已經不適合再安置在湖邊,這會讓他們成為躲在樹林暗處的敵人的靶子,只是因為不清楚敵人會不會再次襲擊,所以他們只能盡量借用樹林邊緣加以防范。

「靈活的游獵騎兵應該能解決眼前這種窘境,甚至可以跟蹤敵人的行跡,只是現在看來還不太可能。」

看著與幾個長矛兵一起向樹林深處走去的一個火槍兵,亞歷山大心里暗暗盤算著。

河岸邊的營地並沒有被完全拆除,留下的幾座帳篷用來安置那些受傷的士兵,不論傷勢輕重他們都已經不可能再跟著繼續行軍,而且除了命令輕傷者留下來照顧重傷員,他還派出了使者盡快趕往羅馬,把路上遇襲的消息通知凱撒。

現在他倒是並不怎么擔心襲擊者是凱撒或是喬瓦尼派的人了雖然敵人的來歷也許更讓他擔心,但是至少這時候可以放心的向羅馬求援。

而且他把這些輕重傷員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做。

那門火炮。

查理八世在最初入侵意大利的時候,曾經攜帶了一百多門各式火炮助陣,雖然這些火炮有很多還沒來得及發揮它們的威力不是被聯軍繳獲就在撤退的路上遺失,但是它們依舊有著足以震懾敵人的巨大威力。

甚至就是如今在皮埃蒙特郊外,據說法軍還是倚仗著剩下不多的火炮的威懾力令聯軍顧忌重重,不敢輕易發起進攻。

如果說面對火槍,身著鎧甲的騎士們還有勇氣一較長短,但是面對威力巨大的火炮,卻足以讓很多勇敢的士兵面對它變得膽怯不前。

所以亞歷山大當然不會輕易放棄這門火炮,而帶著它繼續前進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所以他決定把這門炮留下來,等羅馬來人後它和傷員們一起帶回羅馬。

亞歷山大已經想好,也許這門火炮能幫他很大的忙。

天漸漸亮了,雖然一夜沒有休息好,可隊伍依舊顯得很興奮,很多阿格里人沒有像那些經驗豐富的佣兵抓緊時間多睡上一會,而是徹夜抱著武器等待著可能會發生的再一次戰斗,可直到天色完全大亮,敵人並沒有再次出現。

卡羅還是沒有回來,但是亞歷山大已經不能再等他,在派出的幾個做為前哨的幾個火槍兵報告說沒有發現什么異樣之後,亞歷山大命令隊伍循著河岸向上游謹慎的前進。

布拉恰諾湖像個兜起來的大碗,中間最凹陷的地方有一條沿著湖畔崎嶇向前的道路,而在路的另一邊則有處很陡峭的山坡。

亞歷山大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看過這里的地圖,只是當親眼看到這一帶的地勢時,他還是心里暗暗心驚。

湖兩端向前探出的湖灣好像半抱著那處深入湖心的高地,如果要穿過這里就必須經過碗底,看著居高臨下完全扼制住湖畔道路的山坡,亞歷山大抬手在那個最高點上比了一下,然後從那里劃了條弧線直接指向下面的道路。

一門小小的一磅炮能有什么用?答案很簡單,如果走運,這門炮射出的實心石彈可以直接把擁擠在這條路上隊形緊密的隊伍犁出幾條血胡同,更重要的是只需要堵死道路的兩端讓他的人無法逃跑,只靠那門火炮就足以能讓他的人吃盡苦頭。

兩個波西米亞騎兵和火槍兵迅速向山坡上奔去,當他們回來時,給亞歷山大帶來了讓他並不意外的消息。

「大人,這里之前有人呆過,」火槍兵拿著一塊被燒過的石頭給亞歷山大看「有人在這里宿營還升過火,另外我們還發現了個奇怪的東西。」說著火槍兵用手比劃著了一下「是個用石頭墊起來的台子,就在山坡最高的地方。」

「一處簡易的炮台?」亞歷山大問。

「看上去像,」波西米亞人點點頭「不過比在河邊樹林里那幾塊隨便堆起來的石頭做的更用心,他們大概是要在那上面用火炮襲擊我們。」

亞歷山大點點頭,雖然猜測得到了證實,但是敵人的來歷和蹤跡依舊難以捉摸。

不過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至少那些指揮這支隊伍的人,並非只是襲擊,而是實實在在要殺死他!

雖然他得罪了羅馬的某些人,但那些人更關心的大概是如何讓他的這次任務失敗好從中牟利,如果說純粹為了殺死他而興師動眾,未免有些大題小做,畢竟他還沒重要到那個地步。

會為了要他的命如此大費周章的,也許只有那些與喬邇·莫迪洛這個名字有關的事情了。

頭天無意中偏離路線讓他們躲開了一次襲擊,而當看到山坡上開闊的視野後,亞歷山大不得不承認,即便因為發現有人跟蹤加強了警惕不至於中伏,可如果在這里和敵人正面遭遇,在那門鷹炮的協助下,他的人也肯定會難以避免的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究竟是誰一定要殺死自己呢?

亞歷山大再次拿出那柄造型古怪的短劍,他隱約記得曾經聽說過這種武器的來歷,只是時間太久早已經記不清楚。

也許要等回到羅馬之後才能打聽到些消息,這么想著亞歷山大下令通過布拉恰諾湖畔的道路。

至少現在重要的是打通通向桑羅尼的道路,亞歷山大知道這件事不論對凱撒還是對他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