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敵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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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薩洛會停止他試圖狂妄的穿過凱旋門的舉動嗎,沒有人認為他會那么做。

驕傲固執而又自以為是一直是他的「好名聲」,這甚至讓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很有名來了,很多人都認為如果不是他的出身顯赫,也許早就已經被人打死了。

所以沒有人認為他會停下來,盡管看到了那隊騎兵,但是人們也不認為這能夠嚇住他。

大膽勇猛和不畏危險同樣是貢薩洛的品質,這讓他不論是早年在收復失地運動還是在和法國人的交戰中都表現得痛快淋漓。

所以當人們遠遠看到貢薩洛在抬頭看看凱旋門後緩緩調轉馬頭,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驚訝,人們的目光變得神色各異,聯軍中熟悉貢薩洛的人覺得這一幕讓他們瞠目結舌,難道勇敢的貢薩洛會因為畏懼而退縮?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羅馬貴族們在意外之後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對他們來說不論貢薩洛是出於什么原因改變主意,至少這讓他們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遭受那種羞辱,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這些羅馬人還沒有想過。

不過就在人們詫異的看著這一幕時,他們發現貢薩洛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去。

難道又改主意了?所以的人心霎時提了起來,一時間阿拉貢人小小的舉動牽扯著廣場上所有人的心忽高忽低,時松時弛。

「看看他們,」貢薩洛轉頭瞥了眼廣場四周的人們,他的眼神中透著輕視不屑「這些人喜歡看到我出丑,也希望看到我出丑,所以如果今天我不能這座門下走過,他們一定會編造各種謠言詆毀我。至於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吹牛,不過我願意給你這次機會,因為你似乎的確有點讓我感興趣的東西。」說著他向遠處的獵衛兵們看了看,以貢薩洛的眼光當然看得出來這些看上去有點古怪的騎兵雖然進行過訓練,但是應該並不是那種常年征戰的老兵,這從他們很多小舉動上都能看得出來,但是這卻讓他覺得更感興趣了。

「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我想起來了,」貢薩洛這一次把有趣的眼神投在了亞歷山大身上「梅爾對我說過你,他說你用一隊步兵打敗了一隊重騎兵,而且還俘虜了聯軍的整個後勤營地,我的侄子很嫉妒你,不過他是個很誠實的青年人,所有並沒有刻意貶低你做的那些事,讓我好奇的是你怎么打敗的重騎兵,不不,我們都知道擊敗重騎兵並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可是據說你讓自己成為了那支重騎兵部隊的噩夢,而你自己卻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失,這才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看著貢薩洛好奇的眼神,亞歷山大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

貢薩洛就是一座大山,當有一天時機成熟他要去西班牙的時候,遲早是要翻越這座大山的,雖然現在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引起他的注意似乎不太理智,但是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何況看看廣場四周投過來的那無數目光,亞歷山大知道這是讓自己在羅馬人心目中建立形象的關鍵時刻。

只要把貢薩洛擋在凱旋門下,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這個囂張得近乎瘋狂的人接下來怎么做,就不是他來決定的了,真正應該頭疼的是亞歷山大六世,而根據他的記憶,這個狂妄的阿拉貢將軍接下來還有很精彩的表演呢。

「伯爵你有兩個辦法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要么和我一起並肩作戰親眼看到我怎么取得勝利,要么成為我的敵人被我擊敗,不論你選擇哪一個我都會表示歡迎。」

貢薩洛輕輕張開了嘴,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在略微點頭後慢慢調過馬頭向著自己的隊伍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當他來到先導隊伍前再一次看向凱旋門時,人們的心猛的揪起。

貢薩洛似乎很享受這種讓所有人等待的感覺,他仰起頭閉上眼稍微吸了口氣,然後用手里的馬鞭指向十字路口左邊的道路:「前進。」

所有人都不由發出一聲意外的低呼,有些人感到失望,有些松了口氣,有些則只是因為這個結果覺得意外。

科茨察赫的心情是復雜的,原本作為這次入城儀式主角的他這時候卻發現自己淪落到連個配角都不是,所有人都被那個貢薩洛吸引去了,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根本沒有別人的存在,這讓宮相在感覺自己被完全忽視的同時,察覺到了個更嚴重的問題。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安之所以願意加入反對法國的神聖聯盟,就是因為他不想看到法國人在意大利站住腳跟,因為以他對那些法國國王的了解,知道那些人是絕不會只滿足與奪取那不勒斯王冠這小小成就的。

結果是皇帝很准確的猜測到了法國人的想法,當進入米蘭後查理八世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宣布把米蘭至於自己的統治之下,這最終導致主動邀請法國人進入米蘭,更是把法國人視為救星的米蘭公爵盧德維科·斯福爾扎大怒之下憤而投靠了反法同盟。

很顯然法國人的野心很大,大到不但所有城邦國家人人自危,就是遠離歐洲大陸的英國和在伊比利亞半島的阿拉貢都因為察覺到了這個野心而加入了同盟。

作為帝國皇帝的馬克西米安當然也不能放過這個趁機打擊法國人的機會。

只是現在法國人似乎已經被暫時打跑了,可接下來同盟內部的關系該怎么辦?

科茨察赫不是貢薩洛,貢薩洛的囂張源自他自身的性格,至於這是不是會影響到他與其他將領,甚至可能影響同盟內部的關系,他是不會去考慮的。

可科茨察赫作為帝國宮相卻必須為他的皇帝著想,現在貢薩洛大權獨攬的強硬態度讓科茨察赫感覺到了來自阿拉貢人的巨大壓力,他甚至不由懷疑貢薩洛的這種狂妄舉動是不是得到了阿拉貢國王斐迪南二世的授意和默許,畢竟在那不勒斯的時候貢薩洛曾經膽大包天的擅自剝奪當時的那不勒斯國王斐迪南的軍權,而對他這種近乎叛逆的舉動,阿拉貢國王只是申斥了一頓就再也不理不問,這不能不讓人對斐迪南二世的這種曖昧態度浮想聯翩。

科茨察赫臉色陰沉的看著已經帶著隊伍向梵蒂岡方向的道路前進的貢薩洛的背影,他一時間猜不透這個人之前堅持要穿過凱旋門究竟是他自己的一時興起還是受到了誰的授意指使,不過和其他人一樣,對於他居然最後選擇退讓,科茨察赫同樣覺得不但意外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宮相的目光不由轉向始終在凱旋門下立馬注視的亞歷山大,即便在後面有獵衛兵的環顧,但是獨自一人矗立在凱旋門下的亞歷山大看上去依舊顯得有些孤獨,科茨察赫的心思微動,他從隊伍里出來,向著亞歷山大的方向緩緩走去。

遠遠看到宮相,亞歷山大嘴角掛上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那個一枚弗洛林的贖金要求已經起了作用,再加上他攔下了貢薩洛,很顯然這位剛剛在貢薩洛那里吃了虧的帝國宮相似乎把他引為可以一談的朋友了。

只是亞歷山大知道,這個朋友注定不會長久,因為當有一天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做為卡斯蒂利亞女王伊莎貝拉的親家,而且一門心思的想要讓自己兒子繼承卡斯蒂利亞和阿拉貢王位的神聖帝國皇帝馬克西米安的得力手下,科茨察赫肯定會和貢薩洛一樣,成為他最大的敵人之一。

想到這里,亞歷山大忽然有點無奈的發現,自己身邊始終是強敵環繞,沒有一個朋友。

一時間,亞歷山大真的有些懷念在那不勒斯的好日子了。

「我要去參加入城儀式,」科茨察赫回頭看看根本沒有理會他,就自己帶著隊伍離開的貢薩洛「雖然我想說這大概是我最不想參加的一次彌撒,不過我是帝國的宮相,這是我的職責。」

亞歷山大微笑著點點頭,他知道科茨察赫會對他這么說,其實就是在變向的抱怨。

「請原諒我就不參加接下來的儀式了,也許這樣對很多人都更好些。」

科茨察赫稍一沉吟隨即點點頭,他覺得自己明白了亞歷山大的意思。

顯然在他看來,不論亞歷山大對貢薩洛說了什么,可是他畢竟讓那個傲慢的人改變了決定,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科茨察赫覺得這個年輕人的不簡單。

所以亞歷山大選擇不參加獻俘儀式,也許就是為了不過分讓貢薩洛難堪。

不過科茨察赫這次顯然是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