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比薩的過去,現在,與未來(2 / 2)

略顯疏懶的樣子讓盧克雷齊婭看上去似乎對亞歷山大的到來漫不經心,不過鏡子里頻繁投向門口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開始還有些矜持的盧克雷齊婭也只堅持到女仆退出房間。

當亞歷山大微微用力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進自己懷里時,年輕少婦的臉頰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瑰麗的紅暈。

不過她顯然還想保持最後一點矜持,所以當亞歷山大吻上她的唇瓣前,她用略顯分辨的口吻小聲說:「這是給你的獎賞,嗯,就是獎賞你打敗了讓威尼斯人,要知道我父親很討厭他們的。」

你父親肯定也很討厭我,亞歷山大心里說,或者說他現在也許正想著抓住我之後怎么把我活活折磨死呢。

心里這么想著,亞歷山大攬著盧克雷齊婭的兩臂卻沒有絲毫放松。

他用力把眼前的美人摟在懷里,同時嘴唇不住的捕捉著她唇齒間的芳甜。

「你應該去找我父親求婚,」盧克雷齊婭把頭仰起開避開亞歷山大追逐的嘴唇,但是卻又被從脖子上傳來的麻癢擾得心神不寧「相信我,我父親會答應的,他很愛我。」

可他更愛他的教皇冠冕和寶座,亞歷山大並不為盧克雷齊婭的話所動,而且他現在正琢磨著怎么把你嫁給夏桑的同胞哥哥。

亞歷山大心里想著,慢慢把盧克雷齊婭放倒,居高臨下的看著靜靜的躺在桌子上望著他的盧克雷齊婭,亞歷山大彎下腰啄住她有些滾燙的嘴唇,輕輕舔吮著。

然後他忽然問:「盧克雷齊婭,你知道托姆尼奧家族嗎?」

正沉浸在甜蜜擁吻中的盧克雷齊婭只是發出低低的「嗯」聲。

直到亞歷山大又問了一次,盧克雷齊婭才睜開微眯的眼睛,有些奇怪的說:「你為什么要問托姆尼奧家,他們是過去的比薩領主,不過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早些時候的比薩人把托姆尼奧家趕走建立了一個共和國,然後才是扎洛尼家推翻了共和國成為了比薩公爵,然後扎洛尼也被推翻了。」

說到這,盧克雷齊婭微微抬起頭用舌尖舔了舔亞歷山大耳垂小聲說:「現在輪到你了,向我父親求婚,你可以成為比薩公爵。」

亞歷山大喉嚨微微發出點聲響。

不能不承認,盧克雷齊婭的建議太充滿誘惑了,而且到了現在這一步,亞歷山大自己也已經分不清他究竟是對盧克雷齊婭本人感興趣,還是被她的建議吸引了。

撫摸著懷中美人露在衣領外溫熱的光滑肩膀,亞歷山大低下頭輕吻在她肩窩的凹處,一陣輕輕的顫抖讓盧克雷齊婭的肌膚上浮起如臉上那般玫瑰般的紅暈,她伸出手無意識的抓緊亞歷山大的肩頭,似是推拒又似怕他忽然跑掉。

托姆尼奧家族,比薩曾經的統治者,可是現在,這個家族的人卻似乎成了比薩人眼中的笑柄。

亞歷山大感覺到盧克雷齊婭的身上開始變得火燙的溫度,他的嘴唇輕輕在盧克雷齊婭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然後微微側頭在她耳邊說:「幫我做件事。」

「干什么?」

盧克雷齊婭有些迷茫的歪頭看向亞歷山大,她的唇角碰到亞歷山大耳垂,就忽然張口一下咬住。

亞歷山大的心微微一顫,他知道盧克雷齊婭也許並不知道這么做會引起男人什么樣的反應,這讓他在心里不由暗嘆,這可真是個天生的尤物。

「幫我約見托姆尼奧家的人,可以是他本人也可以是他妻子,不過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亞歷山大的話讓盧克雷齊婭的眼神變得清醒了不少,做為波吉亞家的一員,她雖然一直在父兄的保護下過著很單純的生活,但是在這個家族的人身體里已經流淌了上百年浸透著權謀的血液,已經讓這個家族的人對這種事情有著一種近乎天生的敏銳。

「你要干什么?」盧克雷齊婭小聲問。

「我想為比薩做點事情,」亞歷山大微笑著說「你不是說比薩缺少一位公爵嗎,也許我可以為這座城市找一個。」

盧克雷齊婭隱約聽懂了亞歷山大的話,她錯愕的看著他,為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感到意外。

「難道你想讓那個托姆尼奧家的人繼承比薩公爵的爵位?」盧克雷齊婭先是意外,然後忽然有些憤怒起來「你為了不向我父親求婚,寧可放棄公爵的寶座?」

亞歷山大覺得頭有點疼,盧克雷齊婭完全超出常理的聯想,讓他剛剛覺得自己摟著的是個波吉亞就立刻走了調,看著憤怒的試圖從桌子上坐起來的盧克雷齊婭,他只能輕輕用力把她按住。

「聽著,我可不想當一個只會幫助別人的傻瓜,」面對不住掙扎的盧克雷齊婭,亞歷山大只能盡量小心的不傷到的按著她的身子「不過我也不想像外面那些比薩人那樣,他們現在可是完全變成了一群只會到處碰壁的蒼蠅,他們現在需要一個領頭的。」

「可為什么這個人不是你呢?」盧克雷齊婭有些惱火的問。

「因為不是時候。」

亞歷山大輕聲說完就封住了盧克雷齊婭的嘴唇,聽著身下女人發出的低聲呻吟,亞歷山大還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出來。

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讓別人稱為第二個斯福爾扎,或許美蒂奇更適合我。

春天的阿爾諾河沿岸很美,大片大片五顏六色的野菊花爭相斗艷,離岸邊稍遠的地方,會有一些樹林點綴期間,沿著阿爾諾河的兩岸,總是能夠找到被人們長年累月踩出道路,而在河的右岸,則有一條已經存在了將近2個多世紀的大路一直沿著阿爾諾河向兩端延伸,這條路兩邊分別是比薩和佛羅倫薩。

自很早以前,佛羅倫薩人就已經十分重視比薩這個港口城市,作為托斯卡納這一地區最有實力城邦國家和傳統意義上的盟主,佛羅倫薩在歷史上曾經多次在名義和實際上統治過比薩,即便是比薩擊敗了熱那亞,成為地中海西岸最有影響的海上霸主的那些年代里,佛羅倫薩對比薩的影響都是深遠而又難以抹去痕跡的。

而比薩人對佛羅倫薩的感情則是復雜的,對於這么一個始終籠罩在他們頭上的巨大陰影,比薩人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把它徹底搬開,甚至是反過來好好教訓一下那個龐然大物,但是每一次哪怕只是稍微露出點這種意思的結果,往往是那個龐然大物只稍微動一下手指頭,比薩就只能乖乖的低頭重新學做人了。

佛羅倫薩實在是太龐大了,而從上游經過佛羅倫薩的阿爾諾河則成了控制著比薩陸地上經濟命脈的最大弱點。

不論什么時候,只要佛羅倫薩覺得比薩這個小弟不乖,然後只要稍稍在上游卡死通往比薩的河運,比薩就只能立刻乖乖向著佛羅倫薩露出諂媚的笑臉,甚至還要忍氣吞聲的被予取予求。

所以佛羅倫薩人在比薩是傲慢而又蠻橫的,這也已經是多少年來的傳統。

但是這一次,做為使者的馬基雅弗利卻並沒有享受到作為一個佛羅倫薩人應得的待遇,他不但根本沒有來得及完成政府賦予他的外交使命,更是被人在鍾樓里關了大半天,而且還很不客氣的驅逐出了那座城市,這讓他覺得沮喪之余又暗暗不安。

因為威尼斯人的突然到來不但徹底打破了羅馬涅的勢力平衡,而且隨著深入到了比薩,威尼斯人的到來已經開始威脅到佛羅倫薩對托斯卡納地區的影響和控制。

在的馬基雅弗利雖然還只是個議會中負責外交事務的議員,但是他卻已經深深意識了這其中可能會產生的巨大變化。

必須盡快把威尼斯人的動向報告給佛羅倫薩,雖然被驅逐出城,但是馬基雅弗利覺得把消息帶回去更重要,所以他顧不上深夜里旅行有多么危險,帶著隨從沿著河邊道路向阿爾諾河上游匆匆趕去。

只是隨從顯然不贊成主人的這種冒險舉動,在離開城市幾法里之後,他就開始請求主人是不是在附近的村子里先休息下來,畢竟深夜里在荒郊野外旅行實在不是個好主意,特別他們又只有兩個人,不論是遇到野獸還是強盜,隨從都不認為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雖然心急如焚,不過馬基雅弗利也知道隨從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在經過一開始的激動之後,他也冷靜的想明白了一些事。

很顯然威尼斯人的滲透已經是在所難免,而佛羅倫薩因為如今特殊的情況應該也不會立刻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既然這樣他也的確沒有太大必要冒險連夜趕路。

馬基雅弗利從不是個魯莽的人,看著黑茫茫的夜色,他只稍一琢磨就同意了隨從的建議,於是他們在又面前向前走了兩三法里終於找到了個村子後,就在那里停留下來,准備在第二天天亮之後繼續趕路。

這個村子就在阿爾諾河邊不遠的地方,4月的暖風吹拂進村里,輕輕的風聲透過並不牢固的窗子,似乎在不住的催眠,趕了很長一段路的主仆二人很快就因為疲憊躺在堆滿草垛的倉庫里沉沉睡去,因為疲憊他們甚至連天快亮時有一支軍隊進入了村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