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臉的時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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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瓦尼大概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向亞歷山大求援,這從他派來的使者臉上那陰沉卻又不得不故意帶著些許婉轉的笑臉上就可以看出來。

喬瓦尼的使者是他身邊的一個近侍,在之前亞歷山大幾次拜訪喬瓦尼的時候曾經見過他。

那時候的這個人總是好像不經意的露出傲慢,那種一臉把亞歷山大當成趨炎附勢試圖抱喬瓦尼大腿的身上,幾乎是從並不掩飾的。

但是現在他走進主廳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從陰沉到瞬間變得討好,然後又變得陰沉起來是那么快,以至這種豐富的變化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馬戲團里學過小丑的表演。

之所以會有這么多的變化,是因為當他向亞歷山大旁邊那位主教大人行過禮後聽說了這位主教的大名。

托尼·羅維雷,雖然之前已經從主人那里知道蒙蒂納的主教是羅維雷家的人,不過現在親眼看到這位主教和亞歷山大在一起的,使者心里還是立刻冒出了各種猜測。

「大人,我奉了我的主人命令來給您送信。」近侍很小心的說,他低下頭時雙眼悄悄的看向那位羅維雷家的主教,盡管知道的不可能的發現什么,但是他還是試圖從主教臉上看出點什么。

至於看到之後怎么樣,這個近侍自己也不知道。

信是喬瓦尼親筆寫的,當打開看了幾眼後,亞歷山大心里就不由暗自搖頭。

當奧拉爾之戰開始後,喬瓦尼並沒有迅速支援米蘭人和亞歷山大的行為顯然是隱瞞不住的,正因為這樣,當卡爾吉諾終於和喬瓦尼會合後,他們之間一點都沒有勝利會師的喜悅,相反雙方的冷漠和相互猜忌甚至都有些懶得掩飾了。

卡爾吉諾把自己的軍隊安置在距離教廷軍大約1法里不到並不太遠的地方,但是卻又保持著一段距離,從這個安排就可以看出他對喬瓦尼的不信任,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皮蒂留諾就是利用這段看似並不寬大的空隙,突然對聯軍發起了一次意想不到的進攻。

皮蒂留諾是個很謹慎的人,這從他在福爾諾沃戰役中對法國人的決定就可以看出來,即便是在占據很大優勢之後,皮蒂留諾也沒有讓人對法軍展開太大的進攻,相反還因為軍隊的損失立刻下令撤軍。

所以誰都沒有想到威尼斯人會突然一反常態的做出那種大膽決定,以至到聯軍發現威尼斯的一支軍隊居然從教廷軍與熱那亞人之間的空隙穿插過去,進而迅速占領了教廷軍身後一座通往奇莫內山路的小鎮後,喬瓦尼才愕然察覺到,自己似乎有被敵人切斷退路的危險。

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喬瓦尼甚至還沒有從對奧拉爾之戰的嫉妒中清醒過來,而卡爾吉諾還在為曾經在喬瓦尼面前的得意洋洋回味無窮的時候,戰局卻發生了讓他們大吃一驚的變化。

對喬瓦尼來說,被截斷後路的痛苦要比猜想得到的損失大得多。

這是因為之前曾經試圖借著皮蒂留諾分兵攻打熱那亞人而截斷威尼斯人退路的決定,讓他為了行軍的順利而把所有補給留在了那個小鎮上,如今他要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嘗到苦果了。

被搶走了幾乎所有的補給,還被截斷了推回羅馬的退路,喬瓦尼感覺到了危險,與此同時卡爾吉諾的軍隊卻向皮蒂留諾發動了進攻,可是讓聯軍感到失望的是,那個威尼斯人在一朝得手之後卻選擇了消極避戰。

皮蒂留諾讓自己好好的躲在雷亞羅的城里,甚至哪怕是卡爾吉諾故意把自己軍隊的輜重隊派出去,在距雷亞羅不遠的地方晃來晃去都沒有上當出擊。

這讓卡爾吉諾同樣有些懊惱,他當然不是要幫助喬瓦尼,而是想著趁機再像在奧拉爾那樣占上一次便宜,可很顯然皮蒂留諾要比他的米蘭同伴狡猾的多,當聽說自己的軍隊不但按照計劃截斷了喬瓦尼的退路,還意外的截獲了他幾乎全部的補給後,皮蒂留諾果斷下達了避免與敵人發生任何戰斗的命令

「大人,我的主人在等待您的支援,我希望能向您講述一下現在我的主人面臨的局面。」

近侍緊張的說,他望著一直在默不作聲看信的亞歷山大,心里很焦急,他還記得來之前喬瓦尼對他的吩咐,當他聽喬瓦尼說要不惜一切手段尋求到亞歷山大幫助時,近侍隱約猜到了他話里的含義。

不過這個「一切手段」現在看來顯然並不適合當著那位主教的面的說,所以近侍只能寄希望於亞歷山大能給他單獨見面的機會。

「伯爵看來你現在很忙,那么我就不再打擾了,」托尼老爺很識趣,他主動站起來告辭,當亞歷山大與他一起走到門口時,主教忽然回身放低聲音說「伯爵我知道你對我的侄女肯定是很忠誠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你也去尋找另外一份愛情,我相信巴倫娣不會因為這個而對你不滿,甚至哪怕這份愛情並不被教義允許,譬如一個波西米亞女人,可我想巴倫娣也還是能接受的。所以永遠不要忘了你是羅維雷家的人。」

說完主教輕輕說了聲「上帝保佑」,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那位托尼老爺的背影,亞歷山大很想追上去揪住他狠抽幾個耳光。

如果這話羅維雷家是幾個月前對他說,亞歷山大一定會一邊感激不盡的與巴倫娣訂婚,一邊想方設法哪怕是用上些手段也要把索菲婭留下來,可現在這些話只能讓亞歷山大覺得羅維雷家的人還真是現實得不但讓人瞠目結舌,甚至有些討厭。

回到廳里,亞歷山大就看到了正來回踱步的近侍,看著那個人急匆匆迎上來,亞歷山大向他擺擺手,示意他跟著自己穿過主廳,來到兩扇緊閉的房門前。

「我給你的時間不多,因為我這里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亞歷山大緩緩的說,看到近侍臉上焦急欲語的神色,他又繼續說「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就必須首先要為我的領地的安全考慮,我想你和你的主人都知道維斯尼人都蒙蒂納的野心,身為蒙蒂納伯爵我的首要責任就是保護這里不受到侵犯。」

「是的大人,我的主人當然清楚您的責任所在,不過……」

近侍先是應了一句,然後看看走廊,盡管兩邊都是空盪盪的,但是他依舊暗示接下來的話題不太適合在這里說。

亞歷山大無奈的看著近侍,他幾乎已經知道這個人接下來要用什么借口催促自己出兵,想想在這個原本應該消息閉塞的時代里流言這個東西卻能那么快的到處流傳,亞歷山大不禁覺得有些人還真是都閑得很。

果然,剛剛關上房門,那個近侍幾乎來不及對房間里那令人驚嘆的景象發出感慨,就亟不可待說:「大人,作為盧克雷齊婭小姐最親密的朋友,難道您不覺得幫助她的的兄弟完全是理所當然的嗎,要知道您幾乎也已經是波吉亞家的人了,而幫助家人始終是波吉亞家的傳統。」

是呀,坑自己家人也是波吉亞家的傳統,而且還是專門坑女婿。

亞歷山大很想這么說,不過一想到盧克雷齊婭那張美麗的面孔和抱著她時那令人心醉的感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到亞歷山大似乎陷入了沉默,近侍心里暗暗高興,他知道自己的話似乎已經打動了這位年輕伯爵,在一邊暗嘆盧克雷齊婭魅力的同時,近侍覺得必須趁熱打鐵的說動這個顯然已經被盧克雷齊婭迷住的家伙。

「大人,公爵與您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是將來也是,他一定會願意看到你們的友誼變得更近一步,而您也需要公爵的幫助不是嗎,」近侍小心的鼓動著「我想您已經知道教皇陛下正在為盧克雷齊婭小姐尋找一段新的婚姻,他已經派凱撒在做這件事了,而陛下似乎很中意比利謝利公爵阿方索,您一定知道他是那不勒斯前國王阿方索的兒子,所以我想您同樣需要來自波吉亞家里的支持。」

亞歷山大默不作聲的看著近侍,過了一會後他忽然點點頭。

「好了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到了,你現在可以去吃點東西,然後找張床休息一下,那之後我會再讓人找你的。」

近侍愣了下,不過還是按捺住要繼續說什么的沖動鞠躬行禮,到了這時他才來得及看上一眼這個房間。

然後他就險些被眼前一幕驚住。

房間很大,或者說干脆就是個碩大的大廳,拱形的穹頂上與四周落地的柱子直接通連下來,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就好像個高大的圓頂塔樓,每根柱子之間都會有一扇略微狹長高聳的窗戶,傾斜的窗台如同滑坡一樣讓窗戶看上去顯得凌厲森然。

原本這種典型古代諾曼式樣的建築方式應該讓房間顯得空曠寂寥,但是那些擁堵塞高大的書架卻讓整個房間似乎又變得似乎很充實。

特別是有石柱支撐起來的穹頂上那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天頂畫,更是讓近侍看的如醉如痴。

「現在我想你應該理解我為什么要把保護我的領地視為最重要的了,」亞歷山大和近侍站在一起抬頭看著房頂上的那些畫作「知道這都是誰的傑作嗎?」

「我聽說過,好像其中有烏格里諾和梅里的大作,那都是將近200多年前的了,」近侍小聲說「很多人都說過蒙蒂納城堡里的這些傑作,不過現在看來真是……」

近侍不由自主的感嘆著,最後只能用「奇跡」這樣並不太合適的詞匯形容內心里的震動。

「很多人啊,」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就知道惦記蒙蒂納的人應該不少,不過現在看來他之前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