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主教的大生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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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伏那洛拉,這是一個神奇的名字,或者說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名字。

亞歷山大記得很清楚,即便是在幾個世紀後,每當人們憧憬這個波瀾壯闊的文藝復興時代的時候,不論從什么樣的眼光看待如今這個時期發生的一切,都很難避開一個特別的人物,這就是薩伏那洛拉。

純潔的信徒,公正的領袖,崇高的理想者和最後一個古典主義宗教改革的聖人,對崇拜他的人來說,各種各樣的贊美稱號都可以冠在他的頭上,而不會覺得過分。

可對他的敵人來說,偽君子,野心家,叛徒和暴君同樣也是他的標簽。

而亞歷山大所知道的薩伏那洛拉,則要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更加全面。

也正因為這樣,當聽托尼·德拉·羅維雷說到這個名字後,亞歷山大的心頭不由微微一動。

他不知道這位主教怎么會突然提到薩伏那洛拉,不過想想這個人姓羅維雷,亞歷山大就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很簡單。

果然,看到亞歷山大雖然沒表示出太大興趣,可也沒露出不耐煩,托尼主教就又向前湊了湊,整張臉幾乎都貼上去的說:「其實,是這么回事……」

隨著托尼·德拉·羅維雷的解釋,亞歷山大漸漸知道了為什么這位主教突然變得那么勤快起來的原因了。

在這個似乎所有人都已經不再追求榮譽,信仰和高貴精神,而是把情欲和金錢與權力視為一切的時代,偏偏有一個人卻顯得特立獨行。

早些年,做為佛羅倫薩的修道院長,薩伏那洛拉不但對做為君主的美蒂奇家絲毫不假以顏色,更是對身為教皇的亞歷山大六世同樣深惡痛絕。

他不止一次的公開在各種聚會與教會彌撒上指責亞歷山大六世的窮奢極欲,更是在後來干脆對整個教廷的墮落表示出巨大的憤慨。

在薩伏那洛拉看來,做為上帝在人世間最高權威的教廷顯然已經失去了他最根本的虔誠,甚至很多時候那些身居高位的教廷大人們的行為,連異教徒都會為他們感到羞恥。

至於美蒂奇家族,薩伏那洛拉把他們視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卑鄙的統治者和殘暴的僭主,他一次次的痛斥這個家族的殘暴統治和把整個佛羅倫薩引入墮落深淵的邪惡生活方式,這讓薩伏那洛拉不但在教皇那里,更是在弗洛倫薩的統治者眼中變成了一個眼中釘。

如果就這么繼續下去,也許終有一天實在無法容忍他這種肆無忌憚的冒犯,他被人打發到某個深山溝的修道院里再度過一生,或者干脆某天早晨人們也許會意外發現這個不聽話修道士莫名其妙的死在他的床上,但是不等有人這么干,一個意外不但讓薩伏那洛拉躲過了這種可怕的命運,而且還讓他走上了更大的舞台。

法國人的入侵嚇壞了當時的佛羅倫薩公爵皮埃羅,這位公爵面對法國人的軟弱膽怯徹底激怒了佛羅倫薩人,接著當聽說他居然還准備投降之後,憤怒的市民沖進了美蒂奇家世代居住的美蒂奇宮,把這位的公爵趕出了佛羅倫薩。

然後人們決定讓虔誠的薩伏那洛拉成為他們的領袖,因為這位虔誠的修道士以他那近乎聖潔的行為感動了人們。

同時佛羅倫薩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之前是太過沉溺在聲色犬馬的享樂之中了,以至當法國人入侵時,甚至湊不出一支足夠人數的軍隊保護他們的家園。

這讓佛羅倫薩人在感到慚愧的同時,對始終保持著清醒頭腦和用清苦生活磨煉自己的薩伏那洛拉就更加尊重。

盡管,他們很快就發現薩伏那洛拉並沒有如他們希望的那樣組織起一支抵抗發法國侵略者的軍隊,而是恰恰相反的打開城門歡迎法國人,但是出於對美蒂奇家族的過分痛恨和他們不希望心目中的偶像的轟然倒塌的心思,佛羅倫薩人寧願更願意相信薩伏那洛拉這么做,是為了保護和拯救他們的城市。

總之,薩伏那洛拉不但成為了佛羅倫薩新的君主,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幾乎整個弗洛倫薩人的擁護。

「主教,我想我已經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了,我現在想知道您要和我說什么。」

聽著托尼主教繪聲繪色的描述,亞歷山大不得不提醒這位主教,事實上他要比對面這個人還清楚薩伏那洛拉都干過些什么,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貌似與那個弗洛倫薩如今的統治者有關的奇聞異事。

「我想說的是,現在的佛倫倫薩就是個大麻煩,聽說我們的教皇陛下已經不止一次的准備宣布開除那個人的教籍,」托尼主教看了眼亞歷山大「伯爵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亞歷山大無聲的點點頭,他知道托尼的意思。

隨著時代不同,開除教籍這種絕罰對那些擁有著巨大權力和崇高地位的君主們來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對一個不是靠著血統,而且又是純粹僧侶出身的統治者來說,卻是一個致命的可怕手段。

特別是如薩伏那洛拉這種以虔誠而聞名的人,不論是他自己的尊嚴還是他做為佛羅倫薩長官的需要,開除教籍都無疑將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和傷害。

「那么您想對我說什么?」亞歷山大看著托尼主教略感疑惑的問「您是希望我阻止教皇這么做嗎,還是您認為我有這個能力?」

亞歷山大知道老羅維雷的叔叔,當初的西斯圖克斯四世和美蒂奇家矛盾重重,甚至曾經還指示人刺殺過當時的美蒂奇家繼承人洛倫佐·美蒂奇,所以亞歷山大估計托尼主教是不可能希望看到美蒂奇家的人重新掌握佛羅倫薩的。

而薩伏那洛拉與亞歷山大六世之間的深仇大恨,也顯然讓托尼·德拉·羅維雷覺得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甚至可能還抱著亞歷山大六世不舒服,那就是自己的舒服的心思。

「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變得太糟,」托尼·德拉·羅維雷認真的望著亞歷山大「我得承認做為一個羅維雷,我不可能喜歡那個坐在教皇寶座上的家伙,而且我也不想看到美蒂奇家的人因為薩伏那洛拉倒台東山再起,而你在這方面的確是能做些事情的,不是嗎,我是說那位羅馬的公主?」

看著托尼·德拉·羅維雷滿是曖昧的眼神,亞歷山大更覺得這個人象個拉皮條的了。

「我想你誤會了主教,我與教皇或者說他的女兒沒有任何關系,更何況難道你忘了我還是和你的侄女有著婚約呢。

」亞歷山大這時候覺得這個人完全不像個主教,倒更像個整天喜歡打聽別人私事的無賴,不過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的軍隊感興趣,這讓亞歷山大覺得這位主教似乎並不如他外表看上去那么簡單。

「我想這應該是您的誤會了,」對亞歷山大的一口回絕,托尼·德拉·羅維雷一點都不氣餒,他繼續把身子向前靠了靠,然後略微壓低聲音說「伯爵,我知道你現在其實是很缺錢的,而我能夠幫你找到個很好的賺錢辦法,只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你的軍隊的幫助。」

亞歷山大稍微一愣,他現在的確很缺錢,甚至有時候他都興起了要么去當佣兵,要么干脆帶著手下去干上幾票無本生意的念頭。

箬莎能給他提供多少資金這始終讓亞歷山大沒有把握,雖然從箬莎的來信里已經看到了些好消息,但是亞歷山大卻知道要想實現他的計劃,不止需要金錢,更需要時間。

這就得確保在這段時間里,只要需要就必須能隨時拿出足夠多的錢來,這對亞歷山大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如果有機會能多籌集到一些錢,亞歷山大倒是不介意會攪進某些麻煩,不過前提是他既能對付得了那些麻煩,又不會白干活沒錢拿。

看到亞歷山大露出了猶豫神色,主教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看過您的軍隊,也和那些士兵聊過天,我不能不承認您所做的一切讓我感到意外,要知道這個士兵在一年前還只是些農夫,可現在他們卻成了很了不起的士兵,我聽他們說過在奧拉爾發生的戰斗,我相信即便是最勇敢的軍隊也不過如此了。」

托尼·德拉·羅維雷毫不吝惜辭藻的誇獎倒是讓亞歷山大不禁有點警惕起來,他覺得主教似乎對他軍隊的了解並不似他說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