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狂歡之日(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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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薩的環城游行慶典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開始的。

按照習俗,從大清早開始就聚集到城市大大小小空地廣場上的人們,在頭天就已經支起來的簡單爐灶上做起了各種食物。

依照已經流傳了很多年的傳統,環城游行這一天比薩人是不能在家里吃中飯和晚飯的,這是為了預示比薩人失去家園的痛苦。

城市里的大街上到處都生起了炊煙,人們把提前准備好的食材帶在身邊,然後和親朋好友或是熟識的鄰居一起圍聚在那些爐灶前,開始烘烤各種食物。

之所以只有烘烤,是因為現在的天氣很熱,很多食材根本不能長期保存,為了能盡量讓食物放得長久些,人們就只能放棄那些可能會引起食物變質的,在蒸煮中可能會產生各種湯水的做法。

香氣四溢,平時珍藏在家里的各種香料和調味品的味道在大街上到處飄盪,開始只是相互認識,而後漸漸變得並不熟悉的人也攀談起來,其中夾雜著陣陣歡快的笑聲。

絕大多數市民是歡樂而輕松的,每年一度的環城游行就是他們可以公開放縱狂歡的日子,人們會在這一天把家里最好的衣服穿出來,而且會大方的拿出各種平時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食物與其他人分享,而如果有誰做的飯菜得到一直好評,那么就預示著在今後一年中他都會有好運氣。

這一切都會讓比薩人感到高興,更何況他們還的確感覺到自己的生活似乎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這從街上那些好奇的在人群中傳來繞去外地商人就可以看出來。

比薩已經蕭條很久了,不論是當初扎洛尼時代,還是後來的共和國時代,雖然統治者變了,可卻始終無法改變比薩越來越蕭條的命運。

人們可以明顯感覺到城市里變得冷清,碼頭上的貨船漸漸稀少,而因為收入減少,一些家庭甚至不得不讓女人出門做工。

這對曾經是弟勒尼安海上霸主的比薩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他們憧憬從老人們那里聽來的關於比薩興旺時候的傳說,也希望能重新見到比薩的輝煌。

但是很顯然這一切都只是夢想,比薩的衰敗似乎已經注定,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切。

然後,那個蒙蒂納伯爵來了。

時間其實並不長,仔細想想只有幾個月,甚至即便是到了現在如果認真說起來,也沒有人能說清楚那位伯爵給比薩帶來了什么實際上的好處。

但是讓比薩人感到意外和喜悅的是,蒙蒂納伯爵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從北方的熱那亞和南方更多的港口來的商船多起來了,雖然那些商船當中很多的目的地並非比薩,但是逐漸多起來異鄉商人預示著比薩將會迎來的熱鬧。

然後是市場上出現了一些讓比薩人感到比以前要便宜得多的商品。

雖然這些商品很多只是各種各樣的小物品,但是正是這些日常的生活必需品,卻讓主婦們為剩下了不多的那點錢雀躍不已。

變化是緩慢卻又能感覺得到的,比薩人至少不用在花更多的錢從那些內地來的商販那里買賣一塊織物,也可以用只有一半多些的價格買下一個看上去樣子還不錯的陶罐,而讓他們更高興的是,雖然他們可能也要用比以前便宜的價格賣出一些他們自己的東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能賣出去的貨物卻越來越多了。

一些主婦接到了附近作坊要她們在家里做零活的小生意,一旦談妥,那些作坊會按時到她們的家里收購她們做的那些從編織物或是其他什么零零碎碎,卻似乎能賣出個不錯價錢的東西。

比薩人的生活在發生著微小的變化,但是人們至少知道日子似乎不像之前那么艱難了。

而對普通比薩人來說,這就夠了。

除了那些貴族和富人們,沒有人去關心比薩究竟是有誰統治,君主制也好,議會制也罷,每一次暴動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些,如果做不到這個,就會讓人失望。

扎洛尼家曾經讓人失望,議會的議員老爺們也沒有帶來什么好處,現在是托姆尼奧,或者說是那位蒙蒂納伯爵在統治比薩,而如今的變化,讓比薩人似乎看到了今後可能會過上不錯生活的希望。

唯一讓比薩人在意的,是那些在街上巡邏的士兵。

比薩人不喜歡那些身穿奇怪軍服,看上去似乎很傲慢的外國軍隊。

或者說他們多少有點嫉妒。

即便是貴族和富人們也對那些外國軍隊干凈得讓人覺得不舒服的軍裝感到奇怪,他們不懂那些阿格里怎么能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干干凈凈的。

暗紅色的上衣,深青色的褲子,看上去似乎總像是剛剛擦拭過的頭盔和被上衣上的碩大鈕扣固定住的胸甲,即便有些人的胸甲上殘留著戰斗過的痕跡,但是卻很少能從上面找出污漬。

更過分的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士兵的袖口也是很干凈的,而不像大多數人那樣總是臟兮兮的沾著各種污漬。

正因為這樣,比薩人總覺得那些阿格里人看他們的眼光是一種俯視般的傲慢,即便他們只是平靜的從人群中穿過,可人們還是習慣性微微讓開。

這固然是由於對軍隊本能的畏懼,更多的還有似乎怕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蹭臟了他們那干凈衣服的擔心。

幾名阿格里士兵從人群中穿過,他們都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阿格里人是以農庄和村子為單位組織起來,按照亞歷山大有意安排,這些典型的鄉親隊伍形成了整個軍隊從小到大的體系。

小隊,中隊,戰斗大隊,阿格里人往往為了能維持自己在隊伍里和自己家族在家鄉的好名聲而咬牙堅持,哪怕是在經受那種讓他們覺得比在家鄉種地和戰斗還要痛苦百倍的訓練,和那次可怕的長途行軍時,這種堅持也支撐著讓他們走到了現在。

幾個士兵盡管神色平靜,可他們知道人們在看著他們,這讓他們很驕傲,特別是那些年輕女人的目光,更是讓他們挺直了腰板。

也許是習慣使然,幾個士兵踩著已經習慣的鼓點步伐走在街上,只是這種樣子讓比薩人看了也不禁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一棟房子敞開的窗戶里,兩個人從樓上看著下面經過的那幾個阿格里兵,他們的眼中滿是怒火,其中一個年輕人緊緊握住腰間的劍鞘,如果不是知道不能莽撞,他可能已經沖過去和那些入侵者拼命了。

「不要沖動,我們不能為這種小事丟掉性命。」一個聲音從兩個人身後傳來,一個身穿拖地的緋色長袍的男人坐在距他們不遠椅子里,這個人就是之前向托姆尼奧提出舉行游行的那個官員。

「我們已經准備了這么久,而且我們也應該相信比薩的民眾是會站在我們一邊的,他們會為了推翻暴君和入侵的敵人流盡最後一滴血。」

「我願意成為為比薩流第一滴血的那個人,」年輕人激動的說財政官大人,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可以去刺殺托姆尼奧甚至是蒙蒂納伯爵,只要能把我的國家拯救出來我可以做一切犧牲。」

真是天真沖動的年齡,財政官心里暗暗嘀咕,不過他臉上卻露出欣賞的笑意。

「我們都知道你的勇敢,不過現在時機未到我的朋友,時機未到。」財政官笑了笑「當晚上游行真正開始的時候,才是我們行動的好時機,要知道那時候不論是否成功都是最安全的,我們要做的首先是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才去考慮我們的計劃。」

「那么大人您准備怎么做。」年輕人迫不及待的問。

「有人願意幫助我們,要知道那位伯爵的野心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所以得到一些應有的幫助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