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馬基雅弗利的日記(2 / 2)

這是個純粹的實用派和忠於個人利益的人,對這個人來說被認為是功利主義不但不是什么侮辱,相反還是對他的認可,正因為是抱著這種想法,他的思想在之後的許多年里一直被人詬病,而這個人自己的一生,過的也是十分忐忑並不順利。

甚至在幾年之後,他寫下那本傳世名作的動機,也不過是為了趨炎附勢的想要攀附上重新掌權的美蒂奇家,而就在那之前沒有多久,他還忠於佛羅倫薩共和國與美蒂奇交戰。

但是一旦失敗,他就改變立場依附他之前一直呼吁打倒的那個家族。

這么一個人,卻肯為薩伏那洛拉賣命,這讓亞歷山大對那個佛羅倫薩執政官的興趣也變得濃烈起來。

「那么你就說服他與教皇妥協,」亞歷山大淡淡的說「你應該不會天真的認為你們能對抗梵蒂岡吧。」

「大人,我們並不敢冒犯教廷的崇高地位。」

佛羅倫薩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謙卑些,他始終認為這位伯爵的態度其實就代表著梵蒂岡態度,或者說雖然外表看上去這位伯爵如今似乎和亞歷山大六世之間也是矛盾重重,但是馬基雅弗利有種預感,也許通過這個年輕人,能夠找到拯救佛羅倫薩的機會。

與佛羅倫薩外交官的會談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亞歷山大在邀請他晚上一起進餐之後就下令送客。

他知道馬基雅弗利應該還要去拜會托姆尼奧,只不過估計這個時候托姆尼奧的心里已經完全被的公爵寶座裝滿,容不下佛羅倫薩或是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果然,佛羅倫薩人很失望的受到了冷遇,或者說在得到亞歷山大暗示之後,托姆尼奧已經知道應該怎么對待來自佛羅倫薩的使者了。

對托姆尼奧來說,不論亞歷山大想對佛羅倫薩干什么都不重要,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個保證他繼承權合法的承諾。

為此,哪怕是比薩付出一些代價他也是毫不在乎的。

比薩人在忙碌,佛羅倫薩外交官也在到處奔波,而亞歷山大這時候卻躲進了盧克雷齊婭的房子。

看到迫不及待迎上來盧克雷齊婭,亞歷山大張開兩臂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然後在她溫熱的唇上吻了吻。

「你已經有2天沒來看我了,」盧克雷齊婭有點緊張,她的手緊抓著亞歷山大上衣胸前的碩大銅扣,雙眼在他臉上不住巡視「你厭煩我了嗎?」

「怎么可能,你讓我著迷得忘了太多東西,所以我要懲罰你。」

亞歷山大雙手微微用力,直接把盧克雷齊婭的身子托離地面,才18歲的小婦人輕盈得幾乎感覺不到分量,在盧克雷齊婭因為腰上傳來的刺癢一邊不由大笑一邊掙扎中,亞歷山大抱著她走進了房間,然後腳跟用力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門外,烏利烏轉過身背對房門站在過道里,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職責就是擋著不讓任何人走進這扇門,即便是比薩公爵來了也要擋駕。

這原本不是什么難事,只是一想到將來見到伯爵小姐可能會被問起來,摩爾人黑乎乎的臉上就變得有點愁眉苦臉了。

「亞歷山大,你難道不是該……派人到羅馬去向我父親請……請求原諒,這樣才能向他求婚。」

房間里,盧克雷齊婭輕輕喘息著,她覺得說話有點艱難,這都怪亞歷山大的手在她身上制造的麻煩,原本就顯得很熱的天氣現在已經讓她覺得似乎都快著火了。

當亞歷山大的手順著衣領滑進去的時候,盧克雷齊婭因為難受不由用力推在他胸口上。

「你這時候不是應該認真的聽我說嗎,還是你只熱衷這種事。」

看著小婦人有些懊惱的可愛神色,亞歷山大不由好笑的低頭在她俏挺的鼻尖上輕輕啄了下。

「那么你希望我聽你說什么呢,」亞歷山大把雙手放在盧克雷齊婭腦後托著她的小腦袋,十指輕輕滑進她絲滑濃密的金發里,然後微微用力固定住她的頭「去向你父親請求原諒,向他求婚希望把你嫁給我,然後……」說到這,他纏繞著盧克雷齊婭發絲的手微微用力,讓她的頭不由向後一仰,同時緊盯著她有點緊張的雙眼「然後就可以讓你父親和哥哥有機會把我也謀殺了?」

「不……」

盧克雷齊婭驚慌的想要否認,可下面的話卻實在說不出來。

即便始終在父兄的保護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她卻已經看過自己家人太多的陰謀,甚至連她最親近的家人和曾經的丈夫都是這些陰謀下的犧牲品,這讓盧克雷齊婭即便再天真也明白,亞歷山大說的完全可能變成現實。

「既然不是這樣就聽我的,」亞歷山大手上又是微微用力,讓盧克雷齊婭的頭不由再次向後仰起,露出她那白皙纖細的脖頸。

脖頸上的血管筋脈緊緊崩在如半透明般的肌膚下,似乎只要再一用力,隨時都會崩裂出來。

盧克雷齊婭發出聲略感不適的呻吟,不過當亞歷山大的嘴唇覆蓋在緊綳的脖頸側旁的肌膚上時,她喉嚨的聲音就變成了充滿誘惑的低低鳴叫。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柔軟而無力,因為始終被亞歷山大攬在懷里而無處著力的雙腿輕輕蹭著亞歷山大的身子。

同時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里不住的喊著:「就這樣吧,別管以後了,現在他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刺激得盧克雷齊婭不由緊緊抓住亞歷山大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

就在這時,她的耳邊傳來了亞歷山大的聲音:「比利謝利公爵可能已經很快就要到羅馬了。」

「什么?」

正處於激情之中的盧克雷齊婭霎時一呆,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么個未婚夫,而現在聽到這個名字更是讓她覺得不舒服。

「我是說你父親為你找的那個未婚夫要來迎娶你了,」亞歷山大不以為意的說,他把身子支撐在盧克雷齊婭上面低頭看著她「所以我現在想要聽聽你自己的想法,你希望嫁給那個比利謝利公爵嗎?」

「當然不!我是不會嫁給那個公爵的!」盧克雷齊婭有些憤怒又透著些許不安問「你認為我會這么輕易就改變主意,還是你准備把我送回去?」

盯著盧克雷齊婭的眼睛看了一會,亞歷山大低下頭再次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記住你今天的話,盧克雷齊婭·波吉亞,是你自己不想嫁給比利謝利公爵阿方索的。」

說著,他的嘴唇就完全侵占了盧克雷齊婭火熱柔軟的唇瓣。

就在亞歷山大躲在盧克雷齊婭的小房子里享受溫柔時光的時候,佛羅倫薩的外交官卻正在比薩城里到處狂奔。

馬基雅弗利很著急,或者說是有種世界末日般的恐懼感,他不知道這是自己多心還是什么,但是不論是從佛羅倫薩內部的局面,還是從來自外部的種種跡象看,他都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似乎有什么糟糕甚至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這讓他急於獲得幫助,不論是來自哪里的,只要是有用他都會想辦法接觸談判。

只是比薩公爵托姆尼奧不出所料的讓他失望了,他發現這位公爵除了有一個比薩君主的頭銜之外,其實和個傀儡沒什么區別。

甚至和那些城防軍的軍官見面之後,馬基雅弗利詫異的發現那些雇佣城防軍效忠的並非是公爵本人,而只是為了得到一份據說頗為豐厚的稅額分成。

這讓佛羅倫薩意外之余又大生感慨,在當天晚上,馬基雅弗利在他的隨筆日記中這么寫到:

「世上最弱和最不穩定的東西,莫過於不依賴自己的力量來建立自己的權勢和聲譽,比薩公爵顯然就是這么個壞例子。而恰恰相反,另外有人卻似乎正在樹立起個不錯的榜樣,這讓我對其在這方面所表現出的智慧與才能,寄予無比的敬意。1497年9月1,寫於比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