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拉斐爾的新雇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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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並不知道烏利烏怎么會找到自己,他甚至對烏利烏都不怎么熟悉。

他只知道這個摩爾人似乎是那位蒙蒂納伯爵身邊的仆人,雖然當初在比薩為了賣畫曾經短暫的接觸讓他隱約感到這個摩爾人似乎很有權勢,但是他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普羅托卻不是這樣。

他很清楚這個摩爾人的底細,或者說很知道這個人的厲害,至少他知道當他決定把關於凱撒要買那副《三位一體》的消息透露給蒙蒂納伯爵時,是這個摩爾人見的他,而且據他觀察這個仆人在比薩似乎有著很大的勢力,一點都不想個純粹的異教仆人。

所以現在忽然看到烏利烏,普羅托先是意外,然後立刻警惕起來。

這里是羅馬而不是比薩,所以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害怕這個人,只是他也不想得罪這個後台很硬的家伙。

「有人要讓我的朋友作畫這可是件好事,聽到了嗎拉斐爾你現在是大師了。」

普羅托用誇張的語氣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注意著烏利烏臉上的神色,他已經想好如果摩爾人想要說什么一定要在他開口之前搪塞敷衍過去,決不能讓拉斐爾知道之間他干的那些事。

「還不是呢,我現在只是小有名氣。」拉斐爾有點靦腆的說,他覺得普拉托為他吹噓的有點過了,雖然的確渴望成為大師,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距離那個位置還有些遠。

「好吧,朋友說說是哪位貴人要得到拉斐爾的畫作?」普羅托笑著問,同時他小心向前一步恰好擋在兩人中間。

然後他用略顯嚴厲的詢問眼神盯著烏利烏,無聲的問:「你來干什么?」

烏利烏打量著面前這個人,伸出手放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推,普羅托就不由閃到一邊。

「我來請您去為一位夫人畫像,您會得到一大筆酬勞,而且這會讓你的名聲更大,」說到這烏利烏似是有意無意的向拉斐爾身後桌子上的那些信件看了眼「據我所知你們現在遇到點小麻煩不是嗎,也許這能幫到你們。」

烏利烏的話讓兩個人都大感意外,拉斐爾是驚訝於這件事已經是人盡皆知,普羅托卻暗暗琢磨烏利烏是不是一直在盯著自己兩個人。

畢竟當初他們會來羅馬也是因為烏利烏的建議,甚至他們能直接找到米開朗基羅多少也和這個摩爾人有關。

只是現在他們和米開朗基羅的關系鬧的這么僵,而烏利烏在這個時候偏偏恰好出現,普羅托就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我們能知道那位夫人是誰嗎,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提前知道這位夫人有什么愛好,你知道盡量讓雇主滿意對我們才有利。」

普羅托想要借著打聽雇主猜測烏利烏的目的,但是他這個想法卻會烏利烏拒絕了。

「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烏利烏向拉斐爾露出個殷勤的笑容,他微微躬身很謙卑請大師走在前面,不過當他看向普羅托時,眼中就露出了嘲諷的神色「相信我這次對你們是有好處的。」

有好處的,普羅托心里反復捉摸著這句話,他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不少好處了,口袋里沉甸甸的金幣總是提醒他之前在比薩發的一筆小財,還有就是拉斐爾的名聲帶來的好處現在正慢慢顯露出來。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東西其實和前面這個摩爾仆人分不開,從他決定向蒙蒂納伯爵告密那天起,他就和這個摩爾人糾纏在一起了。

馬車向著羅馬城東駛去,烏利烏很勤快的跟在車後一路小跑著,火辣辣的陽光照在他被一層短發覆蓋的頭頂,看上去汗漬淋淋。

雖然聯軍已經撤退,貢薩洛更是早已經回了阿拉貢,但是羅馬城依舊有很有聯軍留下來的人員和各種物資沒有搬走撤離。

有人猜測這其實是貢薩洛故意留下來的,他似乎很享受在羅馬當個無冕之王的感覺,所以他故意把在這里留下些無法收尾的工作,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再回來繼續享受他的崇高地位。

這雖然只是猜測,可很多人心里很清楚事情就是這樣,很多人都知道查理八世會卷土重來,而現在則變成了猜測法國的新國王會在什么時候再次入侵。

盡管沒有人知道接下來又是誰會和誰成為敵人或盟友,可教皇亞歷山大六世還是默認城東的那些留守的聯軍繼續駐扎,

馬車在一棟房子前停下來,烏利烏滿頭大汗的趕上幾步,從馬車旁邊繞過去走到門口。

坐在車里的普羅托看到個膚色黝黑的女仆向著烏利烏露出了笑容,不過他猜測這個女人應該不是摩爾人,因為她雖然膚色很深,但是容貌卻有些截然迥異。

或許是亞美尼亞人,普羅托心里胡思亂想著,他不知道為什么烏利烏要把他們帶到這里來,看這房子的樣子雖然不是很奢華卻也氣派,不過普羅托還是從其中看出了某些與他已經熟悉的那些貴族與富人的住宅不同的地方。

然後當他看到一些放浪不羈的男女出現在房子的客廳里時,他已經猜到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他有點意外的看看烏利烏,可不等他開口旁邊的拉斐爾忽然說話:「為什么到這里來,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難道你是要把我介紹給一個娼妓嗎?」

拉斐爾憤怒的盯著烏利烏,他年輕的臉上因為過於憤怒漲得通紅,他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特別是想到自己的畫筆居然要為一個娼妓服務時,他就覺得似乎自己再也無法無愧的站在那幅《三位一體》前面對那雙令他著迷的眼睛。

「怎么你看不起娼妓?」

一個很平靜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隨著那聲音,一個年輕女人慢慢從樓上走了下來。

「夫人。」烏利烏鞠躬行禮,很恭敬的站到一旁。

年輕女人充滿了某種讓人難以言表的魅力,卷曲的長發看上去就好像一大蓬移動的烏雲籠罩在她身後,這讓她顯得有些危險,卻又偏偏讓人不禁為之著迷。

她身上穿著件樣式古怪的長袍,從袍子系著的絲帶間那若隱若現的情景看,普羅托相信只要扯開絲帶,就可以看到一具完全站在自己面前的胴體。

「這是奧爾迦拉夫人,也許你們聽說過夫人的名字。」烏利烏在一旁介紹著,看到兩個年輕人有些窘迫的神色,摩爾人微微撇了撇嘴。

沒有多少男人能抵抗住奧爾迦拉的魅力,特別是年輕男人,他們往往在第一眼見到奧爾迦拉時就跌入了她的魅力旋渦之中。

「我只是覺得這種職業充滿了不道德,卻不是對您本人有什么不敬,不過我很痛心您這樣的人怎么會流落在這種地方。」

拉斐爾多少有些氣憤的說,他覺得這對面前這位美人太不公平,盡管他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是自作多情,但是年輕人的沖動還是讓他有種想要把這個美人從這種地方拯救出去的想法。

「事實上,這里是我的住所,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奧爾迦拉好笑的看著年輕的畫家,這樣的年輕人她見的太多了,沖動而又富有激情,但是這種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甚至也許不需要出現個其他女人,而是某個新鮮的玩具都可能讓他們立刻改變興趣。

「夫人,我久仰您的芳名。」旁邊普羅托忽然說。

和拉斐爾只是一心作畫不同,普羅托對羅馬的人和事都很關心,對於這位艷幟高漲的女人他自然也早聽說過她的名聲,而且他還知道盡管這個女人是個妓女,但是她卻有著很多人都難以比擬的關系和門路,這讓普羅托忽然覺得這趟來真是不虛此行。

「夫人希望能有一副屬於自己的畫像,」烏利烏在旁邊提醒著,然後又接著說了句「我的意思是,夫人希望能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她本人而不是那些貴婦們的樣子。」

拉斐爾有些詫異的看看烏利烏,然後又望向的奧爾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