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馬基雅弗利的機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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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諾河時而湍急時而輕緩的流通在托斯卡納的土地上,兩岸的時不時飄來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河上涼爽讓旅行變得愜意舒暢了許多,每每看著岸上那些汗流浹背的旅行者,船上的人們就會升起某種莫名的優越感。

馬基雅弗利站在船頭被船身劈開的水面卷起小小的浪花,然後河水沿著船身向後面流去,盡管有時候他也在思考流動的究竟是河水還是自己身下的船,這種頗為深奧的問題,但是他更多的時間是考慮一些更加實際的東西。

進入佛羅倫薩政府已經有些時候了,憑借著自身的才華和更多的來自薩齊的支持,馬基雅弗利在新政府里很快站穩了腳跟,而且開始嶄露頭角。

這讓他很高興,或者說有些意外的驚喜。

作為薩伏那洛拉的追隨者,很少有人能獲得新政府的信任,很多人不得不離開原來的職務被排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去工作,如果沒有什么變化,他們將來的命運也就注定會是這樣了。

而更多的人失去了工作,他們不得不靠手頭並不寬裕的那點積蓄艱難度日,而隨著佛羅倫薩出現的新貨幣,情況雖然看上去有了少許的好轉,但是之前積攢下的那點財富卻在新的經濟方式的沖擊下,正在迅速貶值。

馬基雅弗利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他很感激薩齊,畢竟是那位執政官給了他新的希望,所以當薩齊任命他為出訪佛羅倫薩的外交官時,馬基雅弗利立刻欣然赴任。

讓馬基雅弗利如此心甘情願的前往比薩的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對比薩如今的變化還是有著很大好奇的。

雖然只有不到20法里的距離,但是這對於如今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是個很苦難的旅行,正因為這樣馬基雅弗利決定坐船而不是在陸上旅行。

比薩對佛羅倫薩的影響如今仍然繼續,或許和之前那種似乎過於激烈的舉動不同,但是看著河上比以往要多得多貨船,馬基雅弗利還是能感覺到那種雖然不著痕跡,卻已經深入方方面面的影響。

佛羅倫薩就如同一塊豐美的大蛋糕,雖然在瘋狂揮舞刀叉的比薩人面前勉強支撐,可又像個根本無法逃避蹂躪的可憐女人一樣任由對方予求予取。

這個想法有點古怪,但是馬基雅弗利知道是沒有錯的。

正是在政府里工作的這段時間,讓馬基雅弗利更清楚的知道了普通民眾不知道的一些事。

佛羅倫薩的經濟經過之前的動盪和薩伏納洛拉時代的毫無作為,儼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但是奇怪是佛羅倫薩卻很神奇的堅持了下來,這讓一些稍微了解真相,卻又並不知道得更多的人感到奇怪。

而馬基雅弗利卻知道這其中是因為比薩,教廷,或許還有其他什么人的干預。

活著就是那個自貿聯盟。

馬基雅弗利知道那個聯盟,而且為了生計還在比薩交易所工作過,只是雖然對這個聯盟也同樣很感興趣,但是不等他深入了解就已經離開了比薩。

只是市面上出現的由教廷發行的金幣讓他有些擔憂,盡管和他一樣擔憂的佛羅倫薩人也不少,但是他們更多的只是考慮到這種金幣的出現,可能會讓教廷對佛羅倫薩的影響越來越深。

而馬基雅弗利想到的卻更多,他隱約聞到了某些不同的味道,只是他絕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對任何人說出來。

馬基雅弗利有著自己的秘密,他知道如果讓佛羅倫薩人知道他與比薩人私下的往來,或是知道了他為蒙蒂納伯爵工作,等待他的很可能是牢獄之災,可當時的他也的確沒有辦法。

時不時的把佛羅倫薩的情況寫下來派年輕的薩巴蒂尼送出去,每次馬基雅弗利這么做的時候都會有些害怕,而且他的良心倒也會多少感到不安。

他知道他寫的那些東西絕大多數是不重要的,有些甚至只是作為隨筆和日記或是普通的書信往來,這樣即使有人懷疑截獲了那些信件,也不會從中看出什么。

但是有些消息卻是很重要的,重要到或許會影響到佛羅倫薩的未來,或是那些他並不知道的大人物們的對策。

譬如之前不久他就在信里用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把佛羅倫薩的窘迫寫了下來,其中關於佛羅倫薩國庫里只有可憐的4萬佛洛林的儲備這件事,被他很巧妙的透露給了比薩的某個人。

這件事其實並不是什么大秘密,哪怕是稍微注意一下的某個政府官員都可以打聽到,而佛羅倫薩議會甚至還為這件事吵翻了天。

馬基雅弗利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他甚至還旁聽了那場爭吵不休的會議,然後他把這件事牢牢記在心里,隨後寫在了送給比薩的某位友人的信中。

然後沒有多久,教廷的貨幣開始在佛羅倫薩加大了發行量,這讓佛羅倫薩似乎一夜間又有了生氣。

很多商人開始高興起來,他們認為最困難的日子已經已經過去,佛羅倫薩的市場正慢慢變的景氣起來。

而普通市民們也終於為緊巴巴的日子松了口氣,即便是一些還在暗中懷念薩伏納洛羅拉時代那透著虔誠朴素的生活人們,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日子要比之前好過些了。

只是只有馬基雅弗利知道,這種景氣背後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而這會給佛羅倫薩帶來什么,他現在還看不清。

馬基雅弗利是個很功利的人,他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其實都是來自蒙蒂納伯爵,所以雖然談不上什么忠誠,但是他還是願意看到那位伯爵成功。

另外讓他對蒙蒂納伯爵抱著很大期望的另一個原因,是伯爵與盧克雷齊婭有了個女兒。

馬基雅弗利當然不會認為一個女兒就能讓教皇對蒙蒂納伯爵另眼看待,但是亞歷山大把自己的女兒立為比薩繼承人的決定,卻讓馬基雅弗利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一個外孫女也許不大可能會打動亞歷山大六世那顆比大理石還堅硬的心,但是一個有著比薩繼承權的外孫女就不同了。

如果這個外孫女的領地又能對佛羅倫薩這個讓教皇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產生巨大影響,那么這個外孫女在亞歷山大六世的心目中的地位,應該就會有些特別了。

在他滿是功利的腦子里,馬基雅弗利始終認為這個機會必須抓牢。

所以當他聽說要被派到佛羅倫薩時,馬基雅弗利表現得異常的積極,甚至有些期盼。

站在船頭的佛羅倫薩人一直不停的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有好的也有壞的,他的思緒很寬廣,有時候會在不同的事情上跳來跳去,然後又把原本並不相干的幾件事結合起來。

這條船並不大,大部分地方都裝滿了貨物。

雖然市面上動盪不安,可好在一些內地的商人還是願意通過佛羅倫薩從阿爾諾河把貨物運往比薩,這至少讓佛羅倫薩的市場還沒有那么糟糕到蕭條的地步。

一陣馬蹄聲從河岸右邊傳來,即便是在船上也可以從那隆隆的聲響中聽出來人不少。

船上的人不由紛紛向岸上望去,動盪不安的時代人們總是很敏感,雖然戰爭更多的是領主貴族們之間相互殘殺,但是普通民眾被無辜連累的例子還是屢見不新,如果再遇到一些戰亂中的散兵游勇或是到的敗壞的雇佣兵,旅行者往往只能在保命和破財之間做個選擇了。

不過好在自己是在船上,很多人這時候這么暗暗慶幸,同時他們對岸上那些正四下奔逃的人們露出了同情的眼神,這時候沒有人去嘲笑別人,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這么逃命的不是自己。

那隊人來的很快,當他們剛剛出現時還在很遠的坡上,然後很快他們就從坡上下來到了岸邊。

馬上的人大聲吆喝著,雖然一時間聽不清,不過他們似乎是在要船靠岸。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船主,而船主向馬基雅弗利看去。

在這條船上,馬基雅弗利的身份無疑是最高的,即便是船主也不由希望由他做出決定。

馬基雅弗利仔細看著岸邊那隊騎兵,這里距離比薩已經不太遠這時候卻忽然出現一隊騎兵,這讓馬基雅弗利感到有些奇怪。

那些人還在叫喊,而且聲音似乎更大了。

忽然,馬基雅弗利的身子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下,他注意到了一面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