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關於薩格勒布的預言(2 / 2)

潘諾尼推搡著牧羊人到了亞歷山大面前,他對這些城里人不是很看得上,他覺得這些人太膽小,或者說這些把自己圍在城堡里的人就好像是他之前關在籠子里的那些獵物。

「從這里到薩格勒布還有多遠?」亞歷山大問,從昨天他就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薩格勒布公爵領地,只是不知道薩格勒布城還有多少距離。

「老爺您是說阿里霍埃城堡,還是右岸城堡?」牧羊人問了一句,看到聽到翻譯後亞歷山大露出疑惑的樣子,牧羊人又小心的說「如果您是要問阿里霍埃城堡城堡,那您已經在這里了,如果站得高些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最高的塔樓,不過如果要去右岸城堡那就還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我知道阿里霍埃教堂,薩格勒布的西格納契公爵曾經在這里改宗。」

「願上帝保佑公爵,他被那人殺了。」

牧羊人習慣的在胸口劃過十字,然後眼中才露出一絲恐懼。

看著牧羊人臉上那驚恐的樣子,亞歷山大發出聲輕笑。

他並不是再見到赫爾瓦子爵之後才知道或是想起那位原薩格勒布公爵,而是還在「很久」之前就知道這位公爵。

而且他也很清楚這位公爵在後來的確被羅馬教廷認為了聖人,甚至因為這個,東西方教會還罕見的在面臨奧斯曼大敵當前的威脅下發生了很激烈的沖突。

只是他從沒想到自己會很巧合的認識了這位公爵的兒子,而他如今正在幫著這個因為志大才疏而出名的落魄貴族奪回他的領地。

赫爾瓦子爵,諾里安·西格納契在歷史上是個因為沒有什么能力而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當他的父親被人謀害後,子爵和追隨他的一群忠實的隨從被迫放逐流亡,然後在之後的幾十年里這位子爵都一直在不停的到處奔走,試圖聯系那些還效忠他父親的人,然後奪回公爵寶座。

只是這位子爵命運多舛,或者說是運氣實在太差,很多次他都是在快要成功時候每每失敗,雖然他那種可說是鍥而不舍的精神的確值得稱贊,但是這卻掩蓋不了他一直不停失敗的慘淡。

漸漸的那些原本追隨他的人對他失望了,人們相繼離他而去,而子爵本人最終因為窮途末路而在巴爾干深山森林的一座營地里病入膏肓,含恨死去。

現在想想,亞歷山大倒是覺得赫爾瓦子爵的命運似乎出現了完全相反的變化,他並沒有在最終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落魄山林營地,而是從一開始就沒從那片營地里走出去。

相反,倒是因為他的出現,讓那個始終沒有勇氣踏出第一步的子爵邁出了第一步。

現在看到牧羊人的樣子,亞歷山大不禁有了些興趣。

他向身邊的人擺擺手,讓他們不要圍著這個已經嚇得不輕的牧羊人,然後示意那個人在自己對面的石頭上坐下來。

「你同情西格納契公爵?」

「我只是覺得公爵人生前不錯,他對我們窮人很好。」牧羊人心驚膽戰的說。

「你說『願上帝保佑公爵』,而且還說『那些人』,」亞歷山大在牧羊人耳邊低聲說「告訴我你是個公教徒對嗎,或者至少是個雖然被迫改宗可暗中依然堅持自己是公教徒?」

牧羊人臉上已經一片慘白,他緊握鞭子的手不住顫抖,另一只手則悄悄向腰上摸去,直到被人從一旁狠狠抓住,隨著「啊」的一聲慘叫,整條胳膊被扭到了背後。

「老爺,應該現在就割了他的喉嚨。」潘諾尼說著看向另一旁的布薩科,說起來自從那天亞歷山大透露出可能會招納巴爾干人成為獵衛兵的意思後,潘諾尼和布薩科之間就變得有些的矛盾重重了。

「我讓你們跟著我可不是為了隨便割人喉嚨的。」亞歷山大有點頭疼。

巴爾干人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凶殘的有點太過分,他們很多手段更近似奧斯曼人,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受到了奧斯曼人很大的影響,而且這種影響會在很多年後越來越深刻。

「我有信仰,我信主,」牧羊人哆哆嗦嗦的不住嘮叨著,他的聲音因為害怕不住顫抖,可依舊還是斷斷續續的低聲詠念著「我信主因父而生,而非因受而生,我信三位一體,聖父一位,聖子一位,聖靈一位……」

「這是個公教徒,」亞歷山大慢慢站了起來,他看看旁邊的布薩科「看看我們還沒有進入這座城市呢隨便遇到一個人就是個公教徒,那么告訴我布薩科你認為薩格勒布里有多少公教徒?」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殺了西格納契公爵,」布薩科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也許城里的確有很多公教徒,但是正教徒卻掌握著這座城市。」

「或許是這樣,可布薩科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比薩的嗎?」亞歷山大低聲問。

亞歷山大的問題讓獵衛兵隊長的臉色有些發黑,不過他還想堅持一下。

「您是因為您的女兒,尊敬的埃斯特萊絲小姐成為了比薩公爵之後才成為比薩攝政的。」

「錯了布薩科,」亞歷山大攬著衛隊長的肩膀慢悠悠的順著草地的山坡向下走去「我是憑借著自己一個人帶著盧克雷齊婭闖進比薩,然後趁著他們當地的暴動擁有比薩的。」

聽著老爺炫耀似的講述他怎么拐著別人家的女兒和寡婦順帶搶了座城市,布薩科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

果然隨著一聲口哨從亞歷山大嘴里發出,帕加索斯飛快的抖動著鬃毛奔到了他的身邊。

亞歷山大翻身上馬,他看了看四周那些由獵衛兵和巴爾干山民組成的隊伍,抬手向著遠處看不到的城市方向指去。

「跟隨我進入薩格勒布,相信我這是一座屬於羅馬教廷的城市,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而且我向你們保證隨著我們的到來,今後它也會永遠皈依梵蒂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