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阿里霍埃修道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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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早在600多年前隨著西里爾教士把聖經帶到巴爾干,也帶來了源自拉丁語的西里爾字母,從而讓巴爾干地區有了屬於自己的文字,但是脫胎於早期西里爾字母的波斯尼亞語和流行與意大利的拉丁語卻依舊有著很大的區別,特別是十五世紀時意大利的語言,更多的有著當地各自的發音和不同讀法,以至就是意大利半島的當地人,也和羅馬的梵蒂岡教廷所使用的拉丁語有著頗為迥異的區別,這是因為教廷官方使用的是更近似古代原始的拉丁語。

當院長聽到亞歷山大的話時,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人不是波斯尼亞人」。

來自外國的士兵總是更讓人忌憚甚而畏懼,這是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來,更不知道他們是誰,所以他們做起事來就更加沒有顧忌。

佣兵糟糕的軍紀不只是在意大利,在任何地方佣兵的名聲都不太好,而波斯尼亞人對外國軍隊就更加敏感,因為他們會本能的想到奧斯曼人或是他們的那些佣兵。

奧斯曼人同樣會雇佣歐洲佣兵,而那些佣兵有時候甚至更可怕些,搶劫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么難事,甚至有時候他們更多的是強盜,而佣兵只是兼職。

現在看到一支外國軍隊忽然攔住了自己,修道院長不禁變得緊張起來,他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不知道是因為畏懼還是光著腳的寒冷讓他的身子不住顫抖,手里握著十字架上下垂的念珠如同波浪似的來回抖動。

亞歷山大注意到了院長不安的樣子,這讓他既有點失望又多少放心。

失望是因為他原本還打算發揮演說能力激勵一下這位院長,可現在看來這應該是沒什么用處了,放心的是他覺得這位院長大人肯定會很識時務的。

「院長,我需要征用你的修道院。」

亞歷山大的話很簡單,可話里的內容卻讓院長一愣,他似乎沒聽懂,但是看著那些士兵雖然衣著各異,但是卻都拿著可怕的武器後,院長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聽從上帝的召喚是每個人內心里對上帝信仰的回應,」院長想讓自己看上去有些威嚴,畢竟這應該多少能讓對方顧忌一些「你們可以自由的走進教堂,沒有人能阻止一個教徒聆聽上帝的意志。」

「是的院長大人,所以現在您的修道院需要聽從我的指揮。」亞歷山大向樹林外看看,遠處的阿里霍埃修道院看上去很高大,在四周房子的襯托下看上去就如同一個俯視四方的巨人「相信很快修道院會忙上一陣了。」

阿里霍埃修道院的赤足巡行並非是日常慣例,而是在特殊日子之前才會進行的法事,這些特殊日子除了包括耶穌基督的各種紀念日或是某位聖人的紀念日,還有每年或是每月的大祭祀日,沒到這種時候,在這些祭祀日之前的一天修道院都會以這種方式展示修士們對上帝的虔誠和對通過苦修追求寬恕的向往。

今天的赤足巡行就是這樣的一個很特殊的日子,因為這是莫多德聖徒的紀念日。

世人都知道把文字帶到巴爾干的西里爾,而對他的兄弟莫多德知道的就少了些。

事實上西里爾文字更應該叫做西里爾兄弟文字,在把拉丁語傳遍巴爾干甚至是遠到俄羅斯的文化傳播這件偉大功業上,莫多德並不比他的兄弟西里爾遜色。

甚至在西里爾因病去世後,在隨後的幾年中莫多德繼承了死去兄弟的志向繼續努力,把西里爾文字更加趨於完善,正因為這樣西里爾兄弟才會成為被東西方教會都予以承認的聖人。

和如今西格納契公爵是否應該封聖這件事可能會導致東西方教會之間的矛盾,以至在梵蒂岡甚至不便公開提起這位公爵的名字不同,西里爾兄弟是被東西教會都尊重的聖人,這樣的紀念日就是在薩格勒布這種有著重重宗教矛盾的地方也受到了廣泛的重視。

不論貴族平民都會在這樣的日子里走進教堂虔誠的祈禱和祝願,特別是那些當地學校里更是要進行規模宏大的彌撒,因為如果沒有這對兄弟就沒有如今的波斯尼亞文字語言。

作為薩格勒布最大教堂的阿里霍埃修道院無疑這種重要日子里扮演著主角,雖然紀念日還有一天,但是按照習俗不但要進行赤足巡行,更要在修道院里舉行盛大的彌撒儀式。

只是由院長大人親自帶隊的巡行似乎比往日的時間長了些,隊伍在進入樹林後很久都沒見蹤影,雖然這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修道院里正等著院長大人回來吩咐其他事務的修道士們卻有些焦急起來了。

聖莫多德紀念日和其他聖徒紀念日是有些不同的,因為西里爾兄弟的巨大影響,薩格勒布全城都會舉行游行和各種儀式,另外貴族們會到修道院的教堂參加彌撒,這些都需要提前做些准備。

修道士們等著院長大人,直到他們已經有些焦急甚至擔心了,才看到巡行的隊伍緩緩的從樹林另一方走了出來。

雖然經常有人會自願跟隨巡行隊伍,不過往往人數也有限,可或許是因為之前太過著急,修道士們總覺得回來的隊伍似乎比原來的人數多了太多。

不過很快回來的院長大人的解釋就打消了一些人的困惑,按照院長大人的話,他們是在樹林里遇到了那些朝聖者,這些人是為了參加聖莫多德紀念日特意從很遠的地方來,而做為早先西里爾兄弟曾經遍走巴爾干時曾經停留過的地方,雖然薩格勒布城那時候還沒個影子,但是歷年來這里依舊有很多朝聖者不期而至,只是隨著奧斯曼人的到來朝聖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現在看到在這種時候居然又有朝聖者,很多修道士都感動得不停的發出大大小小的祈禱和祝福聲,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些巡行的人臉色卻都頗為難看,有人似乎蠢蠢欲動,可很快就又奇怪的安靜了下來。

出去的時候有十幾個人,回來時隊伍卻變成了幾十人。

所有的修道士都被裹挾在中間,雖然他們並不相信這些人會殺了自己,可當看到他們走進修道院時,院長大人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

「院長大人您不舒服了?」一個之前沒有參加赤足巡行的執事走過來關心的問。

「我……」院長回頭看向身後隨著兩扇沉重的大門緩緩關上,那條中間越來越窄的光線最終消失,他的嘴里感到說不出的發干。

「院長大人沒事,」一個陌生聲音從執事旁邊傳來,當看到那人緩緩脫下外面罩著的破舊袍子露出里面的裝束時,執事似乎聽到了身邊院長大人的一聲嘆息「相信我,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雖然如今不如往日,來自奧斯曼人的威脅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可聖莫多德紀念日還是在薩格勒布受到了極高的重視。

這除了因為西里爾兄弟對巴爾干地區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深遠影響之外,還因為當下薩格勒布的特殊局勢。

西格納契公爵的死讓東西方教會原本就很深刻的矛盾變得更加復雜,雖然矛盾的最初原因是西格納契公爵擅自改宗引發的,但是信仰的正教的貴族們最終用那么激烈的方法殺掉了公爵還驅逐了赫爾瓦子爵的行為卻是讓這個矛盾變得幾乎無法調和。

對於公爵的被殺,在梵蒂岡有人直接指控那些正教貴族是接受了奧斯曼人的賄賂和收買,是奧斯曼人用金幣換來了一場可恥的謀殺。

這種指控雖然在薩格勒布還沒有人公開宣揚,但那也只是因為懼怕貴族們的軍隊而已。

不能不承認西斯廷斯四世的確有著很高明的手腕,他在當初不但鼓動了西格納契公爵改宗,而且還支持這位公爵在薩格勒布全力推行公教教義,以至信仰改宗的教徒人數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迅速增加,這樣帶來的結果就是在薩格勒布,普通民眾里皈依公教的數量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與正教徒幾乎不相上下而且除了薩格勒布的貴族,克羅地亞其他地方的貴族當中皈依公教的人數也不容小視。

西格納契公爵成了正教貴族們的敵人,他們或許能容忍自己的公爵是個公教徒,但是卻決不能容忍自己封地里的領民也信奉公教。

只是公爵的被殺給薩格勒布帶來的影響太壞了,以至這里東西教會之間的矛盾沖突一時間比任何地方都更加激烈明顯。

正因為這樣,聖莫多德紀念日成了那些正教貴族們試圖緩和雙方矛盾的一個好時機。

聖西里爾兄弟是在東西教會里都地位崇高的聖人,這對於貴族們來說是個不錯的契機,他們或許並不很在乎那些公教徒指責他們謀殺了西格納契公爵,但是關於他們是受到奧斯曼唆使的傳言卻讓他們坐立不安。

好在赫爾瓦子爵瞻前顧後的性格導致他始終無法定下決心站出來爭奪權力。

雖然如此,面臨來自奧斯曼的巨大壓力,薩格勒布的貴族們還是希望能盡快解決這個已經糾纏了薩格勒布很久的矛盾。

聖莫多德的紀念日給了他們這個機會,貴族們開始到處宣揚這個對當地來說有著重大意義的紀念日,希望通過這次慶典緩和雙方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