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見桑塔露西亞(2 / 2)

「應該是的,這里以前沒有安裝火炮嗎?」奧孚萊依也有些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塊不大的海礁,那上面有幾座看上去並不如何牢靠的房子,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關鍵是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看到上面似乎布置著幾門火炮。

「這可不是好事大人,這些火炮完全擋住了我們的船隊。」奧孚萊依似是怕被礁上的人聽到似的小聲說。

「這里以前是個燈塔。」亞歷山大幽幽的說,對於那不勒斯人居然把港口外海礁上的燈塔拆了裝上了大炮亞歷山大也頗為意外,不過正如奧孚萊依所說這的確是個很糟糕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後面的船隊這是個不小的威脅。

對於那不勒斯人來說,這一炮也顯然讓他們嚇得不輕,整個港口一下子被這炮聲驚醒了,當亞歷山大下令讓船隊放慢速度時,很快從港口方向就駛出了一條不大的排槳船。

這條船先是小心的向海礁方向劃出一段路,然後在估計著大概是火炮射程之內的海面上停了下來。

「看來我們得派人過去和他們聯系,」亞歷山大向奧孚萊依示意,同時他讓另外兩條船下令讓他們謹慎一些「可別露餡,畢竟我們可是在他們火炮的射程里。」

「請您放心大人。」

奧孚萊依笑了笑利索的跳下已經放下的小船,向著那條排槳船劃去,而亞歷山大則微微眯起眼睛向著島礁上隱約可見的那幾座房子仔細大量了起來。

亞歷山大的確沒想到那不勒斯人居然會在海岸外的島礁上安置一個火炮陣地,雖然看上去那里其實放置不了多少火炮,可這里卻是進入港口的必經之地的,另外島礁上的火炮更多的應該是為了給岸上報警,或是用來拖延住來自海上的敵人,好讓岸上的守軍有個准備。

亞歷山大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小小的島礁帶來的危險,畢竟上面的火炮不可能封鎖整個海岸,他們更多的作用還是給守軍示警。

讓亞歷山大在意的,是從這個安排上可以看出那不勒斯國王腓特烈顯然並不想坐以待斃,雖然知道法國人來勢洶洶,可他似乎要比他那個不爭氣而且短命的侄子要強硬的多,甚至他在島礁上安排火炮的舉動都可能是要讓法國人知道他誓死抵抗的決心。

奧孚萊依去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他的小船劃回來時他卻不在船上。

「大人,那不勒斯人說你們只能有一些人上岸,其他的人得留在船上等消息。」船夫向亞歷山大報告著「另外您派去的那個手下也讓他們留下了,他們說他應該是個貴族,否則不可能穿的這么體面干凈,所以他們把他留下當肉票了,說你們要是不聽他們的話就撕票,我說大人這趟我可是夠冒險的,所以你看是不是……」

聽著眼前一口爛糟糟黑牙的船夫口沫橫飛的一邊傳話一邊暗示著討賞錢,亞歷山大無奈的擺擺手讓旁邊的人和他糾纏,而他自己則皺著眉看著遠處的桑塔露西亞港。

很顯然腓特烈是被法國人嚇得有些驚慌失措了,這倒也解釋了為什么一路上遇到不少外逃的那不勒斯人,換成誰看到國王先沉不住氣了也會覺得即將大難臨頭。

不過讓亞歷山大沒想到的是那不勒斯人居然干脆直接封鎖了港口,那么難道真的要自己只帶著少數一些人進入城市?

現在問題是不只他,連奧孚萊依都被扣了下來,如果自己跟著他們上岸,可那不勒斯人卻不肯釋放奧孚萊依怎么辦,他想不出除了自己和奧孚萊依還有誰能指揮整支船隊。

可如果拒絕只讓少數人上岸呢?

亞歷山大稍一想想後搖搖頭,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謝爾身上。

「謝爾,現在看來需要用到你了,」亞歷山大說著示意他拿出紙筆開始寫信「聽著你跟著他們上岸,如果可能把這封信交給奧孚拉伊讓他送給莫迪洛伯爵,如果奧孚萊依不能脫身你要想辦法把信送到伯爵的手里。」

謝爾小心的收起信,當他順著軟梯爬下去時,亞歷山大又低聲吩咐:「如果那不勒斯人審問你我們的來歷,你可以告訴他們你來自哪,或者直接說你是瓦拉幾亞女大公派出的佣兵,這也許對我們有些幫助。」

「放心大人,我知道該說些什么。」謝爾笑了笑,他有些笨拙的跳上小船然後坐下來,那樣子讓人不禁懷疑他接下來可能就會掉進水里。

實際上整個船隊的巴爾干人很多都暈船,這也是讓亞歷山大擔心的地方,畢竟如果真要在海上和那不勒斯人較量起來,他的這些巴爾干士兵可就立刻從一群凶猛的餓狼變成待宰的羔羊了。

那條排槳船很快向著港口方向駛去,而隱隱的可以看到燈塔島礁上的人正手忙腳亂的忙活著什么,看著他們居然沒有跟著那條排槳船一起撤退,亞歷山大倒是多少對這些人有了些興趣。

畢竟那樣一個島礁完全就是個毫無退路的絕地,他可不相信那些人會為了效忠腓特烈寧死不屈,這倒是讓他很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因為什么依舊死守著那塊隨時都可能陷落的島礁。

那聲炮響顯然驚動的不止是岸上的守軍,很快一些小船就漸漸向亞歷山大的船隊靠了過來,那些船上的船夫們先是圍著船隊繞上一圈,在確定他們不會襲擊自己後,就緩緩的靠近上來,然後開始向著船上高聲喊著叫賣起來。

「這才應該是那不勒斯人。」

亞歷山大低聲自語,在他印象中那不勒斯人對當初法國人的入侵之所以痛恨,其實並非是出於什么忠君愛國,只是因為法國人貪婪的橫征暴斂激怒了他們,至於後來那不勒斯王室重新復辟之後短暫的得到民眾的擁戴,那也只是期盼著能繼續過上平靜的日子,可惜那不勒斯的阿拉貢王室顯然並沒有能滿足民眾的這些要求,所以很快重新復辟而且短命的斐迪南二世和接替他的叔叔腓特烈就成了民眾心中不比法國人好多少的敗類。

所以這樣的那不勒斯想要得到應該並不困難。亞歷山大心里這么告訴自己。

那不勒斯人的武裝船隊也在附近游弋,不過他們並不靠得很近,而只是警惕的監視著這支由三條不那么起眼的商船組成的小船隊。

太陽已經快升到頭頂的時候,又一條排槳船從港口方向駛來,亞歷山大一邊命令士兵做好准備一邊緊盯著燈塔島礁,他已經吩咐一旦情況不妙趁著那不勒斯雖然不大卻顯然占著優勢的艦隊還沒來得及包圍上來時迅速撤退,然後和等在外海的船隊會合伺機在其他地方登岸。

只是如果那樣一來,「偷取」那不勒斯的計劃就完全失敗了。

這一次排槳船很干脆的劃了過來,亞歷山大走到船頭,當他看到對面船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他先是一愣隨後露出個奇怪笑容。

他知道應該是過關了。

對面的排槳船緩緩在亞歷山大船邊停下來,因為船身高低不同,站在船頭的那個人只能無奈的仰頭看著面含微笑向下俯視他的亞歷山大。

「真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回來,那么我現在該稱呼你什么呢,伯爵嗎?」那人用有些冷淡的口吻問。

「我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您啊,阿爾弗雷德殿下。」亞歷山大笑容可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