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法國人來了(2 / 2)

「看來得找那個貢布雷好好談談了。」

夏爾侖當然知道路易派他來那不勒斯可不是為了純粹讓他實施軍事占領,可以說在如今的法國宮廷里,能和意大利人打交道的其實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諾爾梅齊再次來到了夏爾侖面前,這些天他的日子過的很好,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得到了以往一直夢想的東西,統治那不勒斯的權力。

在如今的那不勒斯,諾爾梅齊已經是真正權柄炙手可熱的人物,他不但獲得了之前夢寐以求的權力,甚至得到的比想象的還要多。

知道諾爾梅齊知道這樣的權勢不但是虛幻的,更遭到無數背後唾棄。

這也讓諾爾梅齊想過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但是一想到阿拉貢人對他的背叛,他就覺得要想報復斐迪南,唯一的辦法就是與法國人合作。

「你現在可以決定這個王國里大多數人的命運,甚至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這應該讓你覺得高興了吧。」

夏爾侖的話讓諾爾梅齊一瞬間有些恍惚,他端著杯子的手微微頓了下,然後才慢慢送到嘴邊喝了口酒。

「或許是吧,」諾爾梅齊含糊的說了句,然後他問到「將軍你找我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喝酒,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嗎?」

夏爾侖點點頭,向諾爾梅齊打個招呼:「我想您為我傳個消息給蒙蒂納伯爵,或許他願意就那不勒斯的事務和我談談。」

諾爾梅齊慢悠悠的把杯子里的酒水喝光,然後這才望著夏爾侖說:「將軍您打算讓我給那位伯爵帶個什么話呢?」

「我希望他能和我們合作,」夏爾侖斟酌著說「既然阿拉貢人要來了,他為什么不能和我的國王結成聯盟呢,或許他的妹妹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我想伯爵本人是明白如今他們的處境的,所以我期待著你能給我帶回來好消息,我相信您知道這對您本人也是很重要的。」

諾爾梅齊默默聽著,他知道夏爾侖的意思是他能否完成使命關系著他將來在新那不勒斯國王面前的地位。

不過諾爾梅齊心里對這些並不太在意。

他注意到了夏爾侖說的希望亞歷山大與法國人合作的話,這讓諾爾梅齊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沖動。

「我會把您的話帶給伯爵的,」諾爾梅齊向夏爾侖點點頭表示願意接受他這個使命,然後他又不忘提醒著「不過將軍,阿拉貢人很可能隨時都會出現,所以我建議您這時候盡快把軍隊聚集起來。」

夏爾侖微微點頭,他知道諾爾梅齊說的沒錯,不過剛剛占領了那不勒斯,他必須讓軍隊有個得以放縱的機會。

至於來自阿拉貢人的威脅,夏爾侖對自己帶來的這8000法軍還是很有信心的。

從那不勒斯到比利謝利雖然不遠,可這段路途卻成了法國人不可逾越的障礙。

這是因為不但意大利南方復雜的山地地形大大約束了法軍可能進軍的路線,更糟糕的是來自科森察的威脅隨時都可能近逼法軍的側背。

而就在諾爾梅齊准備趕赴比利謝利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給他的這次旅行蒙上了一層陰影。

夏爾侖派往科森察試探的軍隊在剛剛進入科森察領地後不久就遭到了頗為意外的進攻,按照回來那些法軍士兵的描述,襲擊他們的除了可以辨認出來的科森察人,還有另外一支軍隊。

夏爾侖想到了蒙蒂納人,但是諾爾梅齊那里他卻又聽說被亞歷山大帶來的蒙蒂納軍隊並不多,這讓夏爾侖不禁心中產生了疑惑。

夏爾侖開始擔心事情會發生變故,於是他催促諾爾梅齊盡快上路,同時他再次叮囑諾爾梅齊要他向亞歷山大明白自己的誠意。

「我希望伯爵能夠明白與我們合作要比與阿拉貢人合作更可靠,畢竟斐迪南的野心是我們大家都很清楚的。」

夏爾侖帶著諾爾梅齊的叮囑離開了那不勒斯,關於法軍在科森察受挫的消息讓諾爾梅齊變得小心起來,他知道當初亞歷山大之所以沒有殺他,就是為的讓他把關於斐迪南試圖染指那不勒斯透露給法國人,現在法國人已經到了那不勒斯,雖然諾爾梅齊還不清楚亞歷山大接下來會怎么做,但是他卻開始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起來了。

諾爾梅齊的擔心並非是沒有根據的,作為朱利佩伯爵,他成為了法國人在那不勒斯的代理人,這就足以讓很多人憎恨上他。

他想不出亞歷山大有什么原因會保護他這個那不勒斯的叛徒。

諾爾梅齊憂心忡忡,而隨後路上的遭遇更是讓他感到似乎大難臨頭了。

當他們進入比利謝利不久,他帶領的使者隊伍就給攔截下來,隨後這位朱利佩伯爵雖然沒有被羞辱性的繳掉武器,卻被要求必須撤掉他們的旗幟。

急於見到亞歷山大的諾爾梅齊沒有去理會跟隨的法國人憤憤不平的抗議,而是很聰明的聽從了那不勒斯人的命令。

對他來說要的是盡快見到亞歷山大,因為只有見到那位蒙蒂納伯爵,他才會多少安全些。

諾爾梅齊上次來比利謝利已經是幾年前,當時他對這個窮鄉僻壤並沒有什么印象,只是怎么也沒想到這里會有一天成為那不勒斯宮廷的流亡地。

至於這個宮廷里究竟還有多少那不勒斯王室成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利謝利城堡上飄揚的那不勒斯旗幟遠遠看上去很醒目,不過讓諾爾梅齊更注意的是另外兩面並列懸掛在城牆上的旗幟。

一面是科森察的獨角獸旗,而另一面就是樣式古怪的蒙蒂納三角旗。

看到那三面並肩飄揚的旗幟時,諾爾梅齊的心底里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似乎那不勒斯王國的時代,其實已經結束了。

諾爾梅齊被帶入了城堡,當他經過長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等待終於獲准覲見伯爵時,卻沒有想到隨著一個突然出現的使者的到來,一切變得混亂起來。

那是個全身灰塵,臉上甚至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士兵,他身上暗紅色的軍裝和短斗篷說明著他的身份,而當這個士兵騎著馬一路沖進城堡,甚至不顧巴爾干衛兵的警告直接沖到了走廊門下才被強行制止住時,恰好從里面走出來的亞歷山大看到了這令人意外的一幕。

「大人!蒙蒂納急報!」那個獵衛兵喊了一聲翻身下馬,可當他試圖從腰間解下一個裝著要件的皮包時,這個士兵卻忽然搖晃著摔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什么,」亞歷山大有些意外的問身邊的,他快步走到那個昏迷的獵衛兵面前蹲下來,用力扯開他的軍裝,同時對身邊的人無奈的說「我的獵衛兵居然在我面前像個姑娘似的昏過去了,如果我所有的士兵都是這個樣子可太糟糕了。」

亞歷山大說著打開皮包從里面拿出密信,當他仔細的檢查完封口扯開信件之後,只看了開頭幾行,亞歷山大的神色就不禁露出了難掩的錯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