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故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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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德·盧納離開了羅馬,雖然她之前已經做好了准備,可她突然啟程的決定還是顯得有些匆忙了些。

對於自己的孫子,亞歷山大六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疼愛,在聽說居然在兩天後就要離開羅馬返回遙遠的甘迪諾公國,教皇特意召開了一場小小的家宴為他們送行,除了給了很多路費之外,教皇還給自己的孫子欽定了一個紅衣主教的頭銜。

「這樣至少可以讓他在甘迪諾不會被人小看,那些人,他們可都是些小人。」

教皇用略顯奇特的語氣評論他的那些同鄉,說起來雖然來自瓦倫西亞,可他對那片土地上的人沒有多少好感,這多少是因為他的家族當初在阿拉貢曾經與很多貴族發生過沖突,特別是早年間的時候獨立瓦倫西亞王國被阿拉貢兼並時的種種齷齪,讓他們雖然已經成為了阿拉貢的貴族,卻依舊難免因為種種原因有著深深的矛盾。

而教皇會把這種情緒表現的如此強烈,也和他曾經受到了阿拉貢人的羞辱有關,他不可能忘記貢薩洛給予他的公開羞辱,那是自從成為教皇之後從未有過的。

「湊巧的是,諾梅洛可以和你們順利,」教皇貼心的安排著兒媳與孫子的返家路線「你們可以和他一起先到那不勒斯,這樣他還能在路上照顧一下你們,雖然那不勒斯已經被法國人占領了,不過這對你們來說不是什么問題。」

瑪利亞·德·盧納有些心神不定的敷衍著教皇的關心,這時候她只想盡快離開梵蒂岡,離開羅馬的這片土地,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不久前的那個摩爾人的拜訪。

3年後,喬瓦尼的死被那個摩爾人從已經漸漸被覆蓋起來的時間面紗後揭開來,然後再次放在了她的面前。

而這一次摩爾人給她帶來了一個令瑪利亞·德·盧納吃驚的消息。

至於是誰真正殺了喬瓦尼,烏利烏最終並沒有說出來,不過當他暗示瑪利亞·德·盧納與佩德羅·卡德隆之間非同一般的關系時,瑪利亞·德·盧納被嚇壞了。

擁有情人這在羅馬並不算什么,或者說這其實更可以作為炫耀的資本,這股墮落風氣是什么時候興起的不得而知,但是在羅馬,從教皇到平民似乎都只會對這種行為表示羨慕和用來作為談資的話題而不會是過多的譴責。

但是瑪利亞·德·盧納與佩德羅·卡德隆的關系卻不能只用這么簡單解釋就能讓人釋懷,因為這其中牽扯到了喬瓦尼那莫名其妙的死。

而瑪利亞·德·盧納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察覺,她隱約的可以感覺到卡德隆似乎與她丈夫的死有著種種神秘的聯系,只是一直以來她都不敢去深究這其中的根源,現在一個摩爾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把這件事隱晦的提了出來,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明說,可瑪利亞·德·盧納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威脅。

讓她意外的是烏利烏並沒有提出什么讓她為難的條件來換取他的沉默,而是只要求她能在近兩天盡快啟程返回羅馬。

這其實並不需要烏利烏特意提出來,瑪利亞·德·盧納這時候有種恨不得肋生雙翅離開離開這座城市的沖動,雖然她知道即便返回了甘迪諾,可如果喬瓦尼的死因真的被人發現與卡德隆有關她也依舊無法擺脫嫌疑,可能夠盡早離開這里總是好的。

至於烏利烏,瑪利亞·德·盧納不是個仁慈的女人,她的確試圖派人暗中殺掉那個可惡的摩爾人滅口,可烏利烏似乎已經想到了這個,所以在告辭離開前特意提醒這位心懷鬼胎的甘迪諾公爵夫人,他只是奉了主人的命令來傳信而已。

這徹底打消了瑪利亞·德·盧納試圖殺人滅口的念頭,她只好老老實實的打點行裝准備離開羅馬。

諾梅洛這次與她同行的理由是奉教皇的命令前往那不勒斯調查有關當地教徒受到迫害的傳聞,有消息說法國人在占領那不勒斯後對一些不肯歸附他們的當地人予以了殘酷統治,這其中比較關鍵的是因為那不勒斯大主教之前已經與那不勒斯王室一起避難去了比利謝利,所以一些教堂的教士們就以未得到大主教的允許拒絕法國人進入教堂搜查所謂叛亂份子的命令。

這自然就造成了種種沖突,甚至還出現了流血事件,諾梅洛正是在這種時候以教皇特使的身份前往那不勒斯的。

這注定是一場乏味的旅行,瑪利亞·德·盧納心事重重,她拒絕了船主的邀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這說起來有點失禮,不過船主也不敢因為這個就表現出任何的不高興。

不過諾梅洛的應邀多少算是給了船主一點面子,而從船主那里,諾梅洛很快就聽說了一些有趣的話題。

「法國人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船?」諾梅洛似是很隨意的問。

「不知道大人,不過很多人覺得他們是要打西西里主意。」

「為什么?」諾梅洛的興趣來了「你們都認為法國人要入侵西西里島嗎?」

「法國人准備的船都不是很大,所以就不可能是要遠航的,另外他們在船上為裝補給留下的地方也不夠大,顯然是沒打算跑多遠,這么一想能讓他們去的地方也就不多了,除了西西里還能是哪。」

聽著船主條條是道的分析,諾梅洛不由緩緩點頭。

諾梅洛心里隱約有個猜測,雖然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荒謬,不過只要想想這一切可能會發生在那個蒙蒂納伯爵身上,他也就覺得事情或許不是那么稀奇了。

法國人會不會已經和那不勒斯人達成了什么秘密協議,否則就如教皇說的那樣,那不勒斯人怎么可能會在這種時候還有膽量向西西里宣戰?

還有又怎么解釋法國人這個時候忽然征集那么多的船只做什么,而且還是近海需要的船只,這難道不是為那不勒斯人提供的海上工具?

想著這些諾梅洛不不由陷入了沉思,或許堵瑪利亞·德·盧納來說這趟旅程枯燥乏味,可對諾梅洛而言,差事似乎變得很有意思起來了。

歷史上的西西里島曾經經歷過多次易手。

從羅馬人到汪達爾人,從阿拉伯人到東羅馬人,然後再到諾曼人,當法國的安茹統治者被迫退出西西里之後,這里迎來了阿拉貢王國的統治。

自從阿方索一世把西西里王國平分給兩個兒子,從而正式開創了兩西西里王國的歷史之後,因為對來自大陸方向不再需要嚴密的防范,西西里的防御重心就轉向了地中海另一面。

不論是當初對東羅馬人還是對異教徒的防范,西西里都是地中海西方防御東方入侵的重要所在,所以不論是法國人還是阿拉貢人,這些年都主要是把駐守西西里的兵力調配在島嶼的西南方向。

相比起來,巴勒莫的防御並不是很強。

所以當比利謝利的那不勒斯王國忽然宣布向西西里宣戰時,巴勒莫一下子變恐慌起來。

雖然弗洛門薩立刻派人彈壓住了這陣恐慌,不過關於那不勒斯人可能會襲擊巴勒莫的流言依舊在街頭巷尾流傳起來,而且頗有越演越烈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