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終顯猙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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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二接到關於那不勒斯戰斗的報告已經是幾天之後,這並不能怪法國人對於情報的傳遞過於緩慢,而是因為當夏爾侖發現情況緊急,在阻止抵抗同時准備派人從海上把消息傳出去時,卻發生了一件讓法國和那不勒斯人都頗為意外的事情。

出海的船只遭到了來自港外燈塔島上的威脅,那門之前被腓特烈安置在燈塔島礁上,用來防備敵人從外海入侵那不勒斯港口的火炮炮台,反而成為了封鎖那不勒斯港的船只出去的障礙。

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占領的燈塔炮台嚴密的封鎖住了住了那不勒斯港的海灣,而島礁上那門巨大的火炮只看著它那黑乎乎的粗大炮管,就足以嚇住膽小的人。

正因為這樣,夏爾侖從一開始就幾乎與外界失去了聯系,當2日下午城內突然出現了相應城外那不勒斯軍隊的暴動後,夏爾侖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經出超出他的控制了。

果然隨著納布里亞堡失陷,緊接著全城都許久陷入了混亂,到了這個時候夏爾侖沒有糾纏,他迅速下令召集全城各地的法軍向王宮方向集中,他決定做最後的抵抗。

那不勒斯王宮是一座由諾曼人時代就建立起來的堅固堡壘,其險峻難攻甚至要比外城牆更加堅固而又不可征服,夏爾侖相信如果自己以這座王宮為依靠是完全可以和那不勒斯人對峙的,不過他並沒有期待國王會派人來支援他,畢竟從北意大利調兵到那不勒斯實在是很困難,如果要由法國本土派來援軍,他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不過夏爾侖也並不著急,他雖然覺得自己對那不勒斯兵力的判斷也許出現了錯誤,從各個與敵人交戰的軍官送回的報告看,那不勒斯軍隊的兵力居然不少於將近8000人,這開始真的讓夏爾侖大吃一驚,可隨後他就很快從其中發現了一些頗為特別的地方。

譬如不論是戰斗能力還是戰術技巧,蒙蒂納的巴爾干人和科森察擲彈兵都無疑是這支軍隊中當之無愧的主力,可以說迄今為止給法國人造成如此意外巨大傷亡的主要是這兩支部隊,而同樣是這兩支部隊,根據討回來的士兵描述,科森察擲彈兵似乎更擅於陣地戰,而蒙蒂納人則更擅長迅速的機動與猛攻。

夏爾侖會注意到這些,是因為這支那不勒斯軍隊看起來似乎強弱區分的過於明顯,其中除了已經被他之前就確認的那幾千軍隊之外,似乎「多出來」的那幾千人,不論是戰斗力還是戰斗方法,都明顯與這幾支軍隊有著很大的差距和區別。

這讓夏爾侖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其他那些軍隊的來歷,因為只有知道了那些軍隊來歷,他才能准確的判斷死守王宮是否能等來他希望的援軍。

很快,夏爾侖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些所謂多出來的軍隊居然是來自南方意大利各個城市的所謂商會護衛隊。

他當然知道這種商會護衛隊都是干什么的,雖然他們當中很多都是些佣兵兼職,或是各地城市商會自己組織起來的當地武裝,但是在夏爾侖印象中這種護衛隊都是不堪一擊,跟不要說是能與正規軍隊對抗的烏合之眾。

可就是這些烏合之眾,居然就能配合著那不勒斯軍隊向法軍發起了進攻,雖然他們表現的也許不盡人意,可只是這種能從這么多地方一下子調集這些人組織成一支軍隊的舉動,就讓夏爾侖吃驚之余,隱約不安了。

夏爾侖不是個純粹的士兵,或者說因為他身為薩伏依王室身份的特殊身份,讓他擁有著比單純的騎士看得更遠的眼光,他是一個拿劍的外交官,一個能夠指揮軍隊的占領者,和一個能國王出謀劃策而不只是猛沖猛打的參謀,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被路易十二派到那不勒斯。

甚至即便是那不勒斯城的陷落也不能歸罪於他的無能,因為即便是堪稱軍事天才的貢薩洛,當只有亞歷山大如今這樣的實力時也是不敢輕易向法軍發起挑戰的。

亞歷山大敢於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他不止擁有這個時代最犀利的火器部隊,更有著較之貢薩洛和奧斯曼人都更加完善的火器戰爭的訓練方式。

這不是兩支軍隊之間的較量,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新舊戰爭思想的碰撞!

而對夏爾侖來說,讓他更擔憂的,除了犀利的火器給他的震撼之外,就是那不勒斯對整個南意大利的影響,這才是讓他覺得難以置信的地方。

即便那些商會與那不勒斯因為有著種種利益糾葛而願意提供他們的護衛隊,可是那些城市的領主和議會呢?

皮肖塔,切特扎羅,卡坦扎羅,甚至也許還有塔蘭托,那些城市的統治者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可能會引起法國人的憤怒和報復?

可是實際上從士兵們的報告中夏爾侖得出的答案,卻是那支如同聯軍般的那不勒斯軍隊似乎就是來自意大利南部的各個不同地區,而在這之前他卻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這些地方透出的一點風聲。

默許,夏爾侖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

不論各自出於什么理由原因,那些城市默許他們當地商會的護衛隊加入那不勒斯聯軍,參與了這次針對法軍的襲擊。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那不勒斯方面主動撤出城市避守比利謝利那一刻起,那對兄妹就從沒想過要通過妥協與法國人達成協議,或者說他們或許因為阿拉貢的威脅的確這么想過,但是現在不知道出於什么原因,他們卻已經不再需要顧忌阿拉貢人,所以他們主動向法軍發起了進攻。

想通這一切的夏爾侖感到了畏懼,他不是畏懼那不勒斯人軍隊,而是畏懼於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那不勒斯對意大利南方居然有了這么大的影響。

這樣的影響說起來與梵蒂岡是不同的,可正因為不同才更加可怕。

因為這是不需要通過宗教束縛更直接和更世俗化的影響,不知不覺中,那不勒斯的王冠似乎正變得更加沉重而又分量十足。

到了這時,夏爾侖感覺得國王之前的判斷似乎是錯了,或者說對那不勒斯王冠的渴望迷惑了他的眼睛,如今的一切可以說都是輕敵釀成的結果。

只是讓他始終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讓那對兄妹忽然態度改變,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的直接與法國人交戰的,難道他們不擔心阿拉貢人最終漁利?

畢竟貢薩洛已經到了西西里,亞歷山大甚至剛剛還為這個不惜冒險前往西西里。

想到這些的夏爾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猜想亞歷山大一定在西西里做了什么,以至他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

這個疑惑讓他干脆派諾爾梅齊作為使者向亞歷山大提出了希望停戰的條件,他總覺得這里面應該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說起來,夏爾侖還沒有像如今這樣盼著阿拉貢人的到來,

但是諾爾梅齊給他帶回的卻是個讓他失望的壞消息,貢薩洛的阿拉貢軍隊,在幾天前突然從西西里出海的,他們的目標不是那不勒斯,而是希臘。

到了這時,夏爾侖終於明白了一切。

夏爾侖沒有憤怒,甚至當聽到這個消息後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解惑感。

一切都清楚了,甚至連那些南方城市為什么會允許護衛隊加入那不勒斯的聯軍都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