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1499世紀末(2 / 2)

蒙蒂納人是靠不住了,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錢似乎也靠不住了,這就讓皇帝陷入了兩難境地,他不甘心就這么把意大利拱手讓給法國人,可又沒有信心能單挑對手,這讓皇帝對自己之前的局促不前有些後悔,可這一切顯然已經於事無補。

局勢,似乎已經完全被法國人控制了。

一陣噼里啪啦的雨點拍打玻璃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亞歷山大,他動了動身子,然後感覺到半個身子都麻木酸痛得不是自己的了。

亞歷山大小心的扭頭看了看,看到窩在懷里,腦袋緊緊抵著他胸口的箬莎,就又慢慢躺回到了沙發上。

倆人身上蓋著毯子,亞歷山大猜想這應該是箬莎的侍女給他們披上的。

對於王後與伯爵這對「感情深厚」的「兄妹」,除了謝爾,箬莎身邊的人也都已經漸漸發覺了他們之間那絕對難以為外人道的關系。

其實這原本就是根本無法保守的秘密,特別是箬莎身邊的貼身侍女和女官,更是難以隱瞞。

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情不自禁的親密動作,當這一切逐漸變得自然起來的時候,這對兄妹那奇特的感情對於他們身邊的人來說,就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開始,箬莎的侍女的確被自己看到的情景嚇到了,她很擔心伯爵會殺了她滅口,因為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些,不過在向箬莎發誓保守秘密和忠於女主人後,箬莎最終選擇了相信她。

「我們不可能永遠守著這個秘密的,而且你不覺得將來有一天或許我們需要有人幫助我們解決更多的麻煩嗎?」

箬莎當時這樣問亞歷山大,至於是什么樣的麻煩她並沒有說,不過亞歷山大倒是也能猜到。

感覺到旁邊的妹妹動了動,亞歷山大微微欠起身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點。

「下雨了?」箬莎慢慢睜開眼,剛剛醒來的懵懂讓她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和平時那聰慧而又不失活潑的樣子完全不同。

亞歷山大露出了微笑,他是唯一能看到箬莎這個樣子的男人,只要想想這些,他就覺得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箬莎似乎清醒了些,她掀開毯子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揉著有點發疼的額頭晃晃悠悠的走到桌邊,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然後她又無力的坐下來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哦,我的頭疼。」

亞歷山大有趣的看著宿醉之後的箬莎,然後又看看扔在一邊桌上的空瓶子搖搖頭「我告訴過你這朗姆酒的後勁很大,你這是自找苦吃。」

箬莎把身子向後靠著,後腦勺向後用力仰著枕在椅背頂端上,聽到亞歷山大的話,她扭頭望過去。

「我記得你說過盧克雷齊婭喝多之後總是很瘋狂的。」看到亞歷山大似乎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子,箬莎就不由一笑,隨後她似笑非笑的問著「你知道我為什么認為巴倫娣更適合成為你的妻子嗎?」

「因為她和你很像是嗎?」亞歷山大捉摸著,他其實也一直奇怪這件事,說起來箬莎似乎對盧克雷齊婭沒有什么好感,至於索菲婭就更不用說,當然索菲婭是和誰都是合不來的,不過比較起來,箬莎也的確是從開始就不反對他和巴倫娣的婚姻。

這讓亞歷山大在想了許久之後,只能歸結為她們兩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是因為她絕不會計較你有了什么女人,」箬莎轉過身子疏懶的趴在椅背上,用手背墊著下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亞歷山大「除非那個女人危及到她的地位或是對貢布雷家造成了不利,否則她絕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糾纏不休,她是個聰明而且理智的女人。」

亞歷山大想說什么,不過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他知道箬莎說的其實不錯,巴倫娣是個冷靜而又理智的人,她關注的永遠是家族的利益,以前是羅維雷家,如今是貢布雷家,她把這視為是她的責任,認為上帝賦予她甚至超過很多男人的智慧就是為了讓她擔負起這份連會被很多男人都無法承擔的職責。

箬莎站起來,她扯了條毯子披在身上,然後慢慢走向陽台。

這個房間有個很大的陽台,由十幾個的小天使像作為欄桿的大理石托柱把整個陽台完全突出的架空在面對桑塔露西亞海灣的牆外,下面是個種育著大片花樹的碩大花園,雖然是冬天,可是地中海溫暖濕潤的氣候卻讓這個花園里即便是在12月也依舊郁郁蔥蔥,綠意盎然。

這里是箬莎如今在那不勒斯王宮里的起居室,法國人撤退後立刻接受了王宮的那不勒斯人痛苦的發現王宮已經被洗劫一空,說起來這是這座王宮在最近幾年來第二次遭遇這樣的劫難,上次是5年前查理八世的軍隊干的。

雖然一片狼藉的王宮並不適合入住,但是貴族們卻已經亟不可待要求箬莎立刻進入王宮,因為這預示著那不勒斯正統王室再次歸來。

回到王宮的箬莎拒絕了回到原來結婚時候的房間,也沒有按有些人提議的那樣搬進腓特烈之前住過的房間去,而是選了這間在王宮里並不很顯眼的套房做為她的起居室。

對於選擇這個套房的理由,對外的說法是這里清凈而且陽光充足,而不論是對如謝爾或是箬莎的貼身侍女這些親信的人來說,王後選擇這里的原因,只是因為距離伯爵在王宮里的房間比較近。

外面陰雨連綿,濕冷的雨水落在陽台的大理石扶手上四下濺落,箬莎感到有點冷就把毯子又往身上裹了裹。

「熱那亞據說下雪了,」亞歷山大看看黑沉沉的天空「這可是很少見的,不是嗎?」

箬莎稍微愣了下,她有點不太明白亞歷山大的意思,這讓她不禁有點怪昨天晚上喝的那些朗姆酒實在是害人不淺,以至到了現在腦袋還有些不清醒。

「你沒有發現嗎,這幾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亞歷山大問「這對很多人來說可不是好事。」

箬莎又稍微愣了下,美麗的藍色眼眸中先閃過絲困惑,隨後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我記得你和路易的協議上提出的是要他在1500年之前必須結束在倫巴第的戰爭?」箬莎隱約有些激動的問。

「是的,很顯然這個約定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限期。」亞歷山大說著和箬莎並肩站在陽台上,任由面前從欄桿上濺起的冰冷雨水落在身上「一直以來當進入嚴冬以後交戰雙方就會進入東營過冬,這時候就會宣布暫時停戰,這種傳統已經在戰場上延續了很久,也許已經有幾百年了,可是從現在開始這種傳統要改變一下了。」

亞歷山大說著扭頭向箬莎問:「你之前不是問我知道你為什么更願意讓巴倫娣成為我的妻子嗎,現在我也要問你,知道為什么我一定要讓路易擊敗皇帝嗎?」

看到箬莎疑惑的微微搖頭,亞歷山大輕輕笑了笑:「我必須給那位皇帝找點事做,因為我聽說他的兒子要去卡斯蒂利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