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索菲婭的憤怒(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最新章節!

由14名持旗騎兵開道的隊伍在街上緩緩前進,這14名騎兵手中的旗幟分別是瓦拉幾亞人歷史上最顯赫的14個家族,這些由原來的部族延續而來的家族是瓦拉幾亞早年保留的部落民族的傳統,這種傳統通過逐漸從部族演變成服從大公的貴族,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部族或是徹底消失或是被更強大的部族吞並,只有少數部族逐漸強大起來,成為了奠定如今瓦拉幾亞公國的14個大貴族的先祖。

只是這些旗幟如今有些也只是代表著過去的榮光了,這些早年的貴族同樣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消亡,巴爾干從不停歇的戰亂讓一些家族崛起,也讓一些家族就此消失無蹤。

如今的瓦拉幾亞貴族勢力還是很強大的,不過或許要感謝奧斯曼人的出現,那些原本有著盤根錯節關系的貴族們在之前與奧斯曼人幾十年的戰爭中同樣被消耗得凋零殆盡,以至有些家族剩下的也只有那面讓人浮想聯翩當年輝煌的旗幟了。

從這點上說,亞歷山大倒是覺得奧斯曼人也做了件好事,就如同百年戰爭讓法國王室有了削弱諸侯貴族,擺脫王命不出巴黎島的尷尬,瓦拉幾亞的貴族勢力隨著奧斯曼人的到來很是受到了些狠狠的打擊。

旗幟隊伍後面就是一隊長長的教士,這些頭戴高頂帽的正教教士們全身都披在黑袍當中,他們神色肅穆舉止庄嚴,當他們經過街道時,路兩邊的人們不由自主的彎腰行禮,劃著十字。

洗禮是由布加勒斯特牧首親自主持的,在這之前牧首曾經私下詢問過亞歷山大他的長女,比薩埃斯特萊絲女公爵是由誰施洗的,當聽說施洗人是梵蒂岡的一位樞機主教後,牧首就決定由自己而不是別人主持這個儀式。

對布加勒斯特城來說,奧古斯特和凱瑟琳不止是王子和公主那么簡單,因為布加勒斯特教區的特殊地位,已經在追求成為東方最高教區長的布加勒斯特牧首希望通過與瓦拉幾亞第一家庭的關系確立自己的地位。

而且牧首有個很強烈的預感,似乎亞歷山大的野心並不只是讓他的女人成為瓦拉幾亞大公那么簡單,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有朝一日或許憑借著教會和世俗兩方面強大的力量,他成為最高牧首也並非只是做夢。

所以對於洗禮,牧首本人表現出的熱情要比亞歷山大似乎還要高那么一點。

貴族們,騎士們,還有跟在後面的一些鄉紳紛紛路過,這些人穿著各自最好的衣服,昂首闊步的走在隊伍當中。

和來觀禮的其他人不同,這些人都是索菲婭領地里的直屬不下,自然也就是大公面前頗受信任的親信,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田庄里的小地主也能在這個隊伍里露面,因為這些田庄都在索菲婭的個人名下,可以說這是典型的「自己人」。

這讓這些貴族,騎士,和地主十分興奮,他們能夠感覺人們望向他們時的那種羨慕甚至還可能有嫉妒,因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瓦拉幾亞正有個傳言說王子和公主的父親為他的兒女們存下了一大筆驚人的財富,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衣食無憂。

這些錢當然是屬於大公家的私產而不歸國庫所有,這就意味著作為大公直屬領地才有可能從這筆錢里受益,而這筆錢的數量究竟有多少卻沒有誰能說清。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公家族甚至完全可以不用依靠稅賦就能過的舒舒服服的。

這讓很多人聽了羨慕不已,不過他們羨慕的不是大公一家,而是那些歸屬在大公名下的領地里的領民們,因為在他們想來,大公應該是只讓自己的領地發財的。

一隊衣著醒目的獵衛兵出現了,這引起了街上人們的騷動,這些身穿灰色軍服,帶著軟噠噠的偏口帽,帽子上鑲嵌著一根長長雉雞羽毛的巴爾干籍獵衛兵成了受到布加勒斯特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和之前那些領地貴族騎士們相比,這些獵衛兵的衣著不夠華麗,但是在這個大多數軍隊幾乎完全沒有統一制式服裝的時代,巴爾干獵衛兵的灰色軍裝就顯得醒目而又別致了。

亞歷山大這次沒有帶領阿格里籍獵衛兵,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瓦拉幾亞人對他的復雜感情,一方面他是拯救布加勒斯特的英雄,而且他還是大公兒女的父親,這足以讓他們對他心生好感,但是另一方面他是個公教徒,只是這一點在由正教占據統治地位的地方他就是個異類,哪怕是在同樣做為巴爾干國家的克羅地亞,因為東西教會矛盾而醞釀的激烈沖突還屢禁不止,其中赫爾瓦的父親薩格勒布公爵就是因此送了性命。

更何況他還是外鄉人,亞歷山大很清楚巴爾干人強烈的家族觀念和排外情緒,就這方面來說他們和西西里人很近似,這種排外讓他們極其看重家族和血緣的親密,以至有時候會寧放棄利益,這種看似沖動的行為特別是在民眾當中最為強烈,所以亞歷山大在充分考慮到這種種原因後決定只帶領巴爾干籍獵衛兵參加這次儀式。

而這個決定顯然是十分正確的,看到那些蓄著典型當地風格的卷曲胡須,而衣著卻要比一些貴族還整潔體面的獵衛兵,街上的民眾瞬間發出了歡呼,一些女人甚至不停的尖叫,同時把花朵,手帕,小布偶還有在當地預示著好感的曬干的絲瓜瓤向著這些漂亮的士兵們扔過去。

謝爾騎在馬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他和其他獵衛兵不同的地方他的灰色服裝上有一條長長的金色綬帶,而且他軟帽上的羽毛有三簇,這讓他看上去就要比其他士兵更加威風也更加顯眼。

所以謝爾遭到的「襲擊」也就最多,當隊伍終於從這條被擠得嚴嚴實實的街道上過去後,謝爾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

隊伍在繼續前進,坐在馬車里的亞歷山大滿意的看著街上的情景,在他對面索菲婭正抱著凱瑟琳左看右看,把女兒放下後又抱起兒子同樣端詳一陣,然後才略顯嫌棄的皺皺眉把孩子放進了身邊的另一個搖籃里。

「他們還小呢,不會那么快長大,」亞歷山大知道索菲婭在嫌棄什么「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們那么快就長大成人。」

不論是埃斯特萊絲,奧古斯特,還是凱瑟琳,亞歷山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個快樂的童年和少年時期,更希望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享受更多的美好時光而不是早早的了解和參與到那些傾軋齷齪當中去。

所以他要提前為孩子們做更多的事,這樣將來他們才不會面臨種種艱難。

不過亞歷山大也並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一群不通世事,只會躲在城堡里整天幻想的王子和公主,他希望他們有能認真觀察這個世界的眼睛和頭腦,因為未來的一百年或許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最激動人心時代的開始。

布加勒斯特大教堂已經裝點一新,當隊伍從一座座花門下經過時,路邊的人們發出了陣陣歡呼。

布加勒斯特人很驕傲,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城市已經注定會成為公國的新首都,事實上這其實也是很多貴族希望看到的,除了布加勒斯特城市舒適,防御堅固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讓瓦拉幾亞人對索菲婭近乎任性的遷都決定選擇了默許。

那就是瓦拉幾亞受到特蘭西瓦亞貴族的影響太深,而特蘭西瓦尼亞與匈牙利則是在弗拉德三世之前就有著種種牽扯不清的關系。

遷都已經是勢在必行,這從索菲婭登基後甚至一次都沒有去過瓦拉幾亞的舊都就可以看出來了。

隊伍在大教堂前停下,由獵衛兵開路,亞歷山大和索菲婭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沿著地上鋪就的羊皮毯子向大教堂高聳的門廊走去。

同樣頭戴高頂法帽的牧首站在門廊下,他的精神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了許多,即便走近後就可以看清他稍顯浮腫的眼皮下那雙有些疲憊的眼睛,可他依舊用大十字架支撐著身體讓自己看上去腰桿挺直。

索菲婭按照之前的安排向牧首躬身行禮,按照正教教法這也是世俗君主在人間對教會首長的僅有的幾次大禮儀中的一次。

自己的施洗,自己婚姻,兒女的施洗,與臨終的懺悔,這是作為君主對教會應該保持的尊重和禮儀,除此之外即便是君主登基加冕也只會自己親手拿起擺放的桂冠,而不是由牧首予以加冕。

君主戴冠,不假他人!

東羅馬雖然已經滅亡,但是這個傳統卻被深深的烙印在了羅馬繼承者們心中。

牧首是激動的,他知道索菲婭的這個行禮對他來說意義有多大,然後他的目光投向旁邊的亞歷山大。

「這一天注定是個輝煌的日子,」牧首低聲說「我得承認您給您的兒子命名的時候一定想到了很多,奧古斯特,這是個多么偉大的名字啊,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您的願望早日實現。」

亞歷山大輕笑回應,他並不想對牧首解釋他之所以會給兒子起名叫奧古斯特更多是希望他如同歷史上另一位同名的君主那樣一生安逸舒適而又順風順水。

至於凱瑟琳,亞歷山大給她起名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未來有著美好的家庭和一個幸福的婚姻,就如同那位著名的凱瑟琳皇後一樣。

亞歷山大當然不會解釋這種不只是牧首,當下這種時候其他人也不會理解的想法,所以他也只是一笑,沒有表示什么。

一陣悠長綿延的吟唱從大教堂里傳出,由教士而不是公教那種總是會讓主教大人們犯錯誤的兒童唱詩班組成的歌詠班開始用寬廣的歌喉詠唱聖歌。

曲調悠遠而深邃,由從穹頂垂下的帷幔後傳出的吟唱聲在深深的大教堂上空回盪盤旋。

在這充滿神聖的氣氛中,即便是索菲婭也不由顯得庄重了許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們身上,那些眼神中有著種種各自不同的含義,其中阿洛霞的目光很復雜,猶豫和忐忑在她眼中交替,以至旁邊的奧摩也察覺到了她那魂不守舍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