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虛偽的歷史and真實的傳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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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走出房子的時候,看到獵衛兵已經把這里完全包圍了,而在獵衛兵的外圍,不知道什么時候聚集的村民則也遠遠的圍成了圈子,他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神態之間中大多數是冷漠,可也有些人除了憤怒還有恐懼。

彪悍並不意味著就不怕死,世界上原本也沒有不怕死的人,只是因為種種原因,當他們認為需要做的事比生死更重要時,才會放棄生的權利,而不惜用死亡去換取那些他們認為值得為之拼搏的東西。

亞歷山大對這樣的勇敢始終是抱著尊敬心的,但是當要他自己面對這種勇敢的時候,就覺得這種勇敢有些讓人厭惡了。

更何況他並不認為那些龍騎士團的貴族們值得這些人為他們付出生命,或者說從這些村民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會選擇聽從那些貴族和教士的命令,只是這么多年來已經形成的依賴和慣性。

對這些村民來說不論是弗拉德的家族還是龍騎士團,他們都是這里的統治者,是他們要繳地稅,納物賦的主人,長久以來他們面臨的也是來自這些殘暴統治者的壓迫和威逼,在弗拉德三世時代的恐懼換取來的不過是龍騎士團更加苛責的索取,從這些人臉上那冷漠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對任何貴族都沒有什么好感,只不過在他們這些從沒走出過大山更沒有見識的農夫眼中,外人顯然是無法撼動這些人的統治的,甚至可能在他們的認識中,認為這塊土地的那些老爺就是這個世界上權勢最大的人,再也沒有誰能把他們怎么樣。

亞歷山大不想在這些農民身上多浪費精力,他也沒有那個時間,他知道要想打破這種局面其實並不困難,只要讓這些人明白那些在這塊土地上作威作福的老爺並不是不可戰勝,更不是不可侵犯的。

一次,只要一次就已經足夠了,只要讓當地人發現原來還有更大的勢力可以制服這些人,那么事情就會變得容易許多。

亞歷山大一點都沒有小看這些常年住在大山里的農夫們的智慧,或許他們因為見識少而有些愚笨,但是他們絕不笨,甚至還有著山民特有的狡獪和圓滑,這些性格讓他們在面對統治者的時候能乖乖的聽從老爺們的吩咐免於挨鞭子和更殘酷的懲罰,但是一旦讓他們發現那些人身上的弱點,這些平時在老爺們面前乖得像綿羊一樣的農夫就會露出他們的犄角,甚至是隱藏的牙齒。

對這一點亞歷山大一點都不懷疑,因為在他印象里,這些巴爾干山民就是這么對付匈牙利,奧斯曼的。

至於那些龍騎士團,或許其他人對付起來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就如他對瓦捷列托說的那樣,他並不認為這個由一群唯利是圖的舊騎士和地方貴族們組成的如同行會般的組織能威脅到索菲婭的統治,他們或許正盼著布加勒斯特派兵圍剿他們,因為那樣他們就可以驅使當地山民打一場如同當初對付默罕默德二世那樣的戰爭。

甚至他們或許已經想好一旦圍剿特蘭西瓦尼亞的軍隊受到重創,他們就可以趁機與在布加勒斯特的貴族們討價還價,要么逼迫索菲婭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有如實質的割據勢力,要么如果形勢允許他們甚至可能會干脆撼動索菲婭的地位,重新找一個聽話的瓦拉幾亞大公推上寶座。

這種猜測是完全有可能變成現實的,如果是旁人或許即便猜想到他們的手段卻也因為無法解決一籌莫展,但是對亞歷山大來說這真的不是什么很困難的事。

這些當地貴族教士,畢竟是太沉溺與對特蘭西瓦尼亞這片土地的權力了,他們因為無法松手而幾乎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這片土地上,這有時候是好事,畢竟這讓他們只用了短短20年的時間就幾乎完全抹去了采佩什家族在這里的統治痕跡,除了留下一些恐怖荒誕的傳說,采佩什家族在這里的統治已經變成了過去,以至多年後當采佩斯想要重新繼承他父親的地位時,卻不得不想著依靠在布加勒斯特到處活動來重新獲得承認。

亞歷山大沿著台階向下走,不過他沒有走出多遠,而是選了個樹蔭坐下來,然後他向謝爾招招手,找他要過水壺大口喝了起來。

獵衛兵們並不因為那些村民的威脅感到不安,盡管只這么一會的時間,就又有些山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可他們卻依舊只是緊緊包圍著那座房子。

亞歷山大覺得房子里的那些人不會愚蠢到只給他們自己留一條出路,想來他們當中很多人這時候應該已經從某個隱藏的後門溜走了,畢竟偷偷摸摸是這些人的習性,這種總是躲藏在暗處自認可以掌握一切的秘密組織要么就是幻想著有朝一日統治世界,要么就是渴望就在陰影中悄無聲息的影響整個人類文明發展的進程。

有意思的是不論是這種組織自己,還是只因為聽了種種坊間傳說就深信有這種組織存在的人們,往往是真的相信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

房子的門打開了,瓦捷列托出現在門口,他看了眼那些距他很近的獵衛兵,又看了看遠處的山民,然後他向樹蔭下的亞歷山大走去。

「站住,」謝爾擋在他面前,巴爾干人臉上有一絲興奮和蔑視,似乎一點都不把這個自認是這塊土地主人的貴族看在眼里「沒有得到公爵的允許不許靠近。」

「讓我過去,」瓦捷列托露出憤怒,他伸出手指戳在謝爾看上去華麗花哨得有些晃眼的軍服上「聽著你敢這么對我說話我會讓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場。」

「那可不容易,」謝爾動也不動的看著迎著瓦捷列托的眼神「我曾經為瓦拉幾亞大公殿下站崗放哨,也為那不勒斯攝政女王當過差,甚至我還見過那位梵蒂岡的教皇,所以你嚇不倒我老爺,你現在就得在這等著,直到公爵認為可以見你。」

瓦捷列托面露驚愕的看著謝爾,他看得出來這個人應該也是個巴爾干人而不是那些來自西方的羅馬人,但是這個山民出身的士兵居然敢這么和他說話,這讓瓦捷列托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心頭涌起了不安,他來見亞歷山大是有原因的,可現在這個士兵對他的舉動似乎預示著亞歷山大的態度變得更強硬了。

難道他已經發現了什么,否則他為什么在離開前要莫名其妙的說出那句話?

瓦捷列托的目光越過謝爾向坐在不遠處樹蔭下的亞歷山大望去,恰好這時候看到亞歷山大放下水壺向他招手示意。

「我想我可以過去了。」說完這句後瓦捷列托就有些懊惱的發現自己居然以得到了允許而沾沾自喜,他瞬間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更惱火的是這一切都是當著那些村民的面,這讓瓦捷列托的臉上更是火辣辣的。

亞歷山大滿意的看著這一幕,謝爾的舉動其實是他授意的。

巴爾干人對貴族和教士老爺們的畏懼往往是發自內心的,哪怕他們有著強健的體魄,可那種恐懼卻是源自多年來祖祖輩輩刻印在骨子里流傳下來的陰影,即便是獵衛兵們也是如此,對謝爾他們來說,如果亞歷山大命令他們給自己准備絞索,他們問的不會是「為什么」,而是「要准備幾根」。

這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如果不能打破,那么很多事就根本無法繼續下去,而要打破這種畏懼的辦法其實並不復雜,只要讓那些被村民們視為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當眾顏面盡失就可以了。

而亞歷山大相信哪怕是因此心存怨恨,可瓦捷列托也不會因此就憤然轉身而去,原因就是他之前在屋子里說的那句話。

「名貴的膏油是如此珍惜,獻給主是好的,但施舍窮人不是更顯仁慈?」

當走到亞歷山大面前時,瓦捷列托再次聽到了亞歷山大說出這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話,他愕然的盯著坐在那里神情平靜的年輕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