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撲朔迷離的謀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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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多牧師是布哈蘭瑟城聖芭芭拉教堂的神甫,說起來雖然是以聖芭芭拉的名字命名,不過這座教堂的歷史其實不算很久。

當初加多牧師同父異母的哥哥曼多薩在繼承了他們父親的財產後曾經想過要把這個異母弟弟送到殖民地去,不過在加多苦苦哀求之下,曼多薩終究還是軟了心腸,不過他也不能容忍這個弟弟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所以干脆就捐贈了一座教堂,順便把這個弟弟也塞了進去。

開頭幾年加多牧師在教堂里還算老實,大概是知道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再過世俗生活了,所以他倒也就死了心,想著用侍奉上帝和耶穌基督來打發今後的歲月,只是沒過幾年加多牧師就覺得這種的生活實在讓他無法忍受。

在想辦法說服了教堂的主祭神甫後,加多牧師拿到了一份推薦書,這份推薦書讓他有機會離開了布哈蘭瑟的聖芭芭拉教堂,前往科爾多瓦的神學院進修學習,這樣一來在之後的兩年中布哈蘭瑟人就沒有再見到過加多牧師。

他的哥哥曼多薩當初對這個結果倒也還算滿意,在曼多薩看來自己終於擺脫了這個異母弟弟,雖然為此實在是花了筆不小的錢,可至少這件事讓他在唐·巴維公爵大人那里也留下了個好名聲,說起來這筆買賣還是合算的。

只是曼多薩怎么也沒想到大約大半年前加多牧師忽然回到了布哈蘭瑟,不過這次他看上去和以往截然不同,他不但帶來了科爾多瓦主教任命他為聖芭芭拉教堂主祭神甫的命令,而且還帶來了一份由巴利亞多德的托馬斯·湯戈馬達寫給他的親筆信。

在這封信里,托馬斯·湯戈馬達稱加多牧師為「我敬佩的加多兄弟」,同時還在信里對與他之間進行的長期筆友交流予以了很高的評價。

很顯然,加多牧師在科爾多瓦也沒有閑著,他因為虔誠而又激進的言論最終受到了托馬斯·湯戈馬達的注意,在和這位牧師幾次信件來往後,托馬斯·湯戈馬達認為這個安達盧西亞的牧師正是他需要的那個人。

於是托馬斯·湯戈馬達利用自己的影響對加多牧師在科爾多瓦教會里的前途稍稍表示了下關注,隨後找到了靠山的加多牧師一路高升,最終得以衣錦還鄉的回到了布哈蘭瑟。

對於加多牧師的歸來,他哥哥曼多薩雖然意外卻還沒有太過注意,在他想來這個異母弟弟或許走運遇到了個支持他的人,不過也只是如此罷了,也許加多將來有可能會成為安達盧西亞大主教,不過這和他沒什么關系。

只是曼多薩怎么也沒想到,不但他自己,甚至他的家人都最終喪命在這個異母兄弟的手里,同時他的財產也被教會徹底充公沒收。

如今加多牧師看著擺在面前桌子上的一個碩大的鑲嵌了一圈藍色琺琅的酒杯,心里不由一陣感慨。

這個酒杯是他父親的心愛之物,他還記得沒到重要的日子他父親才會讓人把酒杯從上鎖的櫃子里取出來,在使用完後父親會親手很小心的把酒杯擦拭干凈之後才再收起來。

加多從小就很喜歡這個酒杯,不過和父親的其他財產一樣,這個杯子後來成了曼多薩的東西,至於他得到的只有一套要穿上一輩子的牧師粗布袍子。

好在他聰明的找到了個靠山,現在他不但回到布哈蘭瑟成為了主祭神甫,更是直接報了當初的仇,看著面前的酒杯,加多牧師模仿著當初父親的樣子往杯子里倒了滿滿一大杯的葡萄酒,然後雙手捧起杯足,緩緩的喝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加多牧師覺得今天的酒比往常都要香甜許多,所以當他把杯子里的葡萄酒都喝光後,他已經有些眼前昏乎乎的了。

不過加多牧師還是小心的學著父親把酒杯擦干凈,然後晃悠著走到牆邊打開櫃櫥放進去,他從綁在腰帶上的那串鑰匙里找到其中一把,迷迷糊糊的把櫃門鎖上,然後轉身准備上床睡覺。

一個很輕微的聲音傳來,像是開門聲。

按照本尼迪克教規,教堂里的牧師們是不允許有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的,雖然這種規定早就隨著時間慢慢被人忘記,不過教規中一些頗為詳細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譬如所有的房門都不許從里面上鎖,這是因為教規認為,會上鎖正是由於房間的使用者認為房間屬於個人居所,而這顯然是違反本尼迪克交規的。

加多牧師雖然喝多了可耳朵卻依舊很靈敏,他聞聲扭頭向門口看去。

醉眼朦朧中,他似乎看到有個黑乎乎的影子站在門口,不知怎么,加多牧師忽然感到了危險,他奮力眨眨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但是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那個黑影高高舉起的一把閃亮的刀。

加多牧師沒有來得及叫喊救命,更沒來得及反抗,他被那把刀砍中時候,第一刀就被斬斷了脖子上的動脈,鮮血幾乎是向著一旁的牆上潑灑般的噴濺了出去,牆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像瞬間染紅,血水順著木頭雕像不停流下,最後沿著耶穌像的腳尖滴濺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深紅。

不過刺殺者似乎並不滿意,他顯然是要確保加多牧師的確是毫無牽掛的去了天堂,所以再次舉起刀來的凶手毫不猶豫的再次揮刀,頃刻間,加多牧師的腦袋徹底搬了家。

然後凶手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後,這才打開房門向過道里看了看,悄無聲息的從門縫里擠出去,順便順手帶上了房門。

加多牧師的死是在第二天清晨才被發現的。

當牧師們發現主祭牧師沒有參加早祈後,就由一個神甫去催請,到了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家的主祭牧師已經腦袋搬家,屍體都早已經僵硬了。

牧師們完全被這可怕的一幕嚇到了,更何況當他們看到如同被血水浸泡過的耶穌像後,很多人因為恐懼嚇得險些發瘋。

很短的時間里,加多牧師的死和耶穌基督像的異象就傳遍了布哈蘭瑟城,人們在意外與牧師被害的同時,也被那些傳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各種謠言嚇得不輕。

一時間布哈蘭瑟城里人心惶惶。

亞歷山大住在布哈蘭瑟的一個旅店里,這里規模不大,樓下一半是酒館一半是馬廄的旅店聞起來味道很不好,即便是二樓的房間里,那個味道也實在不讓人愉快。

不過亞歷山大倒是沒有抱怨,說起來與當初在卡里波的日子相比,這其實已經和天堂差不多了,有時候亞歷山大甚至在想,和幾年前在聖賽巴隆修道院的那些日子比起來,大概也不會再有更糟糕的了。

亞歷山大會選住在布哈蘭瑟城里,還是因為他想要更多的知道唐·巴維在這塊土地上的名聲怎么樣,雖然知道當地人其實是很難對他說實話的,可他其實倒也不用非要讓那些人告訴他些什么,大多數時候只要看看人們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也就差不多知道這個人在別人心目中是什么印象了。

不過迄今為止唐·巴維公爵的名聲似乎還不錯,雖然也有人在聽到公爵的名字後似乎有些頗為忌憚,可總的來說這位公爵倒也沒有太被他的領民們痛恨和畏懼,相反還有人主動說了他的一些好話,譬如這位公爵就曾經親自參加了領地里某對新人的婚禮,甚至還賞臉喝了一杯婚禮上的劣質酒。

這讓亞歷山大大致上算是了解了這位公爵的情況,雖然這其中也許多少有些虛假,不過想來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偏差。

只是這么一來亞歷山大倒是對這位公爵有了更大的興趣。

他想起了唐·巴維公爵一再強調的那個被呈報給巴利亞多德的修女受到的啟示與他本人當初決定選擇亞歷山大受到的啟示之間的關系,想著他這么說可能會引起的轟動和影響,亞歷山大不禁在想這位公爵究竟在打著什么算盤。

許多年來,隨著伊莎貝拉對各種奇跡的關注,各地教會自然而然的熱衷於呈報發生在自己教區里的那些所謂聖跡,從某個牧羊人突然在早晨撒癔症宣稱聽到了天使的聲音,到一些教士們忽然發瘋似的脫光衣服鞭打自己,然後信誓旦旦的說聽到了耶穌基督本人在對他耳語。

總之很多人樂於用這些破事討好女王,同時更多的人通過揣摩上意從中撈取好處。

不過唐·巴維公爵不需要這樣,他的聲望地位已經足以讓他不用靠這些東西巴結伊莎貝拉,那么這位公爵為什么要如此重視這么個所謂聖跡,而且還要如此特意的把這件事和當初多少年前那檔子聯系起來呢?

亞歷山大感覺到了這其中顯然不太簡單的某些隱情,再想想伊莎貝拉一直以來利用宣揚信仰頻頻做出的種種舉動,他隱約感覺到或許那位唐·巴維公爵已經察覺到了某種危機。

亞歷山大從不認為這個時候的人有多愚蠢,伊莎貝拉能夠利用宗教巧妙的插手貴族們的領地,就未必沒有人能從其中發現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