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王者之戰(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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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基雅弗利急匆匆的從市政廳里走出來,他小心的先是向四周看看,見沒有人注意自己就立刻穿過人來人往的國民廣場,然後走進廣場角落一棟不起眼的房子里。

還沒有進門,一陣呯呯嗙嗙的聲音已經從房子里傳出來,隨著一扇小門打開,那聲音就顯得更加清晰了。

馬基雅弗利走進房子,出人意料的這棟從外表看並不很高大的房子,因為從地板到房頂只有單獨的一層,所以從房子里面看,卻是顯得異乎尋常的高。

一個圍成一圈的大約三個人高的腳手架矗立在房子中間,除了灑落的擺放在腳手架四周的一些工具之外,整個房子里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腳手架當中圍著一座很高大的大理石雕像的胚胎,雖然這個雕像還沒有完全成形,不過已經完成的部分可以清晰的看出這是一尊十分宏偉的人物立像。

房間里煙霧繚繞,粉塵飛揚,一個臉上包裹著塊浸濕了的毛巾,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短褲的男人正站在腳手架上拿著拶子和手錘用力在雕像上鑿著,一塊塊的碎石伴著煙塵飛濺下來,同時幾個站在下面的伙計不停的往大理石雕像和這個人身上潑著水。

不知是汗水還是泥水順著雕像和那人的身上向下流淌著,他的頭發凝成一縷縷的,雖然經常有水絲滑進眼角,但是那人卻始終不去動一下,而只是用力向上吹口氣,似乎要把臉上的泥水吹開,而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拶子落下的每一道紋理,沒一個刻痕。

馬基雅弗利站在下面仰頭看著那個人一下下的在大理石雕像上鑿出的痕跡,雖然他知道這座雕像離成功還早得很,但是從之前已經從這個人那里了解到的關於雕像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感到激動。

終於,隨著一聲似是很悠長的鐵錘砸在拶子上的聲響在房子里回盪起來,那個全身包裹在泥水里如同一個濕淋淋的泥人般的男人停下了手,他有些無力的向後靠在腳手架上打量著眼前的雕像,然後緩緩坐下來,似是有些陶醉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大師,打擾了。」馬基雅弗利在下面小心的說「不過我有些事情和您商量可以嗎?」

男人疲憊的回頭向下面看去,一雙還因為之前的興奮透著些如炙熱火焰般的眼睛里帶著絲迷茫的掃了眼馬基雅弗利,過了會好像才認出他來似的打了個招呼:「國務官大人,有什么事讓你親自來了?」

「大師,您的傑作什么時候能夠完工?」馬基雅弗利滿是興趣的問,看到男人晃著凌亂的頭發從腳手架上緩緩爬下來,他立刻迎上去「我知道您一定不能容忍任何一點瑕疵,而且是一定要完全滿意才會完工,不過我想知道大概還需要多少時間,您知道這很重要。」

「國務官,這可不是我們說好的,怎么,佛羅倫薩政府不是已經答應我只有在我自己認為滿意的情況下才可以完工嗎,現在怎么又需要個時限了?」米開朗基羅有些惱火的問,他有些不滿的看著馬基雅弗利,對這位官僚的突然來訪有些不高興。

離開羅馬後米開朗基羅旅居佛羅倫薩已經有2年了,在這兩年當中他的技藝又有了令人驚訝的變化,如果說當初他在羅馬創作《聖母哀容像》時還有著一絲做為藝術家刻意追求完美的匠氣痕跡,在這兩年當中他則已經完全把這絲匠氣融合在屬於他個人的獨特風格中,成就了一種令人吃驚的張力和氣勢。

馬基雅弗利無奈的笑了笑,而且事實上佛羅倫薩政府不但的確沒有提出一個具體的時限,而且在如今他們也早已經沒有了心思去管這座原本被他們賦予了很大注意力的雕像。

「這的確有點和之前的約定不太一樣,不過大師您知道這其中有了些變化,」馬基雅弗利隨著米開朗基羅走到屋角,看著他脫下短褲扔到一邊,抱起一個盛滿涼水的壇子舉起來從頭到腳的淋了個全身,然後他才繼續說「事實上這是我自己想要問的,因為這關系到一位我們大家共同的朋友。」

米開朗基羅舉在頭頂上的壇子定了定,他後背上有力的肌肉凝結成了一塊塊突出的疙瘩,然後他放下壇子轉過身,看著他那那赤裸健壯的身體,馬基雅弗利不由想起了關於這位大師似乎有著特殊喜好的那些傳言,他不由向後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和對方保持距離。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國務官,不過你在這提到他可不怎么聰明,」米開朗基羅也不擦身體就抓過件干凈罩衫套在身上,遮蓋住了一些關鍵部位後對暗自松口氣的馬基雅弗利說「不過你要說什么?」

「我是說那位大人有可能要正式接管佛羅倫薩了,」馬基雅弗利壓低聲音說了句,然後看看處理在屋子中間的雕像「如果我沒有猜錯,或許不久後就會發生些變化,所以如果您能在那個時候完成這座雕像,我認為這會給予這個盛況一個更大的非凡意義。」

米開朗基羅聽了後沉吟了下,他雖然不是太明白這個有些討厭的政客在說些什么,不過他從這個人手里拿到的錢可是真正的真金白銀,那份秘密津貼比佛羅倫薩政府給他的可要多得多,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自然也明白馬基雅弗利在這個時候特意跑來提醒自己,自然是有著很重要的原因。

「不能妨礙到我完成作品,要知道這是一件也許我自己也再不可能完成的傑作了。」

米開朗基羅沉吟了下終於開口,雖然聽上去依舊是在堅持己見,不過馬基雅弗利已經聽出他話里松動的意思。

「請放心大師,我們都知道這對我們大家意味著什么。」說完,馬基雅弗利和米開朗基羅並肩站在腳手架下抬頭看著那座已經頗具規模的雕像「這可真是件真正的傑作,相信我大師,你會因為這件作品名垂史冊的。」

「我自己也這么認為。」米開朗基羅稍顯得意的點點頭,過了會才好像想起什么來對馬基雅弗利說「我想你也會的,我們大家都會在歷史上留下個注腳。」

聽著米開朗基羅這遲遲才來的商業互吹,馬基雅弗利還是很滿意的露出了微笑:「我知道大師,我相信這是肯定的。」

佛羅倫薩市政廳里,首席執政官薩齊臉色難看的盯著坐在桌子兩邊的政府要員們,這些人是佛羅倫薩人選舉出的執政府,不過他知道其實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盡管他們背後都有著不同的行業公會的支持,但是如果深究就會發現這些行業公會的背後,都是那個自貿聯盟的影子。

不知不覺之間,佛羅倫薩從上到下已經完全被自貿聯盟控制了,比較起來這與被迫承成為比薩的被保護人更讓薩齊感到絕望,後者還可以奮力反抗,而前者卻讓他覺得佛羅倫薩已經不再屬於他,也不屬於佛羅倫薩人了。

甚至有時候他懷疑整個佛羅倫薩執政府究竟是不是已經完全成為了羅馬忒西亞的傀儡,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一個真正讓他覺得要命的選擇已經擺在他和所有佛羅倫薩人的面前了。

「法國人從佩夏出發,他們現在大約已經快達到冷山,」一個官員指著地圖上佛羅倫薩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山,然後這個官員看著臉色已經沉的發黑的薩齊吞了口口水,手指向下一劃掠過整個城市指向南方「而那不勒斯軍隊2天前從錫耶納出發,按照猜測他們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城南的國王山附近。」

官員的話讓所有在座的佛羅倫薩官員臉色不住變化,雖然他們知道形勢很糟糕,可怎么也沒想到會糟到如今這種樣子。

兩位惡客都向佛羅倫薩這個美人伸出了手,那么他們應該「榮幸的」向誰寬衣解帶呢?

「沒有時間了,我們必須向那不勒斯人求援,」一個官員突然站起來,他頭上頂著的一頂橘黃色的軟帽上的絨球滑稽的隨著他腦袋激烈晃動的動作搖來晃去,似乎是在為他話的話增加氣氛「我們和比薩有同盟條約,而且我們之前已經向法國人宣戰,難道這還有什么要猶豫的嗎?」

「是的,我現在有些懷疑這個會議的目的是什么,」另一個官員也激烈的加入了進來「我們要做的是如何保衛城市和配合同盟,可現在我聽到的好像不是這樣,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想要公然毀約?」

薩齊看著這些迫不及待跳出來的人,他知道這些人背後的公會和那個貿易聯盟之間的關系很深,甚至有的已經儼然就是貿易聯盟在佛羅倫薩的代言人,而其他人背後的支持者們也因為與那個聯盟或多或少的聯系有著各自不同的態度。

「我們的確是神聖同盟的一份子,但是我們自己能夠抵擋住法國人嗎,要知道就是我們的保護者比薩現在也正在被法國人圍攻。」薩齊不滿的說,他知道自己必須開口了,否則不等會議結束他和佛羅倫薩就要被裹挾著被迫與法國人徹底決裂了,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事實上雖然他推翻了薩伏那洛拉,但是對於薩伏那洛拉當初與法國人合作的選擇,薩齊是持支持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