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三角戰(六)三角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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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蘭西宮廷里,波旁家的路易·德·波旁公爵不是個很受歡迎的人。

很多人認為這個人不但輕浮,而且虛榮且喜歡吹牛。

據說作為王後的布列塔尼的安妮,在查理八世時代就不是很喜歡這個納瓦拉的鄉下貴族,到了路易十二繼位之後,雖然對波旁公爵似乎另眼看待,但是王後對這位公爵依舊很是不待見,而其他人也都認為這個人除了討好國王,以後不會有什么大出息。

即便是波旁公爵自己也不認為他能夠真正承擔什么重要的責任。

即便,國王把攻占佛羅倫薩的重任交給了他,但是包括路易德波方自己都知道,那只是因為這其實並不是個很困難的任務罷了。

但是現在,波旁公爵卻突然發現,整個法蘭西遠征軍的命運都交在了他的手里。

對面這個叫貢帕蒂的羅馬忒西亞將領讓他驚訝的舉動,完全顛覆了波旁公爵那原本就不是很豐富的軍事常識。

雖然沒有從路易十二那里得到希望的支援,但是波旁公爵認為在經過如此長途的追擊之後,羅馬忒西亞人不太可能立刻向他發起進攻。

所以在趕回自己的部隊之後,波旁公爵允許已經疲憊不堪的部隊暫時休息一下,同時他也要仔細考慮考慮該如何利用現有兵力,維持到路易十二擊敗那不勒斯人。

但是羅馬忒西亞人的突然出現,卻徹底粉碎了他之前的那些臆想。

甚至當羅馬忒西亞的波西米亞輕騎兵出現在他營地側翼時,波旁公爵還對斥候說的敵人已經發起了進攻這句話的意思沒有完全明白過來。

畢竟敵人不但同樣疲憊,而且一路上還要不停的與執行阻擊的法軍後衛部隊交戰,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將領都不會愚蠢的讓因為極度疲勞而士氣低下的部隊那么快的投入戰斗。

那樣的人是瘋子。

而這個貢帕蒂就是這么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這是波旁公爵直到被一顆流彈擊中坐騎,摔下馬之前還在心里不停吶喊的念頭。

手忙腳亂的侍從們把被坐騎壓在下面的公爵拽出來,然後拖著他開始逃命。

不時突然傳來的激烈槍聲與士兵瀕死前的祈禱和絕望的慘叫混在一起灌進波旁公爵的耳朵,在他面前一群群的士兵慌亂的奔跑著,有些人甚至不顧一切的把他和他的隨從推在一邊只是因為擋了他們的路。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顧及公爵大人的威嚴和地位,每個人只想著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在這一刻最卑微的士兵和高貴的貴族同樣在竭盡全力為了保命而不停狂奔。

前面不遠處一隊頭戴紅色氈帽,身穿半長三角袍的士兵引起了波旁公爵的注意,他驚訝的發現這些人居然在一個軍官的指揮下還能井然有序的排列成陣型,這讓原本已經快要徹底絕望的公爵振奮了不少。

他向這支隊伍跑過去,同時遠遠的就喊著:「你們是誰的部隊,你們的隊官在哪?」

那個正在忙亂著指揮部隊的軍官立刻跑了過來,他喘著粗氣向公爵悶聲悶氣的說:「大人,我們是來自巴拉斯的安維伯爵的士兵,很不幸我們的領主已經戰死了,不過他死的很勇敢。」

「那真是太糟糕了,」波旁公爵隨口應了一聲又看著這個似乎有些面熟的軍官問著「那么你是誰?」

「維克多·德·孔代其實,我是您的遠房表親大人。」軍官大聲回答著。

「難怪我看你眼熟,」波旁公爵急匆匆的看著那些士兵「告訴我他們還能打仗嗎?」

「當然大人隨時准備著。」叫做維克多·德·孔代的軍官繼續用他那特有的北方口音大聲回答。

「好吧,我的遠方親戚,不管你是否願意現在你是這支部隊的隊官了,」公爵匆匆拔出劍來在德·孔代的肩膀上比了幾下「我任命你為我部隊的副司令,全權代替我指揮我的所有部隊,只要能打贏我允許你使用一切手段。」

「遵命大人。」德·孔代匆匆跪了下就立刻爬起來轉身向士兵們發出命令,同時他拔出佩劍親自阻止著那些倉皇後退的士兵,然後督促著他們轉身面對正在逼近的敵人。

看著終於漸漸從逃跑中緩下勁來的軍隊,波旁公爵這才稍稍出了一口氣,他讓侍從們給自己重新找了匹馬,在跳上馬背之後,這才認真的向對面的敵人陣地看去。

讓德·波旁公爵感到意外的是,敵人似乎並沒有如以往那樣展開戰斗隊形,他們依舊是一對對的縱列,在這些縱列之間,有一些看上去樣子古怪頗為可疑的馬車緊跟著這些隊形。

其實如果仔細回想一下,波旁公爵就會發現他實際上自始至終都並沒有與羅馬忒西亞軍隊真正交鋒,之前在佛羅倫薩城下,完全是因為突然遭到炮擊而整個陣型驟然崩潰,而隨後一路上的逃跑讓法軍根本沒有機會與敵人展開正式交鋒,甚至就連剛剛發生的混亂,也是因為羅馬忒西亞軍隊的突然襲擊造成的。

「他們野蠻卑鄙和異教徒一樣,這些人打仗的方式一點都不像擁有榮譽的騎士,更像是一群強盜和韃靼人,」波旁公爵狠狠的對身邊的人說,聽到他們紛紛附和,公爵卻又惱火的抽了旁邊一個仆人一馬鞭「可是他們把我打敗了,難道你們覺得我比這些野蠻人還要愚蠢嗎?」

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的隨從們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公爵正為之前的丟臉惱羞成怒,不過好在現在那位維克多·德·孔代騎士已經重新把部隊組織了起來,在向後逃了將近兩法里之後,法軍終於在距國王的主力已經不是很遠的地方重新建起了一條防線。

貢帕蒂站在一輛馬車上仔細看著法軍的陣型,他多少有些驚訝敵人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重新組織起反擊,這樣他對那位波旁公爵倒是有些另眼看待了,不過隨後他微微一笑,向著因為一路追擊甚至來不及展開隊形的部隊下達了命令:「停止前進。」

終於停下兩條幾乎已經快要麻木的雙腿的羅馬忒西亞軍隊勉強維持著秩序緩緩的展開隊形,不過從遠處可以看出他們的確已經精疲力竭。

「這是個好機會,」幾乎是站在陣地最前線的維克多·德·孔代騎士激動的對身邊的一個騎士大聲喊著「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發起進攻,那么連上帝都不會寬恕我們的。」

那個騎士不滿的看著這個走了運的家伙,即便是不那么聰明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個時候羅馬忒西亞正處於最不利的局面,真的如孔代騎士所說,如果放棄這樣的機會連上帝都不會原諒。

「走運的鄉巴佬。」騎士低聲詛咒了一句,他知道這次戰斗之後這個鄉下騎士很可能就要飛黃騰達了,或許下次見面自己就要對他畢恭畢敬,不過這大概就是上帝的安排。

在德·孔代騎士的指揮下,法軍鼓起勇氣向著敵人發起了反擊,為了鼓舞士氣,作為副司令官的孔代騎士身先士卒走在隊伍最前面,這多少激勵了法軍的士氣,隨著一聲聲的吶喊,法蘭西騎士們開始從隊伍當中躍眾而出,他們在陣前排列成嚴密的兩行,在身後士兵們大聲的助威中,騎士們開始向敵人發起沖鋒。

「這真是一個感人的場面,」貢帕蒂對身邊的人說「如果不是他們的敵人我會為他們的勇敢寫上一首贊美詩,不過現在我只能用死亡招待他們。」

說著貢帕蒂向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戰車隊伍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激烈而又密集的槍聲響起時,貢帕蒂很認真的盯著那些看上去有些復雜的武器,雖然已經見識過這種武器實驗時的威力,但是真正見到它們在戰場上肆虐的屠殺敵人卻還是第一次。

對於這種造價昂貴的「玩具」,貢帕蒂雖然頗有興趣卻多少還有些不以為然,在他認為這種武器雖然看似威力巨大,但是卻依舊無法和火炮相比。

只是當那一片密集的令人膽寒的射擊過後,貢帕蒂覺得自己應該稍稍改變一下之前的想法了。

必須承認這種被那不勒斯女王莫名其妙的命名為「亞歷山大的寵愛」的集束火槍雖然對密集隊形構成了巨大威脅,但是或許因為裝葯量的原因,面對身披重甲的騎士威力卻並非很大。

子彈射在騎士們包裹全身的甲胄上往往被彈得到處亂飛,即便有人很不走運的恰好被射中裸露在外的軀體,但往往卻也不是要害,真正對這些騎士造成威脅的,其實是被紛紛擊中的戰馬。

或許在那些靠火器射殺騎士的士兵們看來,全身披掛威風凜凜的騎士老爺和他們的戰馬本身就是一個最完美的靶子,而「亞歷山大的寵愛」顯然也不會只是對准騎在馬上的主人,所以當騎士們憑借堅盔重甲不顧一切的往前猛沖時,他們的坐騎去承受了與他們差不多相同的迎面而來的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