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老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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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靜默祈禱在經過了漫長的日子之後終於結束,這對於巴里亞里多德人來說是個很值得慶祝的事情。

在這段時間里發生了很多事,教皇的蒞臨,胡安娜夫妻的種種糟糕消息,還有就是人們因女王不能臨政而帶來的不安。

現在似乎一切都好了,卡斯蒂利亞人又可以見到他們尊貴而威嚴的女王了,這讓很多人高興之余又難免幸災樂禍。

斐迪南在這些日子里過得並不好,他可以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明顯敵意,卡斯蒂利亞人對單獨坐在王位上的斐迪南有著本能的抵觸,即便他是女王的丈夫,更是未來女王的父親,可這種抵觸卻依舊是那么強烈而又明顯。

這其中當然有卡斯蒂利亞與阿拉貢多年來的恩恩怨怨,不過更多的還是人們對於一個外來者本能的不信任。

亞歷山大也深深的感覺到了這種不信任,這讓他對於未來自己可能面臨的挑戰和困境也有了新的認識。

烏利烏已經離開了巴里亞里多德,他會首先到瓦倫西亞與堤埃戈匯合,然後坐船前往法國在地中海上的港口阿哥德。

亞歷山大為他規劃這條路線的時候曾經想過讓他途經葡萄牙,這樣可以看一看里斯本如今的形勢,不過之前堤埃戈送來的消息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在法國的蒙比利埃出現了點兒小小的意外,會讓亞歷山大覺得烏利烏也許直接前往法國更好些。

阿哥德距蒙比利埃很近,從瓦倫西亞生存只需要三五天就可以在法國登陸,然後盡快到達目的地。

把烏利烏派往法國並不是亞歷山大的一時心血來潮,這段時間他已經漸漸看出雖然利用之前堤埃戈建立起來的情報網的確卓有成效的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但是因為伊比利亞特殊的環境,至少烏利烏在這里只能扮演一個間諜,這對烏利烏來說顯然是大材小用了。

而幾個月來在法國發生的種種變故卻需要有人在那里為他主持大局。

現在的法蘭西雖然還沒有「天主孝子」的好名聲,可依舊不是伊比利亞能夠相比的,所以烏利烏在那里更能大展拳腳,而不是只能通過向廚娘或者女仆賣弄色相打聽消息。

在意大利的失敗已經讓法國國內發生了不小的動盪,因為拉迪亞金幣擠兌事件而雪上加霜的法蘭西如今正是人心慌慌一片混亂,而在蒙比利埃更是發生了一件讓很多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即便是亞歷山大當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都不僅有點兒瞠目結舌,在他想來或許路易十二就更是難以接受了。

蒙比利埃人,宣布脫離法蘭西國王的統治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亞歷山大腦海里迅速閃過了三色旗,斷頭台,革命口號還有更多讓他幾乎誤認為時間錯亂的影子。

雖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一閃而過,可是亞歷山大卻並不覺得這是在胡思亂想,畢竟那是法蘭西,畢竟那是些法國人,所以發生什么事情都是不稀奇的。

這讓亞歷山大覺得法國才是烏利烏大展拳腳的好地方,只要想想過不了幾年法蘭西與奧斯曼就能親如一家,想來現在一個摩爾人在法國的日子再糟糕,也不會比在伊比利亞更慘了。

伊莎貝拉的覲見儀式是在8月的第1天舉行的,女王遠遠的坐在寶座上,所有的大臣向女王鞠躬盡瘁,斐迪南側著身子站在伊莎貝拉身旁,即便是在這樣炎熱的季節,為了表示隆重,女王夫妻也穿戴上了華麗而又厚實的禮服,而斐迪南更是手里擎著一根幾乎與他身高同齊的碩大權杖。

這幅畫面看上去完全彰顯了女王夫妻的威嚴,同時也襯托出了斐迪南對妻子的關愛,如果不是女王的神色略顯憔悴,甚至有人就要提出請畫師作上一副《女王的祈禱受啟》了。

伊莎貝拉默默看著面前的大臣們,她的目光有時候會稍稍撇下站在一旁的丈夫,雖然整個儀式頗為隆重,但也十分簡潔,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因為承受不住身體的虛弱而急劇的喘息起來。

她的這個樣子落在很多人眼里讓他們暗暗驚心,關於女王靜默祈禱的真相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沒有猜測,除了普通民眾,在一些貴族中間已經有人在暗暗議論宮廷里發生了什么,只是沒有人敢於公開站出來提出質疑。

現在看著女王這並不樂觀的樣子,之前的猜測似乎已經得到了證明,這讓大臣們不禁隱約有些緊張起來,他們不知道如今女王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這就更讓他們心底不安。

所以當伊莎貝拉示意留下幾位近臣之後,雖然貴族們紛紛拼命退去,可到了外面之後人們再也忍耐不住開始低聲私語起來。

「看來他們都在擔心我的身體,」伊莎貝拉沒有站起來,雖然這里不是她日常辦公的地方,但是在遣退了仆人們之後,碩大的宮殿里就只有幾個人了「我不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是想看到我一病不起的。」

「陛下,所有人都愛著您,也都忠於您,」一個大臣恭敬的說「您為卡斯蒂里亞所做的一切足以能讓最鐵石心腸的人也獻上自己的忠心,否則就要受到上帝的懲罰。」

「您太會說話了,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為可以像教皇陛下一樣得到虔誠般的效忠,」伊莎貝拉說著像是想從他那里得到認同似的看了眼丈夫,看到斐迪南稍稍點頭,她繼續說「那么你們怎么安排我與教皇的見面?」

「陛下,您可以直接去玫瑰角宮,那里足夠大,而且也更加方便,」唐·馬克洛斯拜恩站出來說,作為最清楚女王身體狀況的人之一,財庫官很擔心過於繁重的儀式可能會讓女王承受不住,雖然醫生一再向他保證經過放血和熏葯之後女王已經恢復了健康,但是只要看看她那即便經過化妝卻依舊難掩憔悴的面龐就可以知道事情並不是那么樂觀的「您可以事先就在宮里休息,而且只需要出來與教皇見面,在這之前或之後的事情完全由我們來做,相信教皇更在意的是您覲見這件事。」

「那么胡安娜呢?」

伊莎貝拉突然的詢問讓所有人瞬間一怔,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向斐迪南看了一眼,看到國王面無表情的樣子,人們到了這時才突然意識到,女王對覲見教皇這件事如此在意,或許還有的其他的用意。

「她瘋了嗎?!」

當終於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後,即便厚實的房門已經關上,可是從里面傳來的咆哮依舊可以隱約聽到,如果不是守衛的衛兵站在很遠的地方,國王這不知是在對誰的控訴或許已經傳遍宮廷了。

「陛下,您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隨從兼弄臣的秘書一邊幫著斐迪南脫下身上繁瑣的禮服,一邊小聲勸阻著「如果您想要發怒就唱歌吧,而且最好用加泰羅尼亞語,那樣就是有人聽到也未必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的油嘴滑舌總有一天會讓你送了性命,」斐迪南狠狠的瞪了隨從一眼,雖然知道他是在勸誡自己,可這種冷嘲熱諷還是讓他不快「可是難道你不覺得她真的瘋了嗎,難道她不知道胡安娜現在是什么樣子,可是她居然還想讓胡安娜去見教皇。」

「這難道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嗎,」隨從有些不解的問「請原諒我的直言,公主如果在教皇面前表現的失態,這對您來說只有好處不是嗎,既然這樣您為什么又反對女王的決定呢?」

「沒錯,這看起來的確對我有好處,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胡安娜真的在教皇面前失態,她難道不會因此要求教皇為胡安娜舉行驅魔儀式嗎?」

斐迪南憤憤的在房間里轉著圈,他停下來用手指著隨從:「如果你是亞歷山大六世你會怎么做,難道要說作為耶穌基督在世間的代理人無法完成這樣的儀式嗎,或者是說在驅魔之後宣布失敗?」

誰從愣愣的聽著稍微想了想終於撇撇嘴:「當然不會,那會讓我很丟人的,我只能說自己成功了,然後……」

「然後胡安娜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執行攝政權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就不能管束她了,至少我沒有直接影響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