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猶大會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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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巴里亞里多德城東不是很遠的郊外大道上,一輛「房車」正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

說是房車一點都不過分,整輛馬車看上去就像一棟小小的房子,坡形的房頂,畫在車幫上的圍牆和窗戶,還有一個象征性的煙囪,讓整輛馬車遠遠看去,就像裝在輪子上的活動房屋。

按照一些從東方來的波西米亞人的古老說法,這樣一輛馬車里應該有一個法力十分強大的家庭精靈,這些精靈大多數是善良的,他們會讓以這輛馬車為家的一家人和和美美。不過也有些精靈卻是創造糾紛甚至仇恨,這時候車子的主人就應該把車門和煙囪用熏草堵死,然後找個陶瓷或者金屬罐子敲上整整一天,知道把那個搗亂的壞精靈從「家里」趕走。

這種充滿異教風氣的傳說在摩爾人統治時期並沒有受到打擊和懲罰,甚至有些摩爾人詩人還把這些故事編進了他們的詩歌之中,據說這些神奇的故事還有很多,能夠說上整整的一千零一個夜晚。

但是隨著收復失地運動的勝利,這些之前無傷大雅的民間傳說受到了教會的嚴厲斥責,甚至被指責為魔鬼的言論。

結果這種頗具特色的伊比利亞式的「波西米亞款房車」雖然依舊可以偶爾見到,但是卻已經沒有人再敢看到這些車子之後笑呵呵的給自己的孩子講那些神話傳說的故事了。

「房車」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緩緩前進,因為車身較大走起來自然十分緩慢,不過即便是這樣,車子里的人依舊很不滿意。

「什么時候才可以見到你們說的醫生?」在車子的一個角落里,已經換下了華麗衣裙的胡安娜緊緊抱著依偎在她懷里的菲利普,每當丈夫發出一聲呻吟或是稍微動上一下胡安娜就會立刻小心翼翼的查看,然後問著旁邊的人「他這是怎么了」或是「他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好」。

胡安娜的激烈情緒顯然也影響了其他人,跟隨著他們一起從高地城堡逃出來的那幾個人成了胡安娜最信任的身邊人,可這幾個人也已經被她那因為對菲利普的過於關心導致的暴躁猜疑甚至是歇斯底里搞得疲憊不堪。

而且胡安娜從開始就一直在追問他們什么時候可以給菲利普找到能夠治愈他這怪病的醫生,而似乎從沒有認真聽那些一直對她解釋著她如今處境的那些人的話。

這讓原本對因為掌握了胡安娜就欣喜若狂的猶大會的那些人不禁失望透頂,雖然之前對胡安娜的精神狀況早有耳聞,可他們始終抱著很大的希望,他們甚至用胡安娜既然是伊莎貝拉的女兒,而伊莎貝拉是位睿智的女王,那么從血統上來說胡安娜也不可能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來安慰自己,可是當見到真正的胡安娜公主後,他們才明白原來外界的傳說或許還不夠貼切。

除了菲利普,胡安娜完全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當有人問她怎么看待她的母親時,她甚至用很嫌惡的腔調說「她一直要把我和我的丈夫分開,我懷疑她是看上了菲利普,畢竟他是那么漂亮,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抗他的魅力。」

這樣的話讓那些猶大會的人不禁瞠目結舌,他們實在想象不出一位公主會如此說自己的母親,想來如果這些話被傳出去,不但卡斯蒂利亞的宮廷,甚至就是阿拉貢和維也納也會引起難以想象的軒然大波。

這讓猶大會的人甚至開始懷疑當初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眼前這個完全不可理喻的女人簡直就是瘋狂和暴虐的化身,曾經有個上了歲數的女人想要幫助她照顧菲利普,結果她用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根斷了的釘耙齒子想要把那個女人身上刺幾個窟窿,然後她就再也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輛房車了。

只是眼看著菲利普的的病情越來越重,胡安娜才不得不妥協讓步的請猶大會的人進了車子商量的辦法。

「公主,您現在要去托雷多,那里有很多人正在等著您,您會發現在拖雷多您擁有原本屬於您的一切。」一個男人依舊不遺余力的勸解著胡安娜,只是很快,他的話就被公主憤怒的打斷了。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你們答應的醫生在哪里,你們答應過我能夠治好菲利普,所以我才願意和你們出來,可是這么久了你們還沒有給我找來我要的人,菲利普現在的樣子很不好,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

胡安娜暴虐的樣子讓坐在對面的男人大皺眉頭,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一定限度,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有用,他已經拔出劍來把面前這兩個讓他討厭的男女砍成肉醬了。

男人用手掩了掩鼻子,他原本因為一直忍耐而沒有做的這個動作現在也變得沒有顧忌了,菲利普身上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在封閉的車廂里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男人甚至懷疑胡安娜是不是根本沒有嗅覺,否則他怎么能夠忍受這樣的惡臭。

「公主,醫生在拖雷多。」男人無奈的繼續許諾著,他知道要想讓這個女人安生的跟他們一路走下去就只能不停的欺騙她,至於到的地方她發現受騙之後會不會徹底瘋狂,這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他們只需要胡安娜出現在托雷多就可以了,接下來卡斯蒂利亞貴族議會的長老們知道該做些什么。

這個計劃已經醞釀了很久,甚至在胡安娜還沒有成為王儲,而她的哥哥王子胡安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計劃,只是那時候盡管知道更加困難,可這些人的目標是胡安王子。

對於卡斯迪里亞舊貴族議會來說,不論誰成為伊莎貝拉的繼承人都勢必將會是斐迪南的敵人,而這一點也是任何人都心中清楚的,所以他們希望能夠控制伊莎貝拉的繼承人,進而與野心勃勃的斐迪南抗衡。

胡安王子的意外死亡讓這些人原本以為計劃夭折,可很快他們發現有一個更容易控制的繼承人出現了,於是他們開始想盡辦法仔細觀察和接近胡安娜。

他們的計劃的確成功了,只是這些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劫持的是這樣一個胡安娜。

正如亞歷山大猜測的那樣,這些人要想離開巴里亞里多德是很容易的,但是月麗山的六式的那場布道成了束縛他們的無形枷鎖,他們清楚的知道,只有一個擁有完整的不可辨駁繼承權的胡安娜對他們才有用處,否則一旦被質疑繼承資格,他們很可能就會因為下錯了注而前功盡棄。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聽著那馬蹄聲在馬車附近停下,原本耐心已經快要消耗殆盡的男人趕緊推門下了車,看到同伴正和一個陌生人低聲交談,那個男人立刻又退回車里,把自己的臉隱藏在了暗處。

「你怕被人看到嗎?」胡安娜突然問了一句,賤男人回頭向她看來,她就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菲利普從不怕別人看到自己,因為他是最漂亮的,不過我可不喜歡其他女人盯著他的臉看個不停,只是你為什么又怕被人看到?」

男人難掩嫌棄的撇了眼菲利普那張滿是汗水,嘴角和鼻子因為潰爛導致紅腫難看的臉,然後他一言不發的向車外望去。

多年的習慣已經讓猶大會的人把保守秘密當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對別人保守自己的秘密,同樣也遵循著保守別人秘密的法則是他們生存的基礎,甚至這么許久以來很多人早已經忘了為什么要這樣做。

過了一會兒,車門從外面敲響,男人下了車和同伴走到一旁低聲交談。

「湯戈馬達兄弟已經和那個羅馬忒西亞公爵談好了條件,不過他的要求有些奇怪。」猶大會朴素而簡單的關系讓每個人都稱別人為兄弟,這雖然和教會倡導的相同,但是他們卻固執的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繼承了耶穌基督真理與信仰的被選者的後人「你認為那個公爵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男人皺著眉仔細琢磨著,他同樣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公爵會如此執著於安利克女兒的身份,如果是在幾十年前他會認為那個公爵是打算扶植安里克的女兒胡安娜,可是現在這只能說是在痴心妄想「除了這個他還有什么別的條件?」

「他想要教皇到了托雷多之後再宣布之前的布道並不妥當,」看到男人並不意外的點點頭,同伴也用略微理解的腔調說「那對夫妻太可怕了,他們把持著整個教會,大概即便是教皇也不敢貿然得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