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1503:歐羅巴之戰(五)陷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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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戰斗在瓜達維爾河以北的城區展開著,時不時的掀起的聲浪在城北此起彼伏,沉悶的槍聲時而響起,不過更多的還是那令人膽寒的吶喊廝殺聲。

總督府與塞維利亞大教堂成為了雙方爭奪的焦點,即便聯軍已經軍心潰散,近乎**,但卻依舊有人頑強抵抗,不肯投降。

塞維利亞大教堂前,一支已經全身浴血,幾乎人人都負傷掛彩的聯軍死死守衛著大教堂前的廣場。

他們四周已經倒滿了屍體,有些是他們的同伴,不過更多的是敵人。

一個士兵手里緊攥著已經斷了頭的長劍,劍鋒已經砍得凹凸殘缺,整個劍身都已經有些扭曲。

這個士兵不停的喘著粗氣,一雙眼睛用力眨一下,把流進眼皮刺激得生痛的汗水擠出去。

在他們對面,成隊的**正緩緩逼近,烈陽之下,盔甲鮮明,刀槍閃爍。

一個有些*紀的老兵忽然把手里的長矛戳在地上,他單膝跪下用空出來的另一只手的用食指沾上了一絲血水在胸前的甲胄上塗個十字,然後他站起來,發出聲沉悶的吼聲。

「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

吼叫聲在大教堂前的廣場上回盪,面對越來越多的**,這些聯軍士兵不但**退縮,反而向著敵人壓迫過去。

**似乎被他們這種出人意料的舉動驚呆了,他們停下來警惕的盯著對面的敵人,一隊原本已經落在後面的手持盾牌的劍盾兵從同伴縫隙中涌過,在隊列前樹起一排盾牆。

「這是最後一戰,上帝在看著我們,」那個老兵激動的喊著「安達盧......」

他下面的話戛然而止,一只**射穿了他的喉嚨。

緊接著,從盾牆後面就飛出了一片如蝗利箭。

聯軍士兵們瘋狂的向前撲去,他們想在最後時刻與敵人同歸於盡。

只是結果卻是不等沖到敵人面前,就已經被紛紛射倒,即便是僥幸躲過那片**的,接下來也紛紛倒在了已經成排戳起的長矛林前。

「這是一些勇士,願上帝原諒他們的靈魂,」一個隊長向那些倒在地上或死或傷的敵人看了眼,然後就抬起頭迫不及待的向著再也**人守衛的大教堂喊著「占領大教堂!」

這一聲吶喊立刻迎來了手下們瘋狂的歡呼,所有人的眼中都閃動著「發財了」的貪婪光芒。

這個時候對上帝的畏懼已經被貪欲掩蓋,一場原本是平叛的戰斗,瞬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洗劫。

塞維利亞城最著名的大教堂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難,鑲嵌著寶石與象牙的雕像上的珍寶被敲砸下來,銀質的聖餐具被整箱搬走,柱子上的銅蠟台撬了下來,甚至門窗上的包銅片和帽釘都被剜出來裝上了馬車。

塞維利亞輔助主教呆愣愣的站在一角,或者是對神職人員多少還有些敬畏,好在還**人顧得上他。

不過輔助主教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他是唐·巴維在塞維利亞最大的教會支持者,或許這些**不敢把他怎么樣,但等貢薩洛進了城,也就是他該倒霉的時候了。

輔助主教呆呆的看著幾個士兵抬著個很眼熟的箱子從他身前走過,他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那都是他多*來的積蓄,可他不敢阻止,只能看著他們把自己的心血就這么搶走了。

「上帝呀,降下一道雷霆吧,劈死這些該下地獄的**。」

輔助主教只能用這種無病**式的辦法詛咒,可他也知道這純粹是給自己添堵,所以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轉過身,也顧不上和那些來來往往的士兵碰碰撞撞,回到了他的房間。

看著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滿地狼藉的屋子,輔助主教痛苦的閉上眼抱住頭。

他希望睜開眼睛之後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個噩夢,可讓他失望的是,睜開眼後情景依舊,只是眼前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幾個看上去有點古里古怪的**士兵。

說這幾個人有些古怪,是因為他們一直在打量輔助主教,好像是在確定什么事,然後其中一個開口問:「您是主教大人嗎?」

「是,不,我是輔助主教,我是......」

「沒錯,就是你了。」

對面那個士兵立刻一招手,隨著身邊幾個人突然撲上來,輔助主教就被利索的掀翻在地,不等他喊出來,一塊濕乎乎的東西已經塞進他嘴里,接著他就被人用繩子捆上。

然後眼前一黑,輔助主教大人就被塞進了早已准備好的麻袋。

掙扎間,輔助主教只聽見那個之前和他搭訕的士兵興奮的說:「小心些,這個主教值200個弗洛林呢。」

接著他就覺得自己被人扛了起來,同時那個人對著主教大人的屁股警告著:「放老實點別出聲,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塞維利亞大教堂的戰斗雖然激烈卻很順利,甚至不等中午的時候,已經收復大教堂的好消息已經傳到了貢薩洛在城外的指揮營地里。

只是進攻總督府卻有些麻煩。

守衛總督府的是唐·巴維的部隊,早在**剛剛逼近塞維利亞的時候,唐·巴維就把他的親信部隊紛紛調回到了總督府。

同時他加固了總督府的防御工事,這就讓進攻總督府的戰斗變得異常激烈而有殘酷。

讓**意外的是,唐·巴維居然在總督府里准備了幾門笨重的火炮,很顯然他是打算負隅頑抗。

除了早就有所准備之外,守衛總督府的唐·巴維的布哈蘭瑟士兵也要比**遇到的任何頑強凶猛的多。

在通往總督府的狹窄街道上,這些布哈蘭瑟士兵就已經築起街壘層層抵抗,當他們實在抵擋不住後,就又都退守總督府繼續戰斗。

以至當收復塞維利亞大教堂已經很久,太陽已經逐漸向西偏移時,總督府依舊在頑強抵抗的消息還不斷的傳到城外的營地。

不過這個時候貢薩洛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唐·巴維那里。

「西西里人在干什么?」

貢薩洛走到河灘邊看著對岸,隱約的可以看到河對面的平原上一支軍隊正安靜的等待在那里。

「他們在等著我發起進攻,」貢薩洛說完向旁邊的手下們看了看「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為什么我**讓你們去跟著發財。」

「我們要和那個西西里軍隊交戰。」一個軍官笑了笑。

這些人是貢薩洛親手訓練出來的,他們曾經跟著他到過很多地方,貢薩洛讓他們每個人都成了富翁,同時也成為了真正的軍人。

「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軍隊,他們和你們之前見過的任何敵人都不一樣。」

貢薩洛並不吝嗇贊美對手,對那些讓他鄙視的敵人,他是個傲慢而又目空一切的狂徒,但是對於真正的對手,他會保持應有的認真和尊重。

「記住,戰斗開始之後不要有任何猶豫,我們的敵人很善於抓住哪怕是很微小的機會,所以不要給他們創造任何可以利用的條件,進攻,進攻,不停的進攻,要讓他們疲於奔命,懂嗎?!」

「遵命大人!」

軍官們大聲應著,他們的臉色因為激動而通紅,即便還**與西西里人接觸,可他們已經從貢薩洛的話里感覺到了司令官前所未有的期待與激昂。

這是很奇怪的,貢薩洛·科爾多瓦從未在任何一場戰斗前後如此激動。

即便當初剛剛抵達意大利時戰局不利連連敗給法國人,或是後來一鼓作氣幾乎全殲法軍,俘虜了查理八世,不論勝負,他都總是那么冷靜。

但是現在的貢薩洛更像個瘋狂的賭徒,他的頭腦依舊是冷靜的,但是情緒卻變得那么激昂。

「這注定會是一場載入史冊的戰役,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相信我這場戰斗會記錄歷史的,」貢薩洛站在河灘上望著對面煙塵彌漫下隱約的敵軍營地「因為戰場上很多事情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塞維利亞城城北的戰斗已經漸漸接近尾聲,在知道**不可避免之後,大批抵抗或是不抵抗的塞維利亞貴族開始突圍。

雖然他們參加了叛亂,但是只要逃回各自的領地他們就又如魚得水,巴里亞里多德很難對這么多牽扯其中的貴族予以懲罰,結果就是最終事情會不了了之。

所以以塞維利亞大教堂的失陷為標志,意味著守城已經**的消息傳開之後,叛軍貴族們從中午開始紛紛向著各自認為可以逃生的方向**,試圖逃離這座城市。

只是因為安達盧西亞北方絕大部分地方已經被**控制,所以叛軍貴族與**脫離接觸之後,最終還是選擇繞開**陣線向還**被**占領的南方**。

很多人知道他們可能要在穆拉森山區里待上一陣了,只有等到風頭過了或是特赦之後,他們才能伺機返回各自領地。

只是這也要比被貢薩洛俘虜好,那個人如今已經成了安達盧西亞人真正的噩夢。

與加泰羅尼亞人隔著瓜達維爾河大橋對峙的**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從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來的很多叛軍部隊,突然就向著他們所在街道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