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熊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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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雨的路面上坑坑窪窪到處泥濘,時不時經過的馬匹車輛濺起的污水潑在路人身上,引來陣陣叫罵。

一輛馬車的車輪在水坑里顛簸了一下帶著大片的污泥向前滾滾而去,站在車邊的一個小販擦著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向著馬車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車里的人當然不知道有個平民對他這么無理,坐在遮擋著厚實窗簾的車廂里,傑弗里正在把玩手指上的一枚紅寶石戒指。

這枚戒指看似普通,不過對傑弗里來說卻是意義重大。

這是斐迪南派人給他送來的信物,這枚紅寶石戒指證明著斐迪南對他的許諾。

傑弗里剛從一位很有聲望的樞機主教那里離開,那位主教是老羅維雷的重要支持者,而他拜訪那位主教的目的是為了揭發他的父親與他的姐姐盧克雷齊婭之間不容於世的畸形關系。

他向那位樞機主教證明,盧克雷齊婭的兒子小喬安妮並非是羅馬忒西亞公爵的孩子,而是他父親造的孽,而他的姐姐早在認識羅馬忒西亞公爵之前就也有著那種不倫關系。

按照傑弗里的說法,也正是因為這個亞歷山大六世才會極力促成盧克雷齊婭與貢布雷之間的那段緣分,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掩飾他犯下的可怕罪行。

那位樞機主教顯然被傑弗里的這些話嚇呆了,他用懷疑的語氣問著傑弗里是否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要獲得清楚的明白他,這是在指責一位教皇和他的親生父親與親姐姐。

而傑弗里的回答則是「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真正基督徒的良心和貴族的尊嚴」。

傑弗里忘不了那位樞機主教當時看他的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不過還有掩蓋不住的狂喜。

傑弗里並沒有見過盧克雷齊婭的兒子,不過只要想想那個孩子叫喬瓦尼,就足以引起他的憤怒。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他也忘不了妻子夏桑與喬瓦尼之間曖昧的關系,為此當喬瓦尼遇害之後,他甚至不惜冒著被誤會為凶手的風險,用刻薄的語調對夏桑說:「我對他的死一旦不難過,唯一遺憾的是動手晚了。」

他的這話後來被亞歷山大六世所知,在被嚴厲苛責之後,亞歷山大六世用不無諷刺的語氣對他說:「如果喬瓦尼真的是你殺害的,盡管我很憤怒,可至少能證明你有些膽量能當個陰謀家,可實際上你連當個凶手的勇氣都沒有。」

傑弗里永遠不會忘記當時亞歷山大六世看著他的那種眼神,那不只是因為對他出身的懷疑而產生的嫌棄,而是完完全全的輕蔑。

從那個時候起傑弗里就在心里發誓,總有一天要徹底毀了波吉亞家的每一個人,哪怕他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姓氏才擁有如此的地位。

所以當他得知老羅維雷試圖廢黜亞歷山大六世時,傑弗里立刻毫不猶豫的主動找上了亞歷山大六世的宿敵。

而且當斐迪南的人剛剛向她露出試探的意思是,他就毫不保留的顯露出願意和斐迪南合作的意願。

而他唯一的條件,就是有朝一日把喬瓦尼的老婆孩子趕走,自己成為甘迪諾公爵。

傑弗里用一塊絲絨輕輕擦著戒指上的紅寶石,他相信剛剛向樞機主教透露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老羅維雷那里。

傑弗里在這里耍了個滑頭,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羅維雷而是只告訴了那位樞機主教,這其實是他打著待價而沽的念頭。

畢竟由別人轉述未必那么可靠,相信老羅維雷一定想要從他這里親耳聽到事情的前前後後,那么他就一定得提前准備好用來交換的籌碼。

傑弗里覺得或許可以嘗試讓老羅維雷支持他的妻子夏桑對那不勒斯王位的宣稱。

那不勒斯與西西里的統一讓西西里變成了一個強大的國家,而如今西西里女王卻還沒有繼承人。

隨著那不勒斯王室成員的相繼去世,夏桑突然間成了那不勒斯王室中最接近王位的一個。

這是以往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傑弗里不由得動心了。

如果西西里女王無後而終,那么夏桑作為那不勒斯一系繼承那不勒斯甚至整個西西里王位也未必沒有可能。

盡管這個念頭說起來似乎如同白日做夢,可是萬一實現了呢?

而且即便沒有成功也毫無害處,甚至或許還可以用這個和斐迪南討價還價。

一想到這些傑弗里就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當個陰謀家的本事的。

他這個時候急切的想要看到亞歷山大六世聽說安歇關於他的流言之後會氣成什么樣子,終於盧克雷齊婭,他根本就不關心她會怎么想。

馬車搖搖晃晃的在街上走著,拜羅馬城幾個世紀前建立起的那一整套復雜的城市排水系統所賜,雖然台伯河在入秋之後有過幾次大的汛情,城市大多數地方倒是還沒有遭遇水患的威脅。

至於著名的七丘,那些地方是不用擔心會被淹的。

馬車沿著台伯河向西蓮山的方向駛去,洶涌的河水時不時的拍上岸來濺起大片的浪花。

傑弗里看著滾動的渾濁河水不要想起了喬瓦尼。

喬瓦尼的死成了一個謎,過去了這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謀殺他的凶手。

傑弗里有時候也會猜想喬瓦尼人生的最後那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么,而他當時又在想些什么。

不過他顯然無法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他只記得當看到喬瓦尼的屍體時他幾乎興奮的笑出聲來。

或許接下來他又要哈哈大笑了,不過一想到最近夏桑似乎和那個馬希莫過從甚密,他原本的好心情就一下子又變壞了。

總有一天也要把那個馬希莫干掉,傑弗里為自己定了個小目標,他覺得這不是什么難事,畢竟自己都可以讓一位教皇冠冕落地,對付一個樞機主教應該更是簡單得多了。

馬車搖晃了兩下,拐上了通往西蓮山的道路。

身後台泊河涌動的聲響越來越小了,傑弗里在馬車里時不時的揮動一下拳頭,他猜想這個時候夏桑一定和那個馬希莫在什么地方鬼混,這讓他就對那個人更加憎恨。

馬車突然又是劇烈搖晃了兩下,坐在車里的傑弗里一下子被晃得東倒西歪,他的頭重重撞在了木板上,疼的他不禁發出一聲痛叫。

「你在干什么蠢貨!」

傑弗里用拳頭在車板上狠狠的砸了兩下罵著車夫,就在他想著回去之後就把這個笨手笨腳的家伙趕走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短促的慘叫。

就在傑弗里剛剛一愣還沒有想明白發生了什么時,突然伴著一陣刺耳的聲響,馬車搖晃著向著坡下猛的滑去!

傑弗里驚慌的大叫起來,他用力抓住一塊突出的木板奮力想把身子從車窗探出去,但是馬車卻順著斜坡越滑越快。

隨著車身發出的吱呀吱呀的痛苦聲響,傑弗里覺得車身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壞破裂。

終於在一聲沉悶的響聲中,承受不住劇烈顛簸的車輪碎為數塊,傾覆的車廂立刻如同一個碩大的木桶般沿著濕滑的道路向坡下滾去。

傑弗里驚恐的叫喊著,在不住的翻滾中,他看到坡下的台伯河越來越近,伴隨著一聲驚恐絕望的叫喊,已經幾乎完全破碎的車廂猛的撞擊河岸邊的一塊石頭,先是向上彈起,接著轟然落入河中。

車廂在河水中不住翻滾,隱約還可以看到有一只手從已經破碎的車門縫隙中探出,但是很快車廂傾覆,渾濁洶涌的河水包裹著如同一大堆碎片般的車廂殘骸,向著下游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