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形勢(2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1504 字 2022-11-21

談斐有些錯愕:「可是,殿下在信中分明說……」

「先生是聰明人……在儲位未見分曉前,這一脈人聽本王吩咐,尚無大礙——然而玄瀾,本王是必要保他坐上那個位置的,這一脈人聽命與他,才能在日後免收牽累。」

「若有一日,本王離開了……先生當盡心盡力輔佐少主。」

一切都還尚未見分曉,他竟然已經考慮的這么遠了。

酒館里的樂女悠悠的拉著二胡,那種愴然幽涼的聲音一絲絲飄進人的心里。

談斐當然知道,如果日後玄瀾當真坐上那個位置,那么眼前這位儲君之路上最大的功臣,必然會成為新帝最大的猜忌對象。

狡兔死,走狗烹。歷朝歷代似乎都沒有例外。

他忽然想起去年臘月二十七,小皇孫生辰的時候,太子殿下看著漫天煙火對他說:「先生且記著吧,小九心中,這富貴權勢,怕不及瀾兒十分之一。」

他又想起自己那句:「誰能被九殿下掛礙在心上,那才是真正有福氣的人吧。」

此後幾日祈舜馬不停蹄在和各路人員接洽,跟著他回來的那剩下的五百護衛在鄉下的一處別庄安身,荊疏悄無聲息回到了京都,秘密接觸各位掌握軍隊實權的將領。

現在距離祈舜回到京都已然過了幾日,這幾日他一直在暗中觀察京中的局勢,並且不斷的完善太子的布局。在他初初回京的一兩天,沒有人知道他和玄瀾已經悄悄的從邊關回來了,所以京都的局勢還不太緊張,但仍然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平靜,原因不外乎當他們從邊關離開的消息被二皇子知曉,他這個二哥一面派出人截殺他們,一面也在京里暗暗活動開。

起初他在私底下會見各位實權人物和世家族長還較為順利,然而現在——

祈舜掏出手帕,淡定的擦了擦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滴,道:「楚樓,去處理干凈了。」

楚樓領命退下,兩個梅花暗衛從暗處現身,把癱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拖下去。

而在不遠處的角樓里,一道紅色的血影一閃而過,站在那的那道身影倒下去,甩出袖中寒光閃閃的冷箭。

空氣無聲的波盪,前去掃除釘子的兩個梅花暗衛回來復命,又悄無聲息的隱在祈舜身後。

祈舜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波瀾不驚的看向自己眼前的男人:「幾個跳蟲而已,讓姜統領看笑話了。」

「不知統領考慮的如何了?」

姜丙卓感覺自己臉有點僵,這幾個暗衛的這一手毫無疑問的震懾了他,更沒有想到傳聞中素來被皇家慣著驕橫金貴的的翊王有這樣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定力。

「王爺說笑了,金吾衛本就為皇城守衛,皇宮安全本就是金吾衛分內之事,一旦聽得任何風吹草動,姜某絕對義不容辭。」

祈舜滿意的勾勾嘴角,知道面前的人是應了,這一趟便不算白來。京城二十四衛,羽林衛為天子親衛,守衛天子,虎賁衛守衛皇城,旗手衛掌天子儀仗,除此之外,便只有金吾衛執守宮闈,擁有出入皇城的權利。

拉攏金吾衛的統領,不過為防一時之需,他在宮里,也必須要備點後手。

「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擾大人了,相信大人必然會盡忠職守。」

他起身離開,重新披上斗篷,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來的嘴唇透明到無情。眼角掃過楚樓玄黑的衣袍上滲出的暗紅血跡,他加快了腳步,強行將喉間涌上的鮮血咽回去。

他自己也不是毫發無傷。

這幾日他遭遇的暗殺一日日呈井噴狀上升,甚至有幾波人確確實實的傷到了他,只不過沒能讓他喪命罷了。但是他不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容國公府不出來,那不是它的性子,更何況有些人必須要見,有些事必須要干。

而究其緣由——祈舜轉過身回望那座巍峨的宮城,促使他不得不暴露的緣由,無非是在宮城里,那座至高無上的帝王寢宮旁的一個偏殿碧合殿,住進了這位陛下唯一的嫡親孫子。

玄瀾住進碧合殿是瞞不住的,但是隆平帝也只有把這個小孫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的保護他的安全。

如此一來,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老二必然能夠猜出來,他們已經躲過了一路的截殺,回到京都了。

其實只要他回復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住進翊王府,用翊王的身份出來走動,滿朝矚目之下,沒有人敢動他。

誰敢動隆平帝最喜歡的小兒子?

但是只要「翊王」回到了京都,那么傻子都知道,邊關肯定出事了。

畢竟在他回京之前,早就有太子在邊關受傷的消息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