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世(1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1967 字 202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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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大朝會上,隆平帝正式頒下聖旨,宣布了康王謀反的消息。

然後該封賞的封賞,該落獄的落獄,該抄家的抄家,該升官發財的升官發財。

刑部尚書、武興候、戶部侍郎、虎賁衛統領、虎威將軍、……全部被打入天牢,抄家滅門。

這些都是跟著康王造反的,還有一些扯不上關系的官員落馬: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少卿、……

大朝會上,整座朝堂幾乎空了小半。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隆平帝借著此次機會清洗朝堂呢,說不得是為了小太孫即位的輕松些。

但是……眼睛一瞥看向文官首位,那位,怎么還好好的呢?

同僚嗤笑一聲,帝王的心思你莫要猜,左相能被留得一命,就自然有他繼續權傾朝堂的理由——這些緣由要是都能被我們知道了,那我們還會是一個個小小的四品官,安分守己些吧。

容國公和羽陽候忠心耿耿護駕有功,封羽陽候林易澤獨子林琰為羽陽候世子,容國公嫡長子安修言為容國公世子,另封長樂男爵,著其擇家族子弟承襲。

刑部尚書的職由原京兆尹卓運同頂了;原羽林衛統領護駕有功封鎮南將軍,任職雲南,掌一方鹽鐵大權;原金吾衛統領姜丙卓調任羽林衛統領,護衛天子;原定遠侯世子燕鉞年少有為天資出眾,著其承襲爵位;原戶部尚書治下無方,降為京兆尹,戶部尚書職由原浙江總督張永泰調任……

做京官就是這樣,可能一夜之間勛爵家身,也可能一夜之間被抄家滅門。

形勢永遠變幻莫測,堪堪在你能夠看清的時候又轉換了形態……偶有一二能夠觸摸的,那都已經位極人臣,都是朝堂上站在最前列的人物。

至於那個從地方調任到戶部尚書的張永泰……人家是太孫的親外公,太子妃張氏的父親,為何把他調任到京都,已經不言而喻了。原來的戶部尚書梁舒……純粹就是給人騰位置的。

非帝王死後不得葬入皇陵,康王這種逼宮篡位的大罪,死無葬身之地都不為過,但是據說二皇子生母陳惠妃在陛下面前苦求一夜,終換得康王厚葬入園寢。

歷來謀反的皇子能有個全屍都屬難得,更何況是還能葬入親王園寢,康王這是難得死後還得了善終了的。

據說陳惠妃自請去庵廟內為皇室祈福終身,青燈古佛終老,祈求天佑夏朝國祚綿長,萬代千秋。

那日清晨,陳妃坐上前往皇家庵廟的青帷馬車,偌大一個宮廷,竟只有安貴妃來送她。

這兩個斗了十幾年的女人站在一起,竟然難得的心平氣和。

「庵廟清苦,一去保重。」安貴妃嘆了口氣說。

「比不得你在宮中富貴榮華……」陳惠妃嗤笑一聲,下巴一挑看向那座在晨光中巍峨庄嚴的長樂宮,道:「本宮輸了……你也不見得贏。自始至終,他不過唯懿德一後,我們斗了十幾年,不過一個笑話……只不過現在你熬出頭了而已。」

「你也不見得熬出頭……」陳惠妃沉默了一會,神色厭煩道:「這皇宮不過一碗吃人的世道……你且熬著吧,本宮先走一步。」

安貴妃神色淡漠,不為所動,目送那青帷馬車在明黃的屋檐下漸行漸遠,長長的宮道漫無邊際,就好像永遠也踏不出的四方皇城。安貴妃把她的目光從宮道盡頭厚重的皇宮大門上收回來,袖手轉身:「去長樂宮。」

這宮里誰不是在熬,熬成皇後,再熬成太後,就算出頭了。

如今玄瀾為皇太孫,她以後雖然不會是太後,但一個□□妃是少不了的。

說起來太子妃張氏還真是好命,從太子妃到皇後,從皇後到太後,天知道中間會發生多少變數,她卻跳過中間這苦熬的幾十年,只待玄瀾即位,就一躍而上成為尊崇的皇太後。

織金長裙逶迤拖地,明艷秀麗,垂蓋上的珠子隨著宮女的行走搖擺起來,叮當作響,前方是巍峨浩大的宮殿群,而後方,漸漸消失在陰影里的,是那一扇古朴厚重的宮門。

長樂宮,拙政殿。

那個男人背對著她看著窗外,日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照進來,依稀可見他發間泛白的銀絲,他並沒有穿慣常繁重華貴的龍袍,只是一件簡單的暗金色龍紋常服,脊背挺直,身形巍峨挺拔,依舊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好像衰老也不能奪去他的威嚴和氣勢。

那是幾十年血雨腥風歷練出來的淡定從容,亦是幾十年睥睨天下養出來的王者氣度。

她忽然有點心酸,想到二十年前在鎮國寺的桃花林里初見這個人的時候,也是一個這樣的背影,就讓她折服,從此陷入少女情思,惶惶不可得……然而二十年深宮恍如一夢,這個人好像還是當年的樣子,她卻已經再沒了當年的情思了。

安瑾瑜定了定心神,跪下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來了。」隆平帝扶起她,走到桌案邊,拿出一本折子:「此次喚你來只是想問問你,之前朕允了容國公府一個男爵的封號,讓其擇子嗣承爵,容國公報上來的承爵之人為其嫡幼子安修樂——愛妃可知曉安修樂其人?」

聽聞安修樂這三個字,安瑾瑜心神大震,血色迅速從臉上退去,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手指死死的捏著帕子,指尖因用力過度泛出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