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罷官(2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1554 字 2022-11-21

五十大板一下去,被帶上奉天殿的人已經去了半條命,這是一個衣衫單薄的寒門學子,上來就喊:「科舉有人舞弊!左相之子真才實學沒有半分,怎么可能中舉!求陛下徹查!」

左相的臉色黑成鍋底,當著滿朝大臣的面被人指出自己兒子就是草包一個,諒他再厚的臉皮現在也笑不出來了。

這事兒被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扯了出來,就不是他可以壓的下解決的了的了。

於是聖上下旨,禮部調出王煥的卷子,上交評審。

然而卷子調出來,卷面整潔條理清晰,請了帝師章鴻元老先生親自評判,這張卷子的的確確有中榜的實力,然而這字跡又確確實實是王煥的字跡。

皇帝只好下令,著王煥御前答題。

皇帝和重臣們親自監考,先發一張同科考時相同的卷子,三個時辰後收上來,除了寥寥幾筆外幾乎一片空白。

舞弊之罪坐實,欺君之罪坐實,押入大牢。

原本是不殺不足以平士子憤,然而左相苦苦求情,言道是他濫用職權,幫兒子徇私舞弊,但是他只有這么一個嫡子,萬望陛下饒其一命。

於是左相停職回府,王煥囚禁三月以示警戒,終身不得參與科考。

就這么短短的幾天,左相就已經停職回府了。朝中眾人現在還被小皇帝的雷厲風行震的有點懵,當然他們也不會忽視站在皇帝身後,那個總是笑眯眯的翊親王。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兩人之間怕是真的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布滿重重猜忌,似乎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就算要內斗,也要等把他們這些臣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了,這兩個皇子皇孫才會開始內斗。(然而並不是==)

兩人之間配合的顯然極為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說一句我應一句,轉眼間左相就滾回老家了。

這時候有些敏感的人已經心有所悟了,王煥中榜之事,怕就是小皇帝和翊親王兩人聯手給左相設的一個局。當然這事心里想想就行,不必說出來,接到翊親王冷冰冰眼神的某大人一個哆嗦,決定他從來就沒有想清楚過這事兒。

但是對祈舜和玄瀾而言,左相僅僅是罷官回家,那是絕對不夠的。

之前說過了,王嶸這種人,權欲極重,目無法紀並且睚眥必報。要打那就要一棍子把他打入地獄,僅僅是打翻他,那是不夠的。

王嶸為相二十年,在朝中自然經營了自己的一批心腹擁躉,雖然罷官回家,但依他的手段,遲早有重返朝堂的那一天。而他一旦警戒起來,再想扳倒他可就難了。

所以,必須要一仗打到他永無翻身之地。

楚州。

漢江決堤,幸虧皇帝和王爺早有預料,讓羽陽候奉了密旨過來,著楚州布政使遷離兩岸民眾,這才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只是讓江水沖了農田。

然而堤壩被沖開,竟然有許多陳年的白骨被沖了出來。當場就有婦人對著那些白骨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哭,嘴里大聲叫喊著孩子他爹。

羽陽候當即下令,讓候在一邊的水軍先去打撈那些被沖出來的白骨。第二日第三日,越來越多的婦人老嫗來到江邊對著那對打撈出來的白骨焚香祭拜。

林易澤幾番打探,才知當年尚未工部尚書的左相,在主持漢水堤壩重修的時候,出過一次大事故,幾百名征發來的徭役喪生在地底,然而王嶸為了掩蓋這次事故,把這幾百人的屍骨全部扔在了堤壩底,毀屍滅跡,對外則謊稱這些人自己落了水,屍首估計也是被水沖走了。

當地人也不是沒想過上訴,然而官官相護,何況王嶸的官越做越大,這些年來但凡想要去京里討公道的人,從來都是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過,全都死在了路上。

林易澤非常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機會,當天就修書一封,飛鴿傳書傳回京里,沒幾日京里的消息傳回來,讓他收集請命書。

請命書他寫好之後,然後一個一個去找到當初那些役夫的親人,那些人聽聞有可能扳倒左相,為亡夫/亡子討回公道哦,二話不說就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後來有老人找上門來,說左相主持休整的漢江堤壩決堤,害得他祖屋被毀,家田被毀,他也要請命,請聖上制裁左相。

有了一個人帶頭,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找上門來,這些人不是住在沿江兩岸家田被毀致使現在居無定所的人,就是左相在主持休整堤壩的那一兩年期間,直接或間接受過其壓迫的。

到最後,本該只有百人聯名的請命書就變成了萬人聯名的萬民書。

林易澤一邊感嘆王嶸當年到底造了什么孽,一邊安排人馬,准備親自護送萬民書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