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宮斗(1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2041 字 202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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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雁翎城周邊的山脈里,一堆堆篝火悄悄燃起。屬下尋好避風的山洞,又將獵物烤熟了遞給祈舜,山洞外的寒風呼呼的刮過,果腹之後,一行人拿出各自攜帶的皮裘,除了守夜的人之外,每個人都找了個平坦的岩壁靠好,一晚上就打算這么湊合過了。

整個山洞忽然就這么寂靜下來,山洞外星夜茫茫,白雪簌簌落下,山洞內響起輕微的鼾聲,以及木柴燃燒時噼里啪啦的聲音。偶爾漏進一陣風,篝火一陣跳躍,在凹凸的岩壁上舞出斑駁的光影。

祈舜掀開蓋在身上的皮裘,示意守夜的人不要發出聲響,自己一步步踏出了山洞。明月高懸,白雪反射了月光,天地間並不顯得昏暗,山林間幾乎沒有什么風,倒是顯得格外的永恆靜謐。祈舜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里都清新了不少。聞慣了京都里奢靡復雜的空氣,雁翎城粗獷豪放的炊煙,這杳無人跡的山林里,空氣倒是顯得格外的清爽,有一種冰雪般剔透的干凈幽涼。

自兩年前開春的全軍演武之後,三千天狼衛被他選拔出來,經過兩年他不間斷的錘煉,這三千人每個人都是勇冠三軍的精銳將士,獨當一面都不在話下。每一回入冬,他都會把人拉出來拉練,三千人化整為零,分為六十個小隊,扔進這莽蒼的山脈里。這種高度緊綳的生死磨練是任何按部就班的營地訓練都無法替代的,是生是死磨練了多少就全看個人造化了,為期一月,所有人只需在臘月前五日回到雁翎城便好。

每一回冬日拉練他自己也都會參與,燕鉞自然也不例外。兩年前天狼衛初初成立之際,燕鉞被他任命為這三千精銳軍的統領,這是他從從開始選拔之初就想好的事,這樣一支精銳的軍隊,在他離開之後必然還是要交還到玄瀾的手上的,而這個人選,除了燕鉞之外,沒有更好的了。

不管以前的情分如何,現在玄瀾是皇帝,就算他信任他,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妄自尊大。

不知不覺他來邊關已經兩年,兩年時間里按玄瀾的資質,想必已經真正掌控了朝堂,張家應該也蹦躂不了太久了。他在邊關「擁兵自重」,玄瀾在朝堂上的壓力想必也很大,既要壓下朝臣的諫言,又要保證對雁北糧草的供應,那么他也應該作出點成績來了。

左手天府,右手天狼,這是他最初的設想。天狼已經練成,天府也不負他所望,探子早已悄無聲息的滲透進了草原。

內斗這東西,並不僅僅出現在大夏皇宮,犬戎王庭,自然也有利益紛爭。

這次出來拉練,最重要的一點,是與犬戎王庭的某些人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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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宮。

內斗這東西,一種是能夠共患難不能夠同富貴,兩人在血緣上無甚牽連,但因為曾經一起歷經生死抗過諸多艱難,從而建立起深刻的友誼,但是真刀真槍不能夠斬斷兩人的信任,富貴榮華卻可以將所謂的信任腐蝕的點滴不剩;另一種是壓根不存在信任這種東西,兩人只在血脈上有所牽連,於是當利益的抉擇擺在面前,兩個人幾乎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刀子捅進對方的肚子里,名義上的兄弟姐妹算什么,至高無上的只有自己。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自始至終都是儒家的一個大辯題。或許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有人能夠把活下去的機會讓給其他人,但當利益面臨抉擇,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利益去保住他人的利益。

前者詳情參見跟隨太/祖帝開國的左右兩位大將軍;後者詳情參見皇宮里*型的兩姐妹張皇後和麗嬪。

對,麗嬪,張婕妤的位分升了。

並且是由於不遺余力的黑了身為皇後的堂妹,所以她的位分升了。

如若讓祈舜來說,他會說這種表象俗稱白蓮花,亦或者心機、婊。

不知道是先天性格障礙還是後天教育缺失,皇後張氏的腦袋里始終缺了一根弦,總是容易魯莽沖動,然後就這么踏進她姐妹給她設的陷阱里。看的玄瀾不順手推一把都不行,若不是這兩人確實有兩分相似,他都忍不住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姐妹了。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釋然了,老張元配沒出問題,張家大房的人還是有點腦子的,繼室可能確實天生有點缺陷,一個一個二房出來的人總是讓人控制不住暴虐的殺意。

包括太後張氏。

玄瀾少年經歷劇變,對人心的觀察那是再敏銳不過。他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中明白,他之於太後張氏,不過一鞏固地位之籌碼。以前是為了鞏固太子妃的地位,現在是為了鞏固太後的地位。

這一次的爭執發生在太液湖邊,謝昭儀不知哪句話冒犯了皇後,弄得皇後非要杖打她二十大板,大家都是養尊處優的宮妃,細皮嫩肉的,二十大板誰受得了。最後在苦苦哀求之下,皇後指著謝昭儀身邊的大宮女說,「那就打她吧!」

好,宮妃她知道自己不能隨意打殺了,一介宮女仗著自己皇後的身份還是可以打殺的。

恰逢此時麗嬪趕過來勸說,這兩姐妹相見那是分外眼紅,麗嬪沒說皇後還可能饒那宮女一條命,麗嬪一勸說那就是往死里打了。

最後再三方人馬的推擠爭吵之下,謝昭儀一個腳滑,掉進了太液池。

當然是腳滑掉下去的還是被人推下去的,這點另說。

在皇後還沒反應過來愣怔之際,麗嬪已經利索的指揮太監下水救人了,眼見太監都一個一個撲騰著下水了,麗嬪轉過頭來對著皇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皇後娘娘,臣妾敬您德主中宮,怎的不分青紅皂白就將謝昭儀推下了水!」

好,一句話就給此事定下了基調,皇後反正是說不過她的,皇後素來驕橫跋扈大家也是知道的。

這寒冬臘月里,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里一泡,謝昭儀救上來就發起了高熱,一番折騰下來生生去掉了半條命。陛下為顯安撫,並且以儆效尤,皇後被敕令禁足鳳儀宮,收回鳳印,後宮諸事由太後決斷。

當皇後無法坐鎮中宮的時候,由太後來決斷後宮諸事,按理來說,這樣的安排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回這個太後心偏得太過了,她自然能夠猜出來皇後禁足鳳儀宮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搗鬼,必然是麗嬪無疑。

這件事已經定調了,但是後宮之中,太後若是刻意要整治一個妃子,那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兒,自然有千百種手段。

只能說張家大房二房內斗的太過,竟完全不像是一家人。很快,太後就網羅好了罪名,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罰了麗嬪禁足。

出乎意料的,這一回,皇帝並未像往常一樣護著她。

捧高踩低,人走茶涼,一旦覺察到麗嬪有失寵的勢頭,以往種種對於碧荷軒的優待都不復存在,甚至連基本的份例都領不足了,無煙的銀炭變成了黑炭,做夾襖的貂毛也全變成了兔毛,一夕之間,向來繁華的碧荷軒就蕭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