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晚宴(1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2107 字 202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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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休整一番,當日晚上,皇宮里就辦上了慶功宴。

三千天狼衛在軍營也有宴席,皇宮里也有諸多賞賜之物發下來,然而諸人情緒並無太大波動,冷酷鐵血的模樣看的同軍營的京畿衛大為咋舌。心下難免有些不服氣,有些人便忍不住過來撩撥,他們也知道這天狼衛的主要將領盡皆入宮赴宴,留下最大的也不過是管著幾十人的小隊長。但不管他們怎么辱罵撩撥,天狼衛諸人盡皆無動於衷,偶爾小隊長一個眼神瞟過去,都是在看跳梁的小丑。

戰力非凡之人多為心高氣傲之輩,祈舜早有預料,早就給他們下過令,不可惹是生非,與人爭斗。軍令如山,長久的訓練讓天狼衛的每一個人都對他的話有一種骨子里的服從。更何況在他們看來,京都這些嬌氣的士兵怎么會知道邊關的苦寒,他們壓根就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那些挑釁的話不過當耳旁風過了——他們傲在骨子里,壓根就不屑特意去證明什么。

天狼衛的戰功,是跟著將領血雨腥風里來去一點一滴拼殺出來的,任誰也無法抹殺。

就如同祈舜知道,他的功績,是這些年廟堂之上,疆場之中,一點一滴打磨出來的,誰也不能否認他對大夏皇朝的功績,所以縱使是玄瀾,如若要飛鳥盡,良弓藏,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非他自己退隱。

他得自己識相點,免得最後鬧得太難看了。

他親手教會他如何用刀,總不至於非要看到那把刀插進自己的心臟。

這一場慶功宴,許是他今生的最後一場狂歡。

此等心緒之下,祈舜便也不再遮掩,放開了膽子喝。他麾下的那些將領見他喝的開心,也不再顧著面子——宮里的酒可是好酒,在邊關可是喝不到的。自己喝不過癮,一個個都跑過來灌他,好在祈舜在邊關這兩年也不是白混的,別的不說,至少這酒量那是實打實的。

那些文臣們本來還想走過來向王爺敬兩杯酒,看見這些大兵端著大碗過來,那臉上真是又青又紅,逃也來不及,暗罵真是一群粗魯莽夫!

大兵瞄一眼這些文臣手上的小酒盞,嘖嘖兩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粗魯就粗魯吧,王爺說他不在意——王爺都不在意了,那些底層混出來的兵痞子將領還能在意?後來更是完全放開,祈舜端著酒碗就和一個過來敬酒的將領劃起了酒拳,什么皇家的體統王爺的架子,真是不知道被他扔哪兒了。

好好的一場皇宮里舉辦的高規格的慶功宴……就這么變成了你來我去的劃酒會。那滋味,沒體會過的人真不知道這酸爽。

幾年來諸位大臣的面部表情終於在某種程度上和皇帝達到了同步,大臣們面部神經重度崩裂,玄瀾端坐在最上首表情也忍不住有那么輕微的……不可言說。

老文臣吹胡子瞪眼的跑來他這里告狀,氣的反反復復就是一句不知禮數、不成體統。

玄瀾失笑,這回可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這些文臣平時吵的他頭疼,也該有個人來治治他們了。

不成體統……確實是不成體統了些!玄瀾臉色陰沉下來,堂堂王爺作甚同那些大兵勾肩搭背,還共用一個酒碗!

那文臣見陛下臉色不善,以為有戲,便添油加醋挑撥離間……玄瀾一眼淡淡看過去,皇叔回來尚不足一日,這些文臣就又開始上蹦下跳唆使他兔死狗烹了?話里話外都是翊親王功高震主,仗著功績囂張跋扈,這便開始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玄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只把那文臣看的訥訥不敢言,趕緊閉嘴退下。

「諸位愛卿不必多言,此行本就是為皇叔准備的慶功宴,愛卿須得切記,若無將士在邊關的浴血拼殺保疆衛國,哪有諸位在京都的吟詩作樂安枕無憂。」

不成體統又如何?皇叔高興便好。

——他打算做一件對不起皇叔的事,此前,能讓他多多如意便讓他多多如意罷。

酒過三巡之後,宴席也差不多散了,玄瀾便從首座上下來,扶起祈舜一只手臂,在他耳邊輕聲道,「皇叔今日便留宿宮里吧,碧合殿一直讓人打掃著呢。」

「朕同皇叔叔侄二人長久不曾見面,也正當好好敘一敘感情……」

「多謝陛下美意。」祈舜好歹還沒有把底兒給喝掉,雖然迷迷糊糊了但還保有幾分理智,現下一聽玄瀾的聲音立刻就清醒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忙不迭的把他的話給打斷,推開他的手,兩人間隔一段距離後才躬身回話,「只是臣今日飲酒過度,恐會在殿前示意,就不必麻煩陛下了。」

玄瀾臉上笑意褪去,又成了那副看不出表情的模樣。

「況且臣兩年多未曾回京,也當回王府看看。」祈舜又迅速補充道。

玄瀾久未回答,兩人之間沉寂了半刻,直到祈舜忍不住要抬起頭了,才聽見帝王平淡無波的聲音,「既如此,那便依皇叔吧。」

祈舜松了一口氣,什么是不成體統,他一個成年的王爺久未歸京,回來便留宿皇宮,那才是真的不成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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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後,祈舜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干干脆脆的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日,翊親王府才開門迎客。

付岩送來了一堆帖子,皆是這兩日送上府來的。祈舜頭痛,懶得一個個上門赴宴,索性吩咐下去,直接在王府里准備一個晚宴,然後將送帖子來的諸位大人都請來。

他在邊關良久,適應了那邊直來直往的風格,對這這京都里的應酬交際著實有些無感。

只是確實需要這么一場晚宴,有些曾經跟隨與他的,或者關系親近的大臣,還是需要走動走動,表達一種友好的態度。

也借這一場晚宴宣告,他段祈舜又回來了!

……雖然他沒打算呆多久就准備走來著。

王府的這一場晚宴就比較隨意了,多是平輩之人過來赴宴,譬如容國公府世子,再譬如鎮國候……好吧,燕鉞那是肯定在的。大家平輩論交,自然也沒有太多顧慮,言語間也比較放得開。祈舜也沒有端著架子,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打聽了京都最近發生的事。他的確是有消息來源不錯,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視角,身份地位的確是決定眼界的一大要素。

從這些官場新貴,侯門公子嘴里出來的事,那輕描淡寫間自有一種波濤暗涌,利益博弈。

祈舜今天看到酒就皺眉頭,前日慶功宴上的酒可是喝的放肆了,他的頭至今還突突的痛。好在今日赴宴的多是些講禮數的文人,他厚顏無恥的用著拇指大的小酒盞,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聽人天南海北的聊著,也別有一番趣味。

正悠閑著,付岩匆匆跑到他身邊耳語,道,「陛下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