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別看】(2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3027 字 2022-11-21

次日,犬戎年輕的可汗便叫來他的部下,遞話去雁西關,願意議和。

守在雁翎城的溫玦收到犬戎各個勢力與部族的傳話後,飛鴿傳書立刻飛去華京城,向祈舜展示戰果順便請示階段性戰略。

「沙恩?」祈舜愣了愣,半天才想起來這小子是誰,這不是十年前把玄瀾擄了去邊關的那個犬戎王子么,現在都混成可汗了?

他又仔細的斟酌了一番手中攤開後有巴掌大小的紙條……這是,落他手里了?

「沙恩是誰?」奏折堆里的皇帝抬起頭,顯然即便被奏折淹沒,也無時無刻不忘記關注他皇叔的動靜。

祈舜將他在邊關的布置一一詳細說來,當初去邊關的時候,因為走得匆忙,並沒有與玄瀾詳說自己在犬戎一事上的打算,此刻正好把之後對犬戎諸部的打算和盤托出,也算是一種稟告了。

他翻了個白眼,「得了,還說呢,要不是你兩道聖旨非要把我召回京,我本應該在邊關主持大局的。」

「沙恩就是十年前把朕劫走的那個人?」玄瀾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恩,就是他。」祈舜也有些苦惱,要是他在邊關,怎么也輪不到這人混成可汗。

「無妨,他便他吧,皇叔不必顧慮。」承慶帝很豁達,壓根就沒有把沙恩這種角色放在眼里。既然需要在犬戎人里扶植一個勢力,那便沙恩好了,他眯了眯眼睛,「總歸這人還是捏在咱們手里的。」

十年前的那場苦難,反而更加讓他明白,有很多東西,是要你自己伸手去要的,包括你想要的人,包括你想要的命。

收到回信的溫玦安心了,按照計劃,那么沙恩這個人就是他們要在犬戎明面上扶植的勢力了,而如果後續的計劃要進行下去,沙恩的身為地位,以及他手上的烏金刀,的確是最適合的那個人。

派了使臣前去議和,也不是叫議和,叫做雙方和解。為表達己方的誠意,夏朝使臣還提出雙方可以開互市,選定一個邊關城鎮,你們可以拿獸皮、牛馬來向夏朝的商人交換米面和食物。

這樣我們也有錢賺,你們也有物資過日子了,還不用打仗、死人,多好。

沙恩驚疑不定,不確定竟然有這樣的好事,懷疑夏朝使臣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使臣攤手,說從來都不是我們要打仗啊,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撩我們啊,好么,你們沒吃的,咱們開個互市,你們牛羊馬不是很多嗎,還有很多獸皮,都可以拿來換吃的。咱們夏朝都是厚道人,也不要求什么,你們別來禍害我們的百姓就行了。你們好好過你們的日子,讓我們的百姓也能夠好好過他們的日子,這就夠了。

聽聞夏朝文官崇尚儒家,儒生都是一群講道理的人,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那種,奉行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君子一言還駟馬難追。沙恩半信半疑,硬著頭皮暫時先應了下來。

沙恩不知道,夏朝官場儒學發達,然而另一種厚黑學更為發達,讀書人的肚子里那個彎彎繞繞,你什么時候被賣的都不知道。

在他答應了這件事,正式和夏朝締結了盟約過後,夏朝人就送來的糧草,派來了兵馬。同時,使臣回城,身後車馬浩盪,全是沙恩這里,高官悍將的重要家眷,其中一輛馬車,坐的正是櫻寧。

糧草提前就一車車送了過來,雁翎城還派了一支兵馬過來,名義上是友軍,你要清除族中叛逆,人馬不夠了,我這有。但實際上是干什么的誰都知道,一為人質二為監視。如果雙方有任何一方毀約了,這批人馬也就回不去了,當然雁翎城中那些將領們的重要家眷,也就危險了。而這一隊駐軍駐守著他們押送來的糧草,營地上空信鴿肆無忌憚的飛來飛去,光明正大朝雁翎城中匯報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犬戎人恨得牙癢癢,卻礙於雙方的協議、對方送來的糧草、雁翎城中自己或自己上司的家眷,啥都不能干。偶爾逮兩只飛暈了頭的灰鴿子,毛一拔燉個鴿子湯泄泄憤。

夏朝人不擅馬戰,即便有精心訓練出來的騎兵,但終究敵不過人家從馬背上長大的功夫。況且夏朝騎兵少,一來是人員難以訓練,你千難萬難的練兵,人家上馬就能作戰,這沒法比;二來是好的戰馬少,馬這玩意本來就是戰略性儲備資源,都是有專門的養馬官的,另外,最讓人揪心的是,你養馬場里養出來的馬,總是少了幾分野性,比不上大草原上放牧長大的馬群。

老祖宗有句話說的好,叫我們要揚長避短,既然不擅長馬戰那就不要馬戰,孫子兵法三十六計,至高無上者乃不戰而屈人之兵,於是乎,關門,放王爺!

這么一個局面弄出來,哪里還用咱們親自動手去戰什么呢?有了咱們的糧草支持,沙恩自己自會把那些不停他話的人給收拾了,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去吧,不聽話的都殺了,剩下這一撥「聽話」的,正好全部都聚在了一起了。而每次來一個「新人」,就會有一輛馬車載著他的親眷駛向雁翎城。而等沙恩將犬戎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人大致聚攏起來了,咱就可以扔金錢炮彈了。

沙恩倒是想翻臉不認人,奈何七寸捏在別人手里,翻身也無力。況且他手底下那些大部族的族長,瞧著觸手可及的衣香鬢影富貴榮華,著實是不願意放手了。

這位年輕的可汗短短幾個月間容顏像是蒼老了十歲,帥氣的臉龐變得滄桑起來,氣質倒是沉穩了不少,他這才隱隱反應過來,心里有了隱約的惶恐,夏朝人,到底安了什么樣的居心。

你以為別人會和你真刀真槍的硬干,實際上軟刀子早就捅到了你背後去了。

於是夏朝人收拾收拾騰出了一個城鎮,用於互市交易,消息一放出去,天南海北的商客全部都涌了過來,犬戎部族也不管是大部落小部落,也一窩蜂的帶著自家的皮貨牛羊都擠了過來。

另一邊,戰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沙恩可汗也收拾收拾進京去了,商量長久議和二三事,說白了就是歸降,咱依附與你,你打算給咱弄出個什么章程出來。

沙恩咬緊底線不放松,盡力為自己的部族爭取到了最大的權益——譬如說那個互市的城鎮,月涼城,可以有漢人與犬戎人共同治理;犬戎幾級幾級以上的將領可以在月涼鎮擁有多大的宅子;遇上氣候不好草場貧乏的年份,夏朝還有義務向犬戎提供一定份額的糧食…………

他以為他為自己犬戎人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實際上當他進京的時候,從一個犬戎可汗的身份來說,他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很多年後當他年華老去,牽著櫻寧的手走在月涼城的大街上,看著犬戎人和漢人漢語犬戎語兩種話一起蹦躂,熟練的討價還價;犬戎的貴族子弟走馬穿巷,肆無忌憚大聲討論著某個漢人女子的容貌;漢人女子也向犬戎女子學來了她們的彪悍,插著腰一口一個老娘罵回去……他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

他輸在了眼界上,亦輸在了胸懷上。當年夏朝那位不動聲色的皇帝和總是笑眯眯的王爺肯定知道,只要他答應了互市,就必然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出現——兩個民族無法阻擋的磨合相融。

他不會知道,這種現象,有一個詞,叫做文化滲透,還有一個詞,叫做民族融合。

祈舜□□一聲,把自己的□□交給了玄瀾掌控。

身體被人抱在半空,只有背靠在佛像上,然而鎏金的佛像背部太過光滑,完全無法借力,不得已只能把雙腿盤在身前的人腰上。

卧/槽!祈舜迷迷糊糊在想:這樣的體位……他還能走著回皇宮嗎?

玄瀾按住他的腰,緩慢的,把自己的*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