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獨行者(2 / 2)

貝恩話音剛落,眾人臉se驟變,奧格利斯厲聲喝道:「胡鬧!貝恩,你發得什么瘋!?」

貝恩未語,改為雙腿跪拜,又成『大』字貼在地上,以面杵地。貝拉癱倒在地,哭成了淚人,她使勁兒拉拽貝恩。貝恩身大體沉,任貝拉如何用力,都匍匐不動。

奧格利斯止了聲,眾人回望,都緊張地看著我。我胸口陣陣空洞的刺痛,穿繞過桌椅,曲腿跪坐在貝恩面前,輕手捧起了他的腦袋。他怔怔凝視著我,瞳孔里是道不盡的自責與悔恨。

我張張嘴,痛咳一聲,一絲金se血液順著嘴角緩緩溢出,我忍著嗓子的劇痛,喑啞道:「我不說話……是因為我要封口鎖心,抗拒『光明之心』的蠶食;我疏遠你們,是因為jing神感召,會調動我體內微弱的神力,與『光明之心』產生共鳴;我不讓你們近身,是不想你們總把我當弱者看待。照顧,會讓人產生依賴,依賴,是會讓人懶惰的。我不能……必須堅強起來,堅持下去。我是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不是悲天憫人的神,更不是你們想象中是神。我只是一個被命運擺布的普通人。咳……嗓子好疼,很長時間,不會……說話的。與你們無關……」我轉頭,對著抽泣的貝拉,布了個甜甜地笑:「對不起,貝拉姐……無法求得你諒解……我不是,有意的……」

再無法言說,胸口如焚,看來前幾天的心血壓制,白費了……

貝拉半撐著身子,單手緊捂住嘴,淚水從早已紅腫的眼眶迸出,她一把抱住了我,很用力,拼命的叫道:「妹妹,妹妹,妹妹……姐姐對不起你,不該那樣對你,對不起,對不起……」

我反抱住她,心內並沒有太多感觸。我當時,確實在怪你的。只是,並非怪你害怕我,而是責備你為何對我那般好。你可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想,也不能留下太多牽掛。我們注定無法交集的,我的人生已毀,不想再牽累你。是你的害怕堅定了我的冷漠,我最後一絲希冀散去。而今,你又把我視若珍寶,我該如何償還?我不能離你太近,我是一個獨行者,朋友於我而言是奢侈的存在,我很清楚的,很清楚的……

翌ri,船抵達了碼頭。拋錨靠岸後,奧格利斯領著部分水手下了船,去附近的交易市場,填充潛運的必備物資。

我裹了件斗篷,在船上尋一處不起眼的角頭,由西達倫指點,繼續習劍。貝拉坐在不遠處,雙手托腮,望著我出神,旁邊放置著木盆、熱水、濕毛巾。我挽了一個劍花,明顯感覺雙手的腕力增強不少。雖然仍無法單手持劍,不過以現下的進步速度,相信不ri就可實現。

這副軀體很糟糕卻也很好。糟糕到完全沒有常人該有的力量、體力,輕得仿似沒有重量;好在也沒有常人的身體極限與疲憊,不論當天多苦、多累,一覺醒來,便又恢復充盈,不會留下一絲隱xing疲勞。

自我愈合的能力還是保留了的。落羽是真心待我好,即便沉睡,也會下意識守護我。可凡事利弊同存,連這也不例外。

每天我都會承受被劍柄磨傷的痛苦。有治愈,雙手自然不會生繭,肌膚依舊吹彈可破。所以,在超負荷的鍛煉中,它就真的『破』了。

我曾以為,只要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努力,就能獲得力量。然而修習了幾天,我才懂得並非如此。我太小看了武技,這是一門高深技藝。

原來,武技也是有基本功的。那些過人實力背後,是用無數汗水與枯燥乏味的單調練習堆砌而成。悶頭傻練,不懂融會貫通,是庸者;投機取巧,不肯下苦功,是愚者,皆不可取。

不幸的是,我這兩點俱占。為了與『光明之心』對抗,我迫切渴求新的力量來取代它,早已心浮氣躁。尋到了力量,又在自我堅持上打著圈圈,從未真正、深入的了解武技特點。

綳緊的神經,無法張弛自如,又如何分得出jing力,思及其他?我陷入了另一重層面上的困境。或者說,那強迫自己堅持的重心,一開始就選錯了點。在不懈堅持的心境下,還需一顆海納百川、波瀾不興的心呵。

yu速則不達,靜下心思,我發覺自己要走的路很長,很長。看來在自己展翅飛翔前,不得不與眾人多呆上一陣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