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2 / 2)

直上青雲 冰蛇 2283 字 2022-11-22

吳耀祖有些猶豫:「這,只怕太麻煩魏兄了!」

魏彥笑道:「沒什么麻煩的,本來我舅舅也是要一起去的,所以租的院子大一些,可是他最近太忙,去不了了,空下來那么多房間,實在浪費,你要是過意不去,便掏上幾兩房租好了!」

吳耀祖依然有些猶豫,一旁的黃鸝聽了魏彥的話直接問魏彥:「你租的地方該比逆旅清凈些吧!?一個人要交多少房租?」

魏彥道:「這是自然,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十幾間房,我家中下人是照著能住二十人的樣子租的……可現在我們要過去的算上我才五個人,挺空的。房租嘛,一個人交二兩銀子如何?」這價錢就是意思意思,濟南今年因為調考的緣故,房租翻了幾乎兩番,本來可以二十兩租下來的院子,足足花了七十兩,只是這種事卻沒必要跟黃鸝說。

他不說,黃鸝也知道,上個月黃鶴去濟南參加府考,三天就花了八百文的住宿費呢!這可要住大半個月呢!故而聽到這價錢就笑了:「二兩銀子,我們可占了大便宜!還是再添添吧!」

魏彥笑道:「改日黃姑娘再給我寫幾幅字?」

黃鸝笑道:「我的那字值什么?吳二哥,這時候房子要多少錢?」她見吳耀祖臉上依然有些猶豫,便道:「魏案首一番好意,吳二哥便應下了吧!我聽說往年院試濟南就已經很擠了,這調考可是平時人數的十幾倍,你們便是住到逆旅里頭,恐怕也是滿地都是人,吵吵嚷嚷的可怎么能復習的好?你答應下來,我替我大哥二哥和師兄答應下來,嗯,你再問問於大哥,不過我估計他肯定不在意這些事情的。我知道你不想麻煩魏案首,只是十年寒窗,為的不就是金榜題名?要是因為這些細枝末節影響了考試,那才劃不來呢!」

吳耀祖聽到此處也不再矯情,笑著對魏彥拱拱手:「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方才跟邵兄一起過來的是我的表弟於澤,他是今年的新童生,也要去考試的,脾氣直了些,倒也安靜,我們一共要五個人,只怕都要叨擾魏案首了!」

魏彥笑道:「如此最好,我正好也可以與大家一起討論一下功課,取長補短!」

吳耀祖又道:「去歸去,只是一人二兩銀子是萬萬不行的!我們五個出三十兩銀子吧!這時節的房價擺在那里,便宜不了,我們自己去,掏錢都未必租得到地方!這價錢我們還是占了魏兄的便宜的,魏兄以為如何?」

魏彥聽了微微一笑:「吳兄太客氣了,都依你!」

因魏彥後天一早便要出發,於是便跟吳耀祖說清楚了在濟南碰面的地方,說好到時候在租住的地方見面,說完了正事,幾個人又說了幾句閑話,看了月季花,又到書館食堂轉了轉,在官學里約略轉了一圈兒,黃鸝與魏彥便與吳耀祖告辭了。

吳耀祖把兩人送到官學門口便回去了,黃鸝便與魏彥告別,魏彥笑道:「黃姑娘,我明日可否到府上拜訪?正好拿上姑娘的墨寶!」

黃鸝笑道:「好啊!想來老師見你過去,也會開心的。」

兩個人約了明早巳時見,黃鸝要與魏彥道別,魏彥卻道:「我還是送姑娘到府門處吧!城中最近不算安寧。」

黃鸝聽了也覺得有理,便帶著月季與魏彥一起朝老師的住處走了過去。一路順利,到了門前,黃鸝請魏彥進門,魏彥笑道:「今日太倉促,我明日備了禮物再正式拜訪!」說罷再次行禮告辭。

黃鸝與月季在門前站著目送了魏彥走遠,看著他拐出了巷子口,月結這才拍著胸口叫道:「哎呀哎呀,過去在書上看到人家寫美男子,我尋思著像蘇怡那樣就不錯了,今日才知道還有這樣的!!」

黃鸝笑道:「怎么,覺得蘇怡不夠美了?」

月季笑道:「要說臉嘛,當然還是蘇怡最好,不過要說氣質,還是這位魏公子!那個邵秀才也不錯,只是總皺眉,看著老氣!話說回來,其實竇英看著最精神了……」

黃鸝撲哧笑出聲來:「蘇怡真可憐,讓你說的只有一張臉了!」

月季道:「只有臉又怎么了?哪里可憐了!有臉就夠了啊,他脾氣又好,草包一點怕什么?我但凡有本事考個舉人做個官,就找這樣的就行了!哦,不用這么有錢,有錢的弄不到……」

黃鸝爆笑:「還說他不可憐,本來有錢也算是他的長處了,被你說的連這都成短處了!」

主仆兩個說說笑笑回了家,黃鸝跑去見陳益南,說了明日魏彥要過來拜訪的事兒,陳益南笑道:「你倒是跟這個魏彥有緣,總是能碰到!」

黃鸝笑道:「是挺巧的!」師生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黃鸝為明日出去吃飯的事兒請了假,然後告辭回了房。

回了房間,黃鸝簡單把午飯補上,然後睡了一小覺,醒過來覺得神清氣爽,立刻到隔壁書房找出筆墨來,鋪了紙磨了墨,提起筆來,想了想,提筆寫道:「盛年不再來,一日難再晨。」想了想,把那張紙撕了下來扔到一邊:人家魏彥才十六,盛年還沒到呢,再來什么啊!

再次提筆,寫了「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黃鸝把這首詩寫好了晾干了,看著挺不錯,可她想了想,再次伸手把這張紙拽了起來,這次直接揉成了一團扔到了紙簍里:什么叫「正是男兒讀書時」啊!難道就不是女孩子讀書的時間了?真煩人!

黃鸝轉念又想到神童詩:「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呸呸呸,又是男兒!雖然魏彥是男的,可是讓她寫這種東西送人,黃鸝心里不爽。

黃鸝坐回到椅子上,仔仔細細想了一會兒,最後提筆寫道:「讀書患不多,思義患不明。患足己不學,既學患不行」寫了一遍,看著想了想,喊了月季過來,讓她去找幾章程堂毛竹紙來,裁好了形狀,在桌上攤開,正正經經把這首韓愈的勸學詩寫了下來,寫了詩,加上韓愈的字,最後落款寫上黃鸝與某年某月寫此副字於某處,特贈與某某……最後加了個戳。

黃鸝寫完了,看著鋪在桌上的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覺得寫的實在還是不夠好,果然以後有空還是要練練大字的!首先腕力要重新練起來,也不知道軍馬什么時候能送來,嗯,還得在牆上釘幾個釘子掛紙用,垂石懸腕練大字去!雖然不甚滿意,但她也知道再寫也不會更好了,要想寫得更好,明年這時候還差不多,晾干了字,讓月季捎出去找鄭大哥裱上,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經晚了。

第二天一早,黃鸝早早起來,在院子里隨便溜達了幾圈兒,然後去給老師請安。一起吃了早飯,黃鸝估摸著時間快到了,便准備直接到門口等魏彥:竇英他們說好了快中午過來,這空當正好招待魏彥。

她輕快地一路走到大門口,才走出門口,正想張望一下,便聽見一聲公鴨嗓在耳邊炸雷般的響起:「哎呀鸝娘,你跟我們可真是心意靈犀啊,我們才到門口你就接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