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鋒芒暗蘊(七)(1 / 2)

鐵血強宋 下官 2049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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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漸漸邁進夏季,汴梁街頭行人穿得也更單薄一些紗絹質地的長衫褙子大行其道。大宋對百姓服色沒有什么規定——就算有什么規定,百余年承平的市民生活下來,也肯定早就破壞無遺了。市街之上,一片花團錦簇到處流動。

一行策馬之人,沿著東十字大街一路行來,直向城西金水橋方向,這一行人當中四五人為,都是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年紀,騎在馬上左顧右盼,很是有些得意的模樣。身後一群人青衣小帽,步行跟隨,一看就知道是這幾個人的從人,同樣也是一副於有榮焉的模樣,顯然為家主的曹頭大馬而自豪。

大宋缺馬窘境,在徽宗世雖然緩解了許,西夏衰弱,對市馬已經控制得不算緊,克復燕雲,隨軍之人可沒忘記財的機會,也販了不少馬回來,但是分攤到大宋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當中,還是杯水車薪,不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這種平日出行,怎么也沒辦法以馬代步。

騎在馬上這幾條漢子都是一身輕易的打扮,看不出什么身份來,坐騎著實不壞,稱得上壯健雄俊,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馬,這幾條漢子也是昂藏七尺的漢子,一看就是打小營養良好,長成也自奉不薄,不過這馬術實在就不怎么來得,足可供驅馳的坐騎只能便步前行,幾人還得緊緊抓住韁繩,身邊還有從人隨時准備扶持一把,免得這幾條漢子在馬背上坐不穩當。

當先一條漢子大有得色的環顧了一下左右,又看了一眼東十字大街那重重疊疊的各家瓦子。更在一個胸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膚的活市招小娘那里剜了一眼,才笑道:「倒是無謂,如此日子正該在這里消閑耍樂才是,卻非要去一幫子庸俗之人那里赴什么游宴,要不是上頭有人說要多交接他們一番,誰鳥耐煩這個……這幫武人,能將出什么新鮮事物來?說不得又是大碗酒大碗肉,平白讓人起膩……」

他旁邊一人也笑道:「哥哥。且耐一下便罷!這幫子人也算是轉了性子,原來是俺們邀他們,還有些拿著捏著的。現下卻貼了上來,還送了十來匹好馬。瞧著這些畜生面子,去瞧瞧也是不妨事……俺當日就說了,看那幫武夫能迸住多久?要在汴梁立足,還不得活絡一些,管他是晉陽軍還是神策軍?」

當先那漢子也笑:「一天不死要吃。兩天不死要穿,這是實在是十分現實的事情,還要交好同僚,要享樂富貴,只能放下那個什么平燕功臣面皮,和俺們兄弟好好商議。俺們也不是刻薄人,這幫武夫牛曹馬大,他日有個萬一也用得著,指頭縫里面漏一些給他們也罷了,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他這一句話說得周遭幾人都點頭贊嘆。這幾人正是三衙禁軍當中,不論是馬軍司還是步軍司抑或殿前司,身上差遣至少一軍都指揮使,都虞侯使起碼的人物了,多是世代為禁軍將門子弟,禁軍在汴梁百余年,從武裝團體差不多就變成了一個商人團體。經營范圍無所不包,這些禁軍軍將使著朝廷開糧餉的免費勞動力,經營著各項產業,少部分入官。大多都是禁軍將門和朝中有力方面分肥,只要一代代的在禁軍相應位置上面坐著,稱得上將門的家族,都是豪富不亞巨商。

前些日子一部分晉陽軍入衛。很是讓汴梁禁軍將門擾動了一番,這都門禁軍地盤都事先劃分好了,傳襲幾十年,突然來這么一支外來力量,一旦動起來,不知道是多大的麻煩牽連。而且朝廷也有可能要用新人頂替病得要死的曹太尉。掌三衙事負責整練禁軍。這幫人都覺得有點心慌,正好上頭有力人士也有暗示,讓他們去拉攏晉陽軍的軍將,這些世代將門,現在正在位置上的禁軍將領們頓時就熱情的去拉關系了。

本來以為,以他們的豪闊四海的手面,天下也沒有不吃腥的貓,還怕拉不來幾個得力的朋友,知道一些內情,好預先做些准備?

沒成想,卻是成效不彰,晉陽軍將校倒是好請,這些中層軍官多多少少是知道了一些楊凌的策略,也得罪不起這幫毫無用處的紈絝子弟,所以都是逢場作戲了事,但是岳飛,牛皋兩個晉陽軍中最有力的將領卻是深居簡出,拉不上關系。

那些晉陽軍軍將在表面上席間訴苦透露,說是小楊將主,現在籌劃的卻是請移外鎮,再度回到太原,而且態度還堅決得很,大家都是覺得汴梁比之河東強得太多,卻是不想走求了,這些日子小楊將主在自家貼本四下鑽營,花錢為的是從汴梁這等好地方調到滿是崇山峻嶺的河東去!

這些晉陽軍軍將對汴梁禁軍軍將的示好熱情得很,反過來還虛心請教有沒有什么門路從晉陽軍調出來。

晉陽軍將來未知,這些象商人多過象軍將的汴梁將門子弟頓時就沒了興趣,這個是要講投資回報率的,等晉陽軍去向塵埃落定再花些氣力吧,反正晉陽軍好拉攏得很。

轉頭他們就重點攻略稍微上得去檔次,有品階的軍將,沒想到結果也不理想,七轉八繞能拉上關系的多是西軍出身的一些中層軍將,許是戰事才結束,才他們傾心佩服追隨的楊凌麾下死戰得久了,現在楊凌去位,他們也還在楊凌積威籠罩之下,游宴參加,好處也扭扭捏捏的收點,但是口口聲聲還是說盼望楊小楊將主能掌整練禁軍事,到時候大家互相照應,那絕對是沒有二話的。

除了這些西軍軍將之外,還有更多的是出身於舊常勝軍和燕地豪強投效子弟的。這些人在大宋毫無根基,這些汴梁禁軍將門子弟也不是真瞧得上自己,自家一身榮辱,是和楊凌綁在一起分不開的,自家在一起抱團得很,對這種邀宴拉攏反而投以警惕的目光,對這般不上路難說話的人物,汴梁將門子弟也犯不著去討好,天子腳下,世代富貴。如何沒有一種自傲在?

最後是晉陽軍兩大將主,牛皋和岳飛起這兩個人,更是搖頭比較快一些,牛皋外表粗豪。逢請必到,有小娘在也能顛倒衣裳,放開懷抱,喝起酒來更和水牯牛也似,放翻一打汴梁將門子弟不在話下。但是財貨不收,問什么都是打哈哈,白給他擾了不少頓去。

那岳飛年紀不過二十,兩年前還是泥腿子,也不知道自重個什么氣節操守,絕足不出軍營,每日只是巡營檢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般不識趣的人物,天知道他怎么升到這個還差一步就到橫班的位置!